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裏燈火通明,此時天已經黑透了,正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候,隔著老遠就能聽見裏麵人聲鼎沸。

彌寒推開酒館大門,門上掛著的鈴鐺“叮鈴”一聲,像是某種訊號,原本喧鬧的酒館頓時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都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然而彌寒就像是早已習慣了一樣,目不斜視地徑直朝吧台走去。

不遠處的一張酒桌上,一個人壓低聲音小聲問旁邊的朋友:“哎,你們聽說了嗎?他今晚從外麵帶回來一個人。”

旁邊那人立馬接話道:“還用聽說嗎?我可是親眼看到他把人從車上抱下來的,是個男的,從車上下來的時候就好像已經沒意識了,白白瘦瘦,長得還挺好看。”

另一個人略顯誇張地吸了口氣:“是嘛?我看他平時總是一副眼高於頂的樣,還以為他隻看得上他自己呢,沒想到居然是好這口。”

很快又有其他桌的好事者加入了八卦的行列:“可我怎麽聽說人是他從外麵搶回來的?”

那個號稱親眼所見的家夥搖搖頭:“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在他們身後大聲說:“這有什麽不清楚的,人家那麽有能耐,看上誰還不是直接打暈帶走就行,管他男的女的,蠻荒時代蠻荒做法,隻是以後基地裏的大家可要小心點了,畢竟這人的喜好……”

那聲音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隻留給大家一個意味深長的“你懂的”。

彌寒回頭,冷冷地看著說話的男人。

那是一個身材十分強壯的光頭男人,左眼上有條疤,從太陽穴一直延伸到鼻梁,給他那張本就和善良不沾邊的臉上更添了一抹凶惡。

之前還在小聲八卦的眾人立馬齊齊噤聲。

光頭旁邊坐著的人輕輕拉了拉他,示意他小點聲,但光頭卻並不領情,甩開同座的手,徑直迎向彌寒的目光,滿臉不屑。

光頭名叫馬作,之前一直是名自由傭兵,自認為在外麵也算是小有名氣,剛加入冰狐還不到一個月,雖然以前也聽過一些關於彌寒的傳聞,但見到真人後才發現,那不就是個長得高一點的“小白臉”,完全搞不懂基地眾人為什麽會那麽怕他。

酒吧裏的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就在眾人以為兩人下一秒就要動手了的時候,彌寒卻忽然輕笑一聲,在馬作的臉上梭巡一圈,然後就像是看見什麽髒東西了一樣一臉厭惡地別過頭,輕蔑道:“不管我是什麽愛好都輪不到你,畢竟你長得實在是很‘安全’。”

馬作一聽這話,立馬火冒三丈,從座位上跳了起來,然而還沒等他開口就又被周圍的人七手八腳地按了回去:“冷靜!馬作你冷靜點!這裏可是老大的酒館,你要是在這動手,回頭老大非扒掉你一層皮不可!”

彌寒轉身,留下在他背後氣急敗壞的馬作,繞過吧台。

吧台後站著一個身材火辣的禦姐,此時正單手支頤靠在吧台看熱鬧,看見彌寒走過來就笑道:“你今天看起來心情挺好嘛。”

“還行。”彌寒隨口答了一句,又問,“老大在裏麵嗎?”

“在呢。”禦姐站直身體,讓出身後一道小門,“你自己進去吧。”

彌寒點點頭,走了進去。

小門後連接著一條走廊,這裏隔音做的很好,關上門,整個世界就再次恢複了寧靜。

彌寒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前敲了敲門。

“進來。”從門後傳來一個非常有磁性的女聲。

彌寒打開門進去。

房間裏的裝飾整潔而溫馨,會客室的小桌上甚至還擺了一捧插在玻璃花瓶裏的野花。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時代,已經很少會有人會這麽注重生活情趣了。

小桌後坐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短發女人,看不大出來年紀,像三十,也像四十,長相算不上多麽驚豔的類型,但十分有氣質,尤其是那雙丹鳳眼,看人的時候自帶一種淩厲的氣場,正是冰狐傭兵團的老大喬冰。

她一邊擺弄著花瓶裏的花,一邊問彌寒:“好看嗎?”

彌寒點點頭。

“艾麗娜早上剛摘回來的,我告訴她不用這麽麻煩,可是她非說房間裏擺束鮮花有助於身心健康。”聽她的語氣似乎是在抱怨,可是眼角眉梢溢出的而溫柔卻藏也藏不住,末了還小聲嘟囔了一句,“怎麽好像有點蔫了,是水不夠嗎?”

彌寒不懂喬冰看似抱怨實則炫耀的心理,隻是像根電線杆似的戳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她。

喬冰一看他那不開竅的樣子就覺得自己是在對牛彈琴,遂一臉胃疼地擺擺手示意他隨便坐,然後問:“你帶回來的那個人怎麽樣?”

彌寒把鄭合的銘牌往小桌上一扔,簡潔道:“鄭合死了,定位器是他從鄭合屍體上找到的,而他本人似乎是失憶了,對過去的事一問三不知。”

“唔……”喬冰把銘牌撿起來,指腹從凹凸不平的紋路上撫過,問,“那你是怎麽想的?”

彌寒答道:“我稍微試探了一下,從他的反應和我找到他時他的狀態來看,我感覺他沒有說謊。不過我在他身上發現了疑似被感染過的痕跡,在鎖骨的位置,暫時還不清楚他是否擁有異能。”

喬冰聽完後思考片刻,說:“他到底有沒有說謊,等找到鄭合的屍體就知道了,明早帶上他再去一趟沙漠,讓他指路,去把鄭合的遺體帶回來。還有,不論他是真失憶還是帶著什麽目的故意接近傭兵團,總之在確認之前,多注意著點。”

彌寒點點頭,轉身正要離開,又被喬冰叫住了:“對了,他叫什麽名字?”

“蘇棲遲。”彌寒說。

喬冰皺著眉,重複了一遍,自言自語道,“怎麽感覺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另一邊彌寒家裏。

蘇棲遲洗完澡剛走出浴室,就聽見有人敲門。

躊躇兩秒後,蘇棲遲還是去給人開了門。

門外站著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頭上戴著一個藍色頭巾,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看起來很是乖巧。

少年看見蘇棲遲,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高興地笑了起來。

蘇棲遲被他笑得一臉懵,於是問:“你找彌寒?他現在出去了,可能要等會兒才會回來。”

“不不不,我不是來找寒哥,我是來找你的。”少年一邊說著一邊舉起手裏抱著的衣服,“是寒哥讓我來給你送衣服的。”

“謝謝,身上這套的確有不太合身。”蘇棲遲接過衣服,正想關門,卻看見對麵的少年依舊站在門口一動不動,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充滿了期待的光芒,於是猶豫著問了一句,“你……要進來坐會兒嗎?”

少年迫不及待地點點頭,眼睛更亮了,還不等蘇棲遲讓開,就十分靈巧地從門縫裏鑽了進來。

一進門,少年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四下打量起來。

彌寒的家裏家具不多,也沒有什麽裝飾,就保持著基本生活夠用的樣子,但打掃的還算幹淨。

“原來寒哥家是這樣的呀。”少年感慨道,“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他家呢。哎對了哥哥,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呢,我叫包明明。”

蘇棲遲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問:“你們不是朋友嗎?為什麽以前沒來過?”

“嗐!”包明明歎了一聲,說,“寒哥就那脾氣,他不喜歡別人來他家,連老大都不例外呢。”

蘇棲遲整理衣服的手一頓,然後問:“老大?你說的這個老大是?”

包明明說:“就是我們傭兵團的老大喬冰喬老大嘛,阿遲哥哥你沒聽說過嗎?”

蘇棲遲搖搖頭,誠實道:“我的記憶好像出了點問題,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啊?”包明明瞪大了眼睛,“那寒哥有沒有欺負你啊?阿遲哥哥你別生他的氣,雖然寒哥脾氣壞、人緣差、性格強勢又難相處,有時候說話還很刻薄,但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他其實是個好人。”

蘇棲遲:“……”

他一時間竟不知這個少年到底是想誇彌寒還是在罵他,猶豫了一下隻好模棱兩可地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對了阿遲哥哥,我有個辦法,也許能幫你恢複記憶。”包明明說著走到蘇棲遲對麵,“你先把眼睛閉上。”

蘇棲遲依言閉上眼睛,感覺少年溫暖的手心貼上了自己的太陽穴,接著一絲絲涼意從太陽穴處緩緩擴散開來,就像是炎炎夏日的一陣清風,讓他之前因頭痛而緊繃的神經都逐漸放鬆下來,大腦瞬間感覺清明了不少,但依舊沒能讓他想起任何事情。

片刻後包明明鬆開手,一臉期待地看著蘇棲遲:“怎麽樣,想起來了嗎?”

蘇棲遲搖搖頭。

包明明失落道:“看來是我的能力不夠。”

蘇棲遲安慰他:“不過我感覺現在舒服多了,謝謝你。”

聽到這話包明明似乎開心了點,朝蘇棲遲微微一笑。

蘇棲遲:“不過剛才的感覺很奇妙,你對我做了什麽?”

“是我的異能。”包明明說,“我的能力是治愈。”

“異能?”這種聽起來像是幻想小說裏的詞突然照進了現實,讓蘇棲遲有些驚訝。

“阿遲哥哥沒了記憶,肯定也不記得這個了。”包明明解釋道,“異能就是被S級異種感染後獲得某種特殊能力的人,除了獲得某種特殊能力,異能的身體素質也會變得比普通人好很多,說白了其實也是一種變異,不過從方向來看算是有益的一方。”

蘇棲遲問:“那照你這麽說這個世界肯定會有很多人想成為異能吧?你們基地的人也都是異能嗎?”

“傭兵的話基本都是,畢竟普通人很難和異種戰鬥。不過異能也不是自己想就能成的,通常一個人被感染後成為異能的幾率十分低,大部分都會在短時間內變成一隻人性盡失的怪物,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去賭那點微乎其微的幾率,而我們這些……”包明明說到這裏,原本亮晶晶的眼睛忽然黯淡了下來,他深深歎了口氣,表情似乎有些哀傷,“到底應該算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蘇棲遲聽完,忽然想到自己之前在沙漠裏看見的那隻怪物,它曾經也是一個人嗎?他看著眼前少年從頭巾裏露出的漆黑鬢角,覺得似乎有些能理解他現在的心情,雖然還保持著人類的形體和思想,但內裏終究和普通的人類不一樣了,那他們還能算作是人類嗎?

“當然是幸運了。”蘇棲遲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少年的頭頂,安慰道,“在這個世界能活著就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沒想到包明明聽了這話卻“噗嗤”笑出了聲,他說:“這種話寒哥以前也跟我說過,不過他可沒有阿遲哥哥你這麽溫柔。”

“呃……”蘇棲遲一時語塞,頓了頓又問:“那彌寒呢?他也有異能嗎?”

“有啊,寒哥可是很厲害的!”包明明說著,餘光瞟到桌上的表,突然跳了起來,“哎呀!時間差不多了,阿遲哥哥我還有事得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見!”

說完便風風火火地跑了,連道別的時間都沒給蘇棲遲留。

包明明離開後,蘇棲遲抱著衣服回了房間。

小桌上擺幾塊和他今天找到的能量條很像的食物,但是蘇棲遲沒什麽胃口,他把衣服放在一邊,在臥室裏轉了一圈。

臥室和客廳一樣,也是簡簡單單沒什麽特點,不過蘇棲遲在一張帶著書櫃的書桌上發現了很多給小孩看的那種圖畫書。

彌寒家難道還有孩子嗎?可是除了這些圖畫書,彌寒家好像也沒有其他孩子生活過的痕跡。

蘇棲遲隨便看過之後回到床邊坐下,床應該是彌寒的,被褥和枕頭上還殘留著他身上的氣息,冷冽的,有點像初春融化的冰雪。

剛才和包明明聊天獲得了不少信息,蘇棲遲閉著眼睛回憶整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他不知道彌寒當晚什麽時候回來的,一夜無夢,第二天睜開眼,天已經亮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外落在蘇棲遲臉上,暖洋洋的。

蘇棲遲是被陽光晃醒的,花了一點時間才想起自己在什麽地方,他換上了新的衣服,很合身,但裏麵沒有鞋。

總不能繼續光著腳到處跑吧,蘇棲遲覺得自己應該問彌寒要一雙鞋。

打開門,一股蛋白質的焦香味撲麵而來,讓蘇棲遲幾乎二十四小時沒吃過東西的胃發出了一連串的抗議。

這時彌寒正好從廚房裏出來,手中端著兩個盤子,一抬頭就看見剛睡醒的蘇棲遲呆呆地看著自己,黑色的短發睡亂了,後腦勺翹起一撮,白皙的臉頰因為剛睡醒的緣故還帶著淺淡的紅暈,看起來氣色倒是比昨天好多了。

即使是這樣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彌寒也不得不承認,這家夥長得的確很好看。

他移開目光,隨口道:“醒了?洗洗就過來吃飯吧,哦對了,昨天回來給你帶了雙鞋,看你好像睡著了就沒叫你,直接放門口了,你試試看合不合適。”

蘇棲遲低頭,果然在門口看見了一雙黑色的短靴。

“鞋子很合腳,謝謝。”蘇棲遲洗漱完畢來到餐桌旁,對彌寒說。

彌寒示意他坐,然後說:“嗯,那要多虧你昨天踹的我那一腳,帶著腳印買鞋果然不會出錯。”

蘇棲遲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卻又無從辯解,隻好把目光放在了自己麵前的盤子上。

盤子裏是一個煎蛋,表麵被煎得金黃,香味撲鼻,看著就很好吃,但不知道原材料是什麽,看起來比一般的雞蛋要大很多。

“湊合吃點吧。”彌寒又給了蘇棲遲兩根“能量棒”,“末世裏的食物沒那麽豐富。”

蘇棲遲接過咬了一口,有點硬,而且沒什麽味道。

彌寒繼續說:“吃完早飯你要跟我去一趟沙漠,把鄭合的屍骨帶回來。”

蘇棲遲點點頭,這些人不信任自己,但也能夠理解。

吃過飯後兩人走出家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已經停在門口了,包明明從駕駛座探出頭,向兩人打招呼:“寒哥,阿遲哥哥,早呀!”

彌寒從鼻子裏哼出一個“嗯”,上了副駕。

蘇棲遲自覺地坐上後座:“早上好。”

包明明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噘著嘴吐槽彌寒:“寒哥你看看人家,你什麽時候才能和我問句好呀?”

彌寒冷漠地斜了他一眼,包明明立馬從善如流地改變了話題:“對了寒哥,老大讓你臨走前去找她。”

彌寒說:“嗯,走吧。”

越野車平穩地開了出去,拐過一個彎後開上了一條大路,蘇棲遲這才發現這個基地原來並不小,似乎是以某個廢棄的城市為基礎建立的,裏麵的建築普遍都不高,很多外牆都有著明顯的修補痕跡,路的兩邊應該是一些店鋪,由於時間還早,很多都關著門,儼然已經發展成了一個小城鎮的模樣。

此情此景不知為何突然讓蘇棲遲產生了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好像他曾經在哪裏見過一樣。

很快越野車就在一家酒館前停下,彌寒開門下車:“在這等我一下。”

蘇棲遲在車上坐了一會兒,問包明明:“我能下去走走嗎?”

他不確定自己眼熟的是這些帶著“補丁”的建築還是別的什麽,想再仔細觀察一下。

包明明十分愉快地同意了。

蘇棲遲下車,還沒站穩,肩膀就突然被撞了一下。

“哎呦,不好意思。”撞他的是一個體型健壯的光頭,眼睛上有一道疤,嘴上說著不好意思,但表情卻沒有絲毫歉意。

蘇棲遲在抬頭和他對視的瞬間就明白了——這人是故意的。

果然,下一秒他就聽見光頭用一種十分誇張的語氣說:“這不是彌寒的小狗腿和新搶回來的姘頭嘛!怎麽隻有你們兩個人,彌寒呢?”

就在光頭說話的時候,就有另外三個男人從車的另一邊開始逼近。

包明明見狀想要下車,卻被那三人堵了回去,隻好透過車窗大聲道:“馬作!你想幹嘛?寒哥去找老大了,一會就回來!”

叫馬作的光頭卻連看都沒看包明明一眼,他轉身麵向蘇棲遲,用自己高大的身軀把他困在自己和車門之間,不懷好意地把他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嘖嘖道:“長得的確漂亮,你看這皮膚嫩的,連那些女人都要自愧不如吧,幹脆別跟著彌寒了,以後跟我咋樣?”

另一邊的三個男人十分配合地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

車裏的包明明氣得肺都要炸了,大喊道:“馬作你不要太過分了!”

馬作卻十分不屑地笑了一聲,說:“我就過分了,你能怎麽樣?叫彌寒過來咬我呀?”

說完他又再次看向蘇棲遲:“怎麽樣?跟我走吧?”

對麵的青年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柔軟的發絲貼在臉頰上,襯得皮膚更加白皙,他的五官十分精致,鼻梁挺直,尤其是那雙眼睛,就像一對黑色的瑪瑙,純淨又清亮。

即使看不慣彌寒,馬作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眼光的確是好。

蘇棲遲沒有回答,馬作還以為他被自己嚇傻了,居然伸手想要去摸他的臉。

就在他快要碰到蘇棲遲的時候,蘇棲遲終於動了,電光火石間他一把抓住馬作的手腕,同時側身踹向他的膝彎,並在馬作失去平衡跪下的瞬間轉身抬膝抵住他的後背,將他的手臂反扭向身後用力一提!

馬作頓時發出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關節被生生卸掉的劇痛讓他整個人瞬間癱軟了下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那邊堵著包明明的三人包括包明明都全部看呆了,沒有人能想到這個身形單薄,看起來毫無威脅的青年居然會在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把比他要壯一圈的馬作給按趴下了。

就在眾人瞠目結舌之際,蘇棲遲直起身,好像剛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甩了甩抓過馬作的那隻手,一臉厭惡地吐出兩個字:“垃圾。”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