經過上次交談, 花蕪可以確定阿鄞有事瞞著她。
略一思索,差不多也能猜出是和仙界有關。
她倒不是想要阻止阿鄞,隻是拿不準他會做到什麽地步。
就在花蕪煩躁不安時, 鳳蘊卻突然傳信給她, 約她在紫月林見麵。
花蕪想了想,覺得自己待在魔界對眼下的局勢一點也不了解。就算她去問九鄞,估計對方也不會如實告訴她,倒不如從鳳蘊那裏套話。
剛好她也想著開導開導他,免得他悲憤交加之下再入了魔...
※
仙魔交匯處,紫月林。
根據鳳蘊的傳訊, 花蕪依約來到此處。
八角涼亭內,身著玄色鳳紋寬袖長衫, 頭戴羽冠的青年站在涼亭內, 寒風吹過, 寬大的衣袍獵獵作響。
“咳,我來了。”
怕他想些不好的事,花蕪幹脆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花蕪的出現,好似一道春風,化解了他周身森冷的寒意。
幽暗深邃的眸光從她皎潔如玉的臉龐上一掃而過,鳳蘊陡然一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來...”
花蕪神情訝然, 莞爾笑道:“怎麽會, 我們是好友,好友有事, 我又怎會袖手旁觀?”
鳳蘊神色怔鬆, 喃喃自語道:“好友啊...”
“阿蘊, 你說有事找我商議, 是什麽事?”
察覺到她話語中的急切, 鳳蘊聲音難掩酸澀:“我們許久未見,不能坐下來敘敘舊嗎?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
花蕪聞言略感無奈,她抬眸看向他,語氣認真道:“鳳蘊,我已經有阿鄞了,你我之間...便隻能是朋友...”
鳳蘊苦澀道:“我知道,隻是我心有不甘,明明是我們先相遇的,隻是差了那麽一步,便再無回轉的可能。”
這是他第一次向花蕪表達了自己的不甘和懊悔,可惜花蕪隻覺尷尬。
她想了想,覺得依著自己的性子,就算沒有阿鄞,也未必會考慮他。
見花蕪沉默不言,鳳蘊喟歎了道:“我傳信於你,其實是怕你心有不安。若阿蕪有什麽想問的,我定知無不言...”
花蕪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鳳蘊似乎話裏有話。
“那阿蘊可否告訴我,如今仙界局勢如何?”
鳳蘊對此好像並不意外,語氣平平道:“我來時蓬萊已經介入,鳳族表麵占據優勢,潰敗隻是時間問題。再有就是太子被廢,陛下從卿雲散人那裏聽聞魔尊懷有一仙一魔雙胎,似乎已經另有盤算。”
沒想到天帝會把主意打到他們未出世的孩子上!
花蕪錯愕的同時,又有些不渝。
就是不知天帝盤算,阿鄞是否得知。
鳳蘊似乎看出她的不滿,主動解釋道:“陛下膝下隻有大皇子和公主一雙兒女,大皇子和公主皆隨天後參與反叛,日後均無繼位可能。魔尊乃陛下骨血,卻已為一界之主,想必也不會在意太子之位。不久前,陛下得知魔尊恰好懷有仙魔雙胎,便想著立仙胎為太孫,同時也能化解父子之間的矛盾。”
“嗬。”
花蕪聞言忍不住冷笑了聲,心想天帝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可惜,他未免也太不了解阿鄞了。若阿鄞知道他的盤算,隻怕會更加厭惡和鄙夷。
“此事多謝告知,若有其他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必定義不容辭。”花蕪神色認真道。
鳳蘊剛想說不需要,他隻想讓花蕪陪在自己身邊。
緊接著,花蕪將一個儲物袋塞到他手裏。“這裏麵的東西是我之前攢下的,希望能對你有所幫助。”停頓片刻,又補了一句“天後不可信,陛下同樣不可信,日後切記多加小心...”
“好。”
※
回到潛淵殿時,已經臨近傍晚。
邁入寢殿的刹那,花蕪打了個寒顫,莫名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邁著碎步小心翼翼的往裏走去,內心祈禱阿鄞沒有發現自己離開的事。
可惜事與願違,沒走幾步,她就瞧見了坐在屋內正颼颼放冷氣,渾身上下都寫著不好惹的魔尊大人。
腳步微頓,花蕪幹笑道:“阿鄞,好...好巧啊...”
如玉般的臉龐浮現出嘲諷的笑意,九鄞冷笑道:“是挺巧的,要不是我回來拿東西,也不會發現你背著我偷溜出去見別的男人!”
察覺到他的憤怒,花蕪心道不好,連忙解釋道:“阿鄞,我找鳳蘊隻是想打聽點事。”
“什麽事不能同我打聽,偏要單獨找他?”對於她的這番解釋,被妒火衝昏頭腦的九鄞壓根不信。
花蕪上前,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從鳳蘊那兒聽來的消息告訴了他,語氣討好道:“阿鄞,我錯了,我不該瞞著你,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經過花蕪溫言軟語的安撫,九鄞漸漸冷靜下來,“說吧,為何找那隻鳳凰打聽消息?”
花蕪欲言又止,見九鄞神情冰冷,明白若繼續隱瞞下去,估計真就哄不好了。
她摸了摸鼻尖,小聲說道:“我就是擔心你,想著多打聽打聽...”
“怎麽,覺得我有事瞞著,沒告訴你?”九鄞言辭犀利,一針見血。
花蕪心虛的沒敢吭聲,看她這反應,九鄞直接氣笑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花蕪當然不敢就這麽放他走了,這裏是他的地盤,到時候真躲著不肯見她,自己找都沒地兒找去!
“阿鄞,我知道錯了,日後我不見他了,隻見你。”花蕪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水潤的杏眸含著薄薄一層水霧,看著頗為楚楚可憐。
腳下的步子聽了下來,九鄞轉過頭似笑非笑道:“哦?你舍得不見他?!”
“舍得,怎麽舍不得?我最舍不得的人隻有阿鄞!”花蕪義正言辭道。
這樣一番表態下來,雖不能徹底讓九鄞消氣,但他的表情卻緩和了許多,也沒在繼續往外走。
花蕪見狀鬆了口氣,上前試探性的摟著他的腰,見他沒有推開,臉上浮現出一絲喜色。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最終,九鄞還是鬆了口,將此事暫時揭過,放了花蕪一馬。
“我知道,阿鄞最好了。”花蕪摟著他的腰,討好的蹭了蹭。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