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即便不愛,也舍不得埋怨

“荼蘼,謝謝你,不過你還是留下比較好,畢竟言諾離不開你,你們不能再有任何閃失了。”白子勳拍拍荼蘼的肩,都說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他給荼蘼的恩惠早就遠比不過荼蘼對他的,隻是荼蘼不願意去承認罷了,但是他又怎麽能一直那麽自私呢。

“爹爹,為什麽救娘我不可以去?”小言諾扯住白子勳的袖子,滿眼都寫著委屈兩個字,她比一般的孩子要成熟許多,盡管她不缺少關愛,但是父母之愛是任何人都無法去替代的,她不想失去。

白子勳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他愛君解語,但是並不代表他不愛他們的子女,隻不過君解語相比於白言諾來說更需要他罷了,他蹲下身子,大手撫上女兒的秀發,柔聲道,“乖,爹保證,你隻要乖乖的聽荼蘼姨娘的話,爹和娘一定都會平平安安的回來的!”

“上次你也是這麽說的,結果還是那麽久沒有接我回去。”縱然醉花葬比人間人傑地靈多了,但是小言諾仍舊免不了要抱怨幾句。

“不會了,這次過後,咱們一家三口都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白子勳做出了自己都無法相信的保證,他麵上笑著,但是無人能知他的心傷。

“一言為定!”小言諾伸出手指,白子勳與她拉鉤、蓋章。

白子勳再次將小言諾托付給荼蘼,與軒離和虐無殤一起踏上征途。

如果說人間難是愛恨情仇,而仙界是忘憂,那麽魔界更多的是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任何的身份地位都比不上實力來的重要,因此虐無殤盡管被趕出了魔族,但是隻要她想進去,並不是沒有辦法的。

每個人的身上都有獨有的氣息,君解語也不例外,虐無殤帶著軒離他們一路順著氣息尋找,恰好找到了一片楓樹林。

楓樹林內一位紅衣紫發男子手撫羌笛,指尖流動間奏出一段腥風血雨,就連周圍的紅色楓葉都舞動起來,紛紛如同嗜血一般向虐無殤他們攻去。

虐無殤讓軒離退離她的三步以外,然後琴聲一起,瞬間化笛聲的波濤洶湧於無痕,兩相配合,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看來倒像是琴瑟和鳴。

一曲終了,紫發男子回身,臉上滿帶著笑意,無視於與虐無殤並排的軒離,眼中隻盛滿一個身影。“無殤,這世上隻有你我相配,才當的了完美二字。”

盡管是名義上的血緣至親,但是魔族一向將這方麵看的很淡,虐無殤並不願留在這裏和虐無痕敘舊,口氣也變得不善起來,“多年不見,無痕的修為見長,倒是連我的小師妹都可以動了。”

“君解語是至寒之體,對魔人的修煉大有助力,我帶走她合情合理。”虐無痕表情未變,說出的話即便殘忍,但是卻也是事實。

“你在魔界如何我管不了你,但是語兒是人間的女王,有鳳凰之命,你絕對不可妄動,否則即便你功力大增,卻未必能抵得過天譴。”如果論起朋友,虐無痕也算的上虐無殤在魔界能與她說的上話的一個,她也不願意轉瞬間就姐弟相殘。

“天譴?”虐無痕像是聽到了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姐姐與仙君都可以不顧禁忌,我為何還要怕天譴呢?”

虐無殤聽後一愣,卻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她與軒離結合,身上的氣息或多或少有所改變,憑借著虐無痕的修為察覺出來也不是難事,她剛想再說幾句,卻被身邊的軒離製止。

軒離看了半天,如果還看不出虐無痕對於虐無殤的那點不同,還有對於他過分的敵意,這便枉為他做了那麽多年的仙人了,他悄無聲息的將虐無殤護在身後,不讓虐無痕有機會多看她一眼,然後雲淡風輕的道,“我們是真心相愛,性質自然不同。”

一見到軒離,虐無痕的臉色瞬間一變,半分的笑意也無,極為冷血的道,“沒有七情六欲的仙人和本尊談真心,這一定是魔族千百年來最好笑的一個笑話。如果你真有心,恐怕幾萬年前就該動了,姐姐,這樣虛偽的人,到底有哪裏是值得你留戀至今的?”

“軒離的好不需要你知道,我自己懂便好。”虐無殤一向就喜歡這麽我行我素,“我今天找你不是來談我的感情問題,是談小師妹,你把她還給我們,我就當今天從來沒有回來過。”

“你想當從來沒有來過,而我卻想當你從來不曾離開。”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虐無痕的語氣裏竟然帶著幾分苦澀,“魔族,難道真的不能讓你生出一絲留戀之情嗎?”

“無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而我的選擇是與軒離在一起,他去哪裏,我就去哪裏。”虐無痕說的情深,盡管她未覺得這是在炫耀什麽,但是落在別人的耳中卻有些不一樣。

“無殤,如果和他在一起與你的小師妹安危你隻能舍一個,你選擇舍誰?取誰?”虐無痕從來不覺得自己良善,越是美好的東西他就越是有毀滅的欲、望。

白子勳在一旁手握成拳,理性告訴他以目前的形式來看最好不要輕舉妄動為妙,但是心中卻充斥著滿滿的無力之感,愛一個人卻沒有能力保護她的滋味,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然而每體會一次,都讓他覺得刻苦銘心。

“小師妹我是一定要救的,如果我不能與軒離平安的一起離開,那麽就算是死,我也是定會與他一起的。”虐無殤答的堅決,早在出發前她就與軒離談過此類的話題,他們的愛情來之不易,因此無論未來麵對什麽他們都不會放任彼此一個人,哪怕是做自認為對對方好的事情。

“嗬嗬,無殤果然是女中豪傑,重情重義呢!”隻是她鍾情的始終不是他虐無痕罷了,虐無痕的眼神一暗,卻又強壓住內心的憤怒,退了一步對對虐無殤說,“隻要你跟本尊回去,本尊便放了你的小師妹,如何?”

“自然是不如何,從我離開魔族的那一天開始,我就沒有想過再回去。你何必執著於此?”虐無殤的性格從來都不軟弱,也就是在軒離的麵前還有幾分女人的溫柔,對於剩下的人她幾乎沒有對誰客氣過,特別是在那人一而再的惹她生氣之後。

“我是執著,但終究比不得你。”其實虐無痕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既然好不容易將虐無殤引來,就絕對不讓她輕易的離開,如果不能將她的心順理成章的留下,那至少要留住她的身體一直在他視線所及的地方,他一個人過了數不清的年份,實在是不願意就此再寂寞下去。

而虐無痕想留住虐無殤的人的辦法也是非常簡單直接,那就是先滅了軒離,讓虐無殤徹底的斷了念想。

虐無痕將笛子在手心有節奏的拍了幾下,就在軒離他們放鬆防備的時候突然出擊,即便軒離靈力弱了許多,但是上仙畢竟是上仙,也不是浪得虛名的,直接與虐無痕就對上了手,細細算來軒離也是有近萬年沒有與人單打獨鬥過了,生疏倒是有些許,卻並沒有落於下風。

虐無痕招招狠辣,而軒離則給人以雲淡風輕之感,虐無殤沒有急著參與到男人之間的戰爭之中,急忙叫白子勳趕緊去周圍尋找君解語的下落,目前還是保證君解語的安危最為要緊。

現在是與時間在賽跑,如果不能全身而退,那麽就隻有全速前進,由不得白子勳在上麵猶豫片刻。

等虐無殤掩護白子勳離開後,她才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軒離與虐無痕的打鬥上去,正好看到虐無痕虛晃一招準備偷襲。

或許是關心則亂,虐無殤竟然想也沒想的直接用身體擋在了軒離的麵前,情況來的突然,當虐無痕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幾分,收手是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虐無殤口吐一口鮮血,身體像樹葉一般的飄落到軒離的懷裏。

“虐無殤,你瘋了嗎?”虐無痕的聲音都帶上了顫抖,像是怕嚇到眼前的人兒一般,想把虐無殤搶過來,卻又擔心她的傷勢加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虛弱的躺在軒離的懷裏。

虐無殤閉上雙眼,吃下軒離喂到她口中的丹藥,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聽著耳旁軒離過於快速的心跳,即便什麽都不用說,她也明白軒離對她的關心到底有多麽的深刻。

她閉著雙眼,臉上卻莫名一濕,即便她有些不敢置信,但是仍舊無法否認她居然讓軒離這位性子最為淡漠的上仙落了淚,她愛他愛到數不清歲月,哪怕如今他對她的不是愛情,能得到他為她流的一滴淚水,那麽她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盡管虐無殤的身體是疼痛的,可是心裏卻是一片春暖花開。

時間仿佛靜止在了這一刻,剛剛的短兵相接似乎隻是幻覺一般,軒離和虐無痕都不關心勝負如何,眼中滿滿裝的唯有虐無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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