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眾生穿越
迷迷糊糊醒來,李煦白發覺自己手持酒壺斜倚白馬已然出了長安城,在彎彎曲曲的驛道上,漸行漸遠。天色漸晚,微風乍寒,他卻怡然自得,惺忪醉眼,暢遊在天地間。
行路半晌,坐下白馬忽然停下打了個響鼻,他自馬背上仰身坐起,卻見不遠處一架馬車擋在路中間,拍馬近前,隻見那馬車像是遭受過撞擊,早已損毀不堪,馬匹掙脫韁繩,倒在不遠處也已氣絕。
這裏似發生過劇烈的爭鬥,李煦白順路望去,見有血跡蔓延到更遠的地方,當下心中生出警覺,牽引白馬,小心避過馬車,向前方加快了腳程。
方趕了半裏路,便已聽到隱約的打鬥聲,他勒馬觀望,見幾個勁裝大漢追著一名異族女子纏鬥不休,細心聽了幾句,卻不是尋常的劫財,竟是滅口尋仇,要置那女子於死地。
李煦白人稱酔劍仙,別人都叫他大俠,路遇這等閑事自然不能不管,當下拍馬搶到幾人前麵,舞個亮銀似的劍花,逼退一幹人等,伸手拉那女子上馬。
女子略遲疑了一下,卻被李煦白伸手在肩頭一拉一提,輕鬆送上馬背,隻脫口問了一句:“你是誰?”
“區區李沐白,若想脫身,隨我走。”李煦白猛然拍打馬背,便要脫身而去,後麵幾人卻是窮追不舍,甚至還亮出了暗器,李煦白聞得身後有異響,當下反手一劍,將兩枚帶毒的鐵蒺藜磕飛在半空。
“姑娘,你到底得罪了什麽人?”李煦白暗一苦笑,遇上的可都是辣手的角色。
女子伏在他背上竟發一笑:“我是落難的公主,不知你信也不信?”
“公主?”李煦白催馬狂奔,漸與那些人拉開了距離,一邊滿腹疑惑放眼找尋出路。
“東南有國,名曰新羅,我便是新羅的曼華公主,奉命來朝拜貴國國主,可惜遭遇百濟刺客,他們要阻止我與貴國交好。”曼華公主斷斷續續說出自己的身世,以及這些刺客的來意,李煦白已明白幾分。
眼前的事更加辣手,隻怕接下發生的事更要上升到疆域之間的衝突,李煦白躊躇間,忽見眼前現出一座山穀,他下意識間撥馬進了穀中。
山穀間的路很窄,兩人唯有下馬步行,走了又有百餘步,麵前忽現一洞口,隱隱泛著幽光,不知通往何處,李煦白估量身後那些人不久便至,於是拍走白馬,拉著曼華公主閃進了洞口。
乍一進洞,眼前唯有一片森森然的幽綠,光芒似從洞口深處傳來,李煦白坦然一笑,邁步便往裏闖,曼華卻掙脫他的手掌,害怕地說:“這裏好陰森,你不怕前方有什麽猛獸?”
“便有猛獸又如何?前後一般無退路,又或許裏麵積有潭水,湖光反映而已,我聞內有淙淙之聲,必然如此。”言罷,李煦白繼續前行,曼華公主被他說動,小心跟在身後,這一路竟又走了十幾步遠。
忽然洞口處有人喧嘩,像是那夥人發現洞口一擁而進,李煦白情知不可再耽誤,一狠心將曼華公主攔腰抱起,說聲得罪了,縱起輕功,發力狂奔。
曼華公主麵部一陣赤紅,被一個陌生男子這般貼身抱緊卻是生平第一次,她有意掙脫卻覺耳邊冷風嗖嗖,李煦白速度何其之快,根本已容不得她拒絕,當下也不知奔到了那裏,隻隱隱覺得眼前光芒大盛,越發刺眼,連呼吸也有些急促,竟似喘不過氣來難受。
抱著她的李煦白也是一般感覺,不知為何越往深處奔去眼前的綠光便越發刺眼,呼吸也一並困難,李沐白修行有素,體力遠超於常人,此時竟感前所未有的乏力,隻能勉力前移,漸行漸緩。
不知何時他連意識也模糊起來,隱約中覺得自己好似失足掉進無底的深淵,連懷中抱的曼華公主也一並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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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大哥你咋把俺家牆給砸了?”
李煦白朦朧中睜開了眼,見到一個穿著奇怪服飾的年青人拿著一根會發光的棍子捅著自己。
“如今裝修的也流行cosplay嗎?您怎麽穿一身長袍來了?”年青人見自己醒了,又繼續發問,還一臉忍不住的笑意。
“此乃何地?”李煦白感覺身下硌得生疼,慢慢爬起身發現腳下全是破碎的磚頭,他轉身尋覓曼華公主,卻見她就在旁邊也是剛剛醒來,一臉的疑惑。
“什麽此乃何地?”年青人很是激動,把手中凶器晃了幾下,發出耀眼的紅光,“你們砸了我家的牆,是不是來錯樓了,怎麽世上還真有這事,我得給黃宏打電話。”
李煦白不知道年青人在胡言亂語些什麽,但他很肯定這裏絕不是自己熟悉的唐朝,自從與蘇天一別,他又闖進了異國他鄉,他轉眼望了望曼華公主,本以為這位來自新羅的公主會有些頭緒,誰知對方一樣在搖頭。
“兄台,敢問仙府乃是何處?”
“還兄台?仙府?哥們文言文不錯。”年青人幾乎笑得肚疼,也不知他按了什麽地方,那棍子也不再發光,縮了回去(星戰的光劍),“這是我家,我叫蕭酩,你們到底搞什麽飛機?”
“飛雞?是何種雞?”這回輪到李煦白搞不明白,他生平隻聽過母雞下蛋,還沒見過會飛的雞。
“飛機啊?就是……你沒坐過,難道沒在電視上看過?”蕭酩也暈了,不知該怎麽解釋。
“電視?”李煦白又聽到一個新鮮詞,連曼華公主在一旁也跟著迷糊了,她雖然自幼精通大唐的語言,可真想不到這‘飛雞’跟‘電視’都是何物。
蕭酩見兩人在那裏集體石化,忍不住抱來筆記本電腦放了一段視頻給兩人看:“瞅見這在天上飛的沒?它可以載人,也可以帶貨,還有一種帶螺旋槳的,叫直升飛機,頭頂插得跟竹蜻蜓似的那玩意就是。”蕭酩發覺兩人的思維跟見識都似乎還停留在古代,於是盡量用通俗一點的話語解釋。
李煦白兩人看得大眼瞪小眼,心裏隻有一個想法,怪物,這裏全是怪物。
“明白不?總之,你砸了我的牆,得給我賠償,叫你們老板吧,我也不為難你們。”蕭酩看兩人還是不明白,覺得扯遠了,別人家是故意裝糊塗,想糊弄過去,還是賠償要緊,這麽大麵牆讓砸得一塌糊塗,裝修一回得多少錢?
老板這個詞李煦白倒是聽懂了,他看了看身下的碎磚頭,拍著胸脯給蕭酩做保證:“朋友放心,你的損失我一定賠。”
“那好,拿錢吧。”蕭酩把手一伸,以為人家準備痛快付賬,誰知李沐白蹲到地上拾起磚頭反問了一句:“給我整點水,我幫你再壘起來。”
“你現壘啊?”蕭酩無語了,差點倒地身亡,“I服了you!我給你整水去。”
曼華公主看著李煦白蹲在地上幹活,就感覺有點不好意思,可她身為一國公主又幹不來這粗活,就紅著臉在李煦白身旁幫他拾磚頭,轉眼蕭酩端了一盆水過來,蹲在李沐白身旁小心翼翼問:“大哥你哪兒人啊?”
他開始懷疑這兩位是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要真是那樣自己這牆就算白被砸了,於是開始套對方的底。
李煦白一邊幹活,一邊回他話:“在下李煦白,大唐人士,隻緣愛喝兩口,又會幾手劍法,有個綽號叫酔劍仙。”
唐朝來的?蕭酩腦袋一歪,差點沒扭住,試探著問:“您真不知道這是哪兒嗎?”
“這不是你家嗎?”曼華公主倒奇怪了,脫口就問,然後把嘴緊緊捂上,自覺多嘴了。
得!智商還不低,反應挺快。蕭酩心裏搗鼓著怎麽把這兩位爺給請出去,樓下看門的馬阿姨卻呼呼喘喘爬了上來,瞅著蕭酩家裏的慘狀大呼小叫:“咋整得,蕭酩?砸牆也不通知一聲,不知道咱們小區要提前交保證金嗎?瞧這牆都成蜂窩了,讓阿姨我怎麽說你,回頭到物業交罰款去。”
得,別人弄壞自己家的牆,自己還得交罰款,蕭酩那個無語,趕緊解釋:“這不是我找的人,我還想問怎麽回事呢?”
“不是你找的人,幹嘛幫你砌牆,你當阿姨老糊塗了。”馬阿姨的眼睛是雪亮的,一看李煦白幹活的勤快勁,居然還誇上了,“多好的民工啊,比我們家以前裝修那夥人強多了。”
“民工?”李煦白擦了把臉上的汗水,又想站起來發問,蕭酩趕緊把馬阿姨送下樓去,心說趁事情還沒變得更糟糕趕緊打住。馬阿姨臨下樓還不忘問:“這兩人穿的怎麽像戲服啊?”蕭酩隻好含糊其辭,說這其實是俺倆愛看京劇的夥計。
送完馬阿姨,蕭酩回身上樓,卻見兩人正竊竊私語咬耳朵,一見蕭酩回來,又住口不語,原來曼華公主呆了這麽長時間,肚子有點餓了,又不好意思問蕭酩,就趁他出去時偷偷跟李煦白說了。
李煦白幹了半天活,牆壘了小一半,還真有些饑腸轆轆的感覺,一見蕭酩回來就問:“兄台,附近可有酒家?”
酒家?那就是想吃飯了。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又得交罰款,還得管人吃飯,不過看這人幹活挺實在也算夠意思了,蕭酩去拿了兩碗方便麵,給一人泡了一碗:“大俠,隻有方便麵屈就一下吧。”
李煦白看著這像麵條的東西聞起來還不錯,就拿筷子嚐了一口,味還成,就是特有嚼頭,喝口湯讚了句:“麵不錯,就是沒煮開。”曼華公主也跟著說:“好像沒泡開,你們都這樣吃麵嗎?”
蕭酩是真暈,就沒好氣說:“康師傅方便麵,好吃就是這個味。”
李煦白胃口好,轉眼就吃了個精光,連湯也喝光了,曼華公主就比較講究,細嚼慢咽隻吃了一小半,湯倒是喝了不少。
蕭酩看著這兩個活寶,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難不成自己被反穿越了?眼前的人真是唐朝來的嗎?
PS:與此同時,小區門口停下一輛黑色奧迪,一名男子搖下車窗,注視著蕭酩所住的那棟樓,拿出對講機下令:“目標鎖定,行動!代號王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