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六章劃江而治
一石驚起千層浪。
小馬哥的話立刻在家廟中引起了巨大反響。
有資格進入到家廟中的，都是李家的嫡係，也許其中有人對於李嗣源的作為還有所不滿，但是絕對不會容忍小馬哥在家廟中胡來，這是對他們所有人的侮辱，和是否支持皇帝無關。
在一浪高過一浪的聲討中，小馬哥一點兒也沒有成為人民公敵的覺悟，依舊笑嗬嗬的看著李嗣源，老彪和朱亥兩個人緊緊貼在小馬哥的身邊，手上的緊緊抓著兵刃，做好了隨時迎接敵人怒火的準備。
李嗣源和郭嵩韜都是後唐開國的名將，郭嵩韜被冤殺了，李嗣源卻成功登上皇位，從這一點上來看，李嗣源絕對不是沒有一點兒腦子的人。和小馬哥注視了片刻，他輕輕舉起一隻手。頓時家廟中的喊聲安靜下來。大家的視線都落在了李嗣源上，不知道他要說什麽。
“就算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你現在想要帶走那三支箭有什麽目的？”
想要回三支箭的是李存勖，小馬哥哪兒知道他有什麽目的，拿不回來，那家夥尋死覓活的，李存勖的生死，直接關係著中介所的任務是不是能夠完成。對於李嗣源的這個問題，他也隻能苦笑著，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特麽也不知道是什麽目的，哎，就算我腦子進水了吧，或者，那東西是當年李克用留下的，或許能夠賣兩個錢？”
或許是小馬哥覺得賣錢這個理由很充分，堅定的點了點頭，那模樣分明是在努力的說服自己：
“對，一定就是這樣，賣錢，哈哈！”
這理由，讓眾人都傻眼了。靠著家廟外麵的那個恐怖怪物，小馬哥想要弄到錢恐怕絕對不是什麽難事兒，別看後唐剛剛經曆戰亂，國庫空虛，但是如果小馬哥說打算帶著怪物投靠李嗣源，多少錢得不到？至少絕對要比賣三支殘損的雕翎箭多得多。
李嗣源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理由，愣了一下：
“呃，你很缺錢？”
這二位不像是生死仇人，仿佛在轉眼之間變成了朋友。
“缺倒是不缺，可是誰會嫌棄錢多呢？咳咳，算了，說那麽多也沒用，趕緊的，我還趕時間呢！”
“那三支箭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交給你沒有任何問題。如果你想要獲得更多的錢，有比賣掉三支箭更好的辦法。不知道你是不是能夠考慮一下？”
推翻了李存勖，李嗣源顯然有更加長遠的想法。當初沒有坐到帝王的寶座上的時候，他想的也許還沒有那麽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誰不希望自己成為被人千古稱頌的帝王。李嗣源相信，就憑小馬哥帶領的那個恐怖的怪物，就能夠幫助他做很多事情。北方之前已經被李存勖平定了，南方呢？李嗣源也期望著自己能夠和之前的秦漢隋唐一樣，一統中原。
自從得到了關於小馬哥的消息之後，他就能夠感覺到對方一直對整個唐朝（後唐）都存在著鄙視。不隻是自己，還包括自己的義父李克用，和被自己趕下了帝位的李存勖。從對這些人沒有一點兒尊稱，都是直呼其名這一點上就能夠看出來。
小馬哥的舉動讓李嗣源感到迷茫，不知道這個家夥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不管小馬哥的態度如何，他身邊恐怖的怪物的確是實實在在存在的。李嗣源獲得消息的途徑可不隻有郭從謙這一條。自從怪物進入到了洛陽城內的時候，他的行蹤就已經完全落入到了李嗣源的眼中。
越是觀察，對小馬哥等人的目的他就越是看不懂。那個怪物的肚子裏到底藏了多少人也是他關心的問題。有神醫，有高手，也有小馬哥這樣無賴，偏偏神醫高手什麽的，還都圍繞在無賴的身邊。在這種背景下，小馬哥這個無賴在李嗣源的心中更顯得高深莫測了。
收攏小馬哥的想法他從來沒有過，因為他看不懂馬野的作為。但是當知道馬野愛財的時候，收攏的想法立刻在他的腦海中迸現。如果自己的身邊多了這樣一個幫手，一統中原還能夠隻是一個夢麽？
李存勖是他的手下敗將，在帝位的爭奪中他成為了最後的勝利者。一個失敗者都能夠完成統一北方的成就，自己這個成功者是不是應該做的更好？
這樣想著，李嗣源的眼神中都多了幾分光彩，之前小馬哥對他，乃至對整個李家的不敬，都拋在腦後了。
“是麽，還有這樣的好事兒，說說，哈哈，說說？”
馬野也是明知故問，在心裏可沒有把李嗣源的話當回事兒。無非就是用高官厚祿讓自己為其所用而已。後唐的曆史小馬哥非常熟悉，他才不會跟著這樣一個沒有前途的老爺子玩呢。當然，如果老爺子願意把更多的好處主動送給小馬哥，他還是不會拒絕的。
當初穿越到唐朝，在李治和武媚娘的手上，當時小馬哥還隻能騎乘自行車進行穿越的任務，依舊能夠用登山包拐走了一大堆宮廷的寶貝，回去換了不少資財。現在有汽車這個輔助工具，小馬哥覺得如果回去不把後備箱裝滿了，這任務就不算是圓滿成功。李嗣源就是個很好的冤大頭。
“小先生是天下奇才，就憑你的那個怪物，想要多少資財得不到？問題就是如何利用的問題。”
馬野一臉冷笑，看著李嗣源，李嗣源的說辭，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眾所周知，南方富足，如果小先生隨便到那裏去轉一圈。相信必定會收入不菲。”
“哈哈，你說的對，我在北方轉一轉，收獲也不會少吧。南方富足？嗬嗬，和這邊比起來，我倒是覺得還是這邊更好一點兒！”
五代十國和現代社會不同。在後世，南方有沿海的優勢，同時經曆了大開發，在經濟上的確要比北方富足很多。但是在古代，南方就是煙瘴之地。即使是在後來統一了中原的宋朝，南方仍舊是流放的最佳選擇之地。
“不然，大唐剛剛經曆戰亂，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已經夠苦了，就是在朕的皇宮中，也幾乎沒有什麽太多的油水。根本沒有辦法和他們相比！”
馬野冷笑，後唐經曆了政權更迭不假，可是處在南方後蜀、南唐也同樣戰亂不斷。和李嗣源沒多大區別。不過，他不打算拆穿李嗣源的謊言，隻是嗬嗬一笑：
“可能你說的有道理，可是，我到他們的地盤上轉一圈，無形中好像幫了你很大的忙啊，憑什麽啊？”
“嗬嗬，當然，收益的肯定是朕。朕也不會讓先生你白忙活。我可以和你劃江而治。你成為南方的霸主，我做北方的帝王。至於先生到南方的一應銷，朕一力承當。雖然我大唐國庫空虛，不過，先生有什麽需要的，朕絕對不會吝惜！”
李嗣源的腰板挺得筆直，眼神中滿是堅定的神色，反倒讓小馬哥愣了一下。原來他以為李嗣源一定會用高官厚祿說服自己為其所用，現在看來，這老爺子明顯沒有這個意思。分明是打算幫助自己成為南部政權的領袖，完全是一種合作的關係。
官職再大，還能大過皇帝去？厚祿再高，還能夠高過坐擁江山？
沒有來到五代之前，小馬哥一直堅定的認為在這個時期掌權的帝王，一個個都是腦子裏長著肌肉，而不是腦漿的家夥。第一猛將李存勖如是，名將出身的李嗣源也如是。但是當他真正和李嗣源接觸到了之後才發現，這個家夥貌似並不是沒有腦子的愣頭青。至少在他的心中還明白，小馬哥這樣的人，不是他能夠收服的。所以人家壓根就沒有收服自己的意思，而是合作！
“咳咳，讓我到那邊去轉轉也不是不行，隻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能提供合適的價碼啊！”
短暫的愣神之後，小馬哥的眼中泛出了金光。那模樣看上去完全就是個市儈的商人。
家廟中還有不少李家的人呢，聽到李嗣源和小馬哥兩個人的談話，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剛進入到家廟的時候，雖然李嗣源沒有直接下令將馬野碎屍萬段，但是敵意還是很明顯的。這一眨眼之間，兩個人竟然開始探討合作和利益的問題了。這不由得讓每個人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奇怪的看著李嗣源。
怪物很恐怖，但是緊緊憑借一個怪物，還不足以撼動後唐政權。即使麵對小馬哥，李嗣源也絕對沒有怕的道理。但是現在李嗣源的態度，卻真的是值得玩味。假如他是出於收買的目的，所有人還都能夠理解，但是現在明顯不是啊。李嗣源已經將小馬哥定位在了和自己是同一個身份上麵了。
“我說過了，隻要小先生需要的，可以提出來，隻要我大唐有的，無不應從！”
李嗣源大手一揮，非常豪氣的說道。畢竟曾經是率領千軍萬馬征戰於疆場上的名將，這一瞬間，表露出來的不僅僅是一個帝王的威嚴，還有那種身為蓋世名將的英氣，白色的胡須隨著他的揮手飄舞，讓小馬哥甚至生出了站在自己麵前的不是李嗣源，而是老當益壯的馬援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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