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嗚嗚!”小白嘴裏發出嗚咽的聲音,可以說保護主人是它的天職,雖然它挺沒用的,不能替白子勳分憂更多的了,但是至少它想在白子勳需要的時候,能出現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白子勳虛弱的摸著小白的毛發,終於可以休息了,神智一恍惚,他便沒有了意識。

小白接住白子勳下落的身體,把他放到的另一邊,一轉身就去找隱藏在暗處的老者去了,老者早就看出小白是個靈物,否則就不會把它放進來,他拍了拍小白的頭,和藹的道,“你是想讓我救你的主人?”

小白使勁的點點頭,老者話不多說,走到邊,在白子勳的額頭處輕輕一點,一道白光就注入了白子勳的體內,而那因為精力枯竭而魂魄錯亂的身體也跟著變得平靜了起來。

由此可見,老者不單單是個高人,可以說實力與軒離有的一拚,否則雪山之上也不會出現這一處了。

老大長老有了求生的意誌,那身體恢複的速度就比普通人快了很多,而白子勳因為靈氣的滋補,身體也日漸好轉了許多,與此同時,雪蓮花悄悄的開放,給白子勳帶來了生的希望。

他把雪蓮花放到了他和君解語孩子的身邊,讓孩子慢慢將雪蓮融化進體內,過了七七四十九天之後,孩子的皮膚逐漸長成,雖然還分不清眉眼,但是大體看來已經是有人的形狀了。

老者在見過孩子之後,悠悠的道,“這個孩子將來與俗世有緣,怕是又將會起一段波瀾。”

“那您看,這個波瀾是大是小?他(她)會不會有生命危險?”不為父母,不知父母之苦,白子勳現在看著脆弱孩子,還未長大就替他(她)的未來擔心上了。

“倒時自然便知。”老者的話說了和沒說的效果差不多,不是為了調白子勳的胃口,而是白子勳這一代人的命數直接影響到了他子女的發展,一切的預測都隻能是個大概,而無法做準確的推斷。

白子勳在異界住了三個多月,因為地域的原因,一直未曾和君解語聯係,現在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著,他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想回都城陪在君解語的身邊。

而正巧的事,異界發生了突然的狀況,天上的一顆星辰落下,落在了一個湖中,濺起了萬丈的水花。

“瑾辰,看來該到你歸去之時了,命運如此,一切你莫要強求。”老者站在湖邊,對著身後的男孩說,起先男孩還想著助他師傅一臂之力,隻可惜他心有餘而力不足,而今的的確確給他了機會,他所要麵對的卻是父親的過世,這怎麽能不讓他倍感傷悲呢。

“瑾辰謝師父多年教誨!”男孩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的給老者磕了一個頭。

“你和白公子,老大長老一同回都城,一路上還有個照應,遇事定要三思而後行,可知?”怎麽說男孩也陪了他十幾年了,該囑咐的一樣不能少了。

“弟子明白!”男孩低頭應下,其實在很多的時候,男孩都分不清楚他師父到底支持的那一邊,也或許是都支持,都想去毀滅,他師父是個矛盾的人,連帶著他對未來也有幾分矛盾,他想問清楚他師父的立場,可是他師父隻給了他四個字,“支持對的。”

然而什麽是對,什麽是錯,根本就沒有一個明確的界限,在很多的時候,有的事情聽上去非常冠冕堂皇,實際上完全不是那個模樣,而有的事情感覺非常不可理喻,實則利國利民,而要把握中間的那個度,的確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臨別前,老者送了白子勳一樣東西,那就是一把傘,別看這把傘長的很沒有賣點,實際上卻是一件不可多得多得的寶物。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有了它,白子勳就不用再怕陽光,隻要撐著傘,他的行為就和普通人無異了。

“琉璃大陸未來的興衰就靠各位了。”老者一拱手,白子勳三人自覺的回禮,作為老者的晚輩,這個禮他們自然是擔待不起的。

“前輩,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相信有您在,大局定會穩定許多。”不是白子勳在故意抬高老者的身份,而是實際上就是這個模樣,盡管老者不說,但是他依然能夠判斷的出老者該與琉璃大陸的創始人有所關聯,很可能是君家或者上官家的先祖。

“嗬嗬,我在此住了盡上千年,早就習慣於了這裏,瑾辰,等你生下第一個孩兒,記得要送來陪我解解悶。”老者半是玩笑的說,但是此解悶是不是真的單純的解悶,那就不得而知了。

“是,師父。”秦瑾辰恭敬的回答。在老者的相送下離開了老者開創的異界。

盡管這次回去白子勳的心比開始寬慰了不少,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君解語和孟雲初之間的戰爭也在不斷的推移著,他前進的腳步不自覺的加快,而秦瑾辰呢,則是牽掛著自己那素未蒙麵的父親,期望著能在父親下葬前見上最後的一麵,老大長老的筋骨還未好利索,倒是腳步不快,但是由小白馱著,也沒有拖後腿。

而遠在都城的祭司府中,則圍繞在一片死氣沉沉之中,話說這祭司,身體一向硬朗,根本就不像是生了病的人,但是也不知怎麽的,這一覺睡過去,就再也沒有起來,雖然沒有立刻去了西天,但是身子的各項性能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的下降著。

祭司府的人都在尋找原因,並找來了各個禦醫,給出的結果都是祭司命不久矣,至於具體的原因則不明,祭司夫人聽後,哭的那叫做昏天黑地,身子骨也漸漸不好了下去。

秦瑾良作為目前家中的獨子,責無旁貸的做起了家裏的頂梁柱,不僅要處理著禮尚往來,還要每天給爹和娘端藥喂藥,做心靈雞湯。

祭司看著這像是一時間長大了的兒子,也心裏的滋味說不清楚是苦多還是甜多,他拉著秦瑾良的手,虛弱的說,“孩子啊,人啊這一輩子最難的就是找個知心的人,你第一次找錯了不要緊,別一錯再錯了,否則爹到了地下,也……也不會安心的。”

“爹,你說的我都懂,我這段時間已經想開了,您放心吧!”秦瑾良不是隻在安慰祭司而已,是真的有在思考他以前做的決定是否正確,愛一個人是沒有錯的,問題是他愛的太自以為是,以為他愛君解語,對君解語足夠的好,就可以得到君解語的心,實際上除了把自己傷的體無完膚,沒有別的用處,他的愛在君解語的眼中還成為了一種拖累,因為君解語要的隻有利益,而他給的太多了。

現在分開了,各有各的生活,站在一個客觀的角度上,秦瑾良倒是更加能體會的到君解語的心情,他不恨君解語,因為是她教會了她什麽是愛情,在愛情的國度裏,不僅僅有甜,更加有苦和酸。

但是他也不會再愛君解語,因為君解語根本沒有心,與一個沒有心的女人談感情,又怎麽可能又好的結果呢。

最近聽說王太女又在物色新的王太女夫的人選,有謠傳的說這次王太女多半會選擇胡靖軒,隻因為他們最近來往過度親密,不像是尋常的朋友關係。

而秦瑾良見此,心裏明白君解語是找到了另一個能利用的對象了,目前君解語和孟雲初貌合神離,她最缺的就是一個能為她拚殺的戰將,以前白子勳在的時候,他或許可以,而今的白子勳不知去向,君解語也隻能找個替代的人了。

秦瑾辰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慶幸,他還沒有被君解語逼到死路上去,愛之深,恨之切,也許換做半年前的他聽到這樣的消息會心痛欲絕,而現在他竟然能夠坦然的麵對,可能孟於藍有句話說的對,他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愛君解語,他愛的不過是前世的虧欠和今生的那種初見的感覺。

說起虧欠,那就不得不提起在前世時他與杜詩曼發生了那不該發生的事以後的事情了。

杜詩曼沒有服用避孕藥物,那懷孕就變得順理成章了,而她得到了這個好消息後,第一個選擇分享的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剛住院回家沒多久的君心語。

在麵對了男孩多次的背叛以後,早就有了心裏準備的她已經不像是一開始那般的難過,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那是一段青梅竹馬的歲月,幾乎占遍了她一小半的生命,她怎麽可能說不在乎了,就能完全不在乎呢。

“小語,我和淮天是真心相愛的,沒有你的祝福,我的心又怎麽能安呢,哪怕我們結了婚,心裏也是有份虧欠的。”杜詩曼偷偷在君解語父親不在的時候進了君心語的房間,拉著她的手說的情真意切。

“我和他已經分手了,姐姐,因為你我們才分手的,你又何苦求我成全你們呢。”兔子急了還有三分血性,更何況是君心語呢,她心思單純,但是不代表她就是聖女,可以任人欺騙。

“小語,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就當看在這個還未出世的小生命的麵子上原諒我們,好不好?”盡管杜詩曼是實實在在的搶了君心語的男人,但是作為一個女人來說,她渴望幸福這一點並不算是過分的行為,她低下她高傲的頭站在君心語的麵前,固然有偽裝的一部分成分在裏麵,然而誰也不能否認她有帶著誠意而來。

“不好!”君心語難得的任性了一回,她不停的哽咽著在說,“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要是他呢?”

天下間的好男人多如牛毛,為何杜詩曼一定要和她喜歡同一個男人,杜詩曼在大學裏可以說是風雲人物,追求她的男人不說有一千,成十上白還是有的,但是為何那麽多優秀的人杜詩曼都看不上眼,偏偏對她的竹馬情有獨鍾呢。

君心語知道以她現在的身體而言,根本沒有爭的資本,不說別的,就說為秦淮天生兒育女這方麵,她就是做不到的。

但是他們多年的感情,難道還抵不過男女歡愛四個字嗎?第一次,君心語對傳說中堅貞不渝的愛情產生了懷疑。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也許這就是孽緣吧!”杜詩曼見君心語如此難過,自己也歎了口氣,她摸了摸自己依然平坦的肚子,覺得偷來的幸福是那麽的沒有存在感,若不是那個白紙黑字的化驗單,她自己或許都不敢去相信她有了秦淮天的孩子。

本來三個人之間的感情局勢已經成為了僵局,再加上孩子一事,就徹底將所有的不幸推上了最高峰。

杜詩曼把孩子的事情講給秦淮天聽,秦淮天沉默了許久,還是準備帶杜詩曼打掉孩子,理由是,“沒有愛情的男女所生育的子女,根本沒有幸福可言。”

杜詩曼頓時泣不成聲,是的,是她貪心了,以為這個孩子的到來會讓秦淮天多憐惜上她幾分,即使她已經做好了獨自撫養孩子的準備,但是她依然奢望能得到秦淮天的認可,“不,我不會去的,這個孩子是我的血脈,我不能拋棄他。”

對於杜詩曼的堅持,秦淮天不置可否,他既然給不了杜詩曼想要的幸福,也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最後他選擇出一個折中的辦法,孩子出生後歸杜詩曼撫養,不過他定期會給孩子生活費,不至於讓孩子活的淒慘。

杜詩曼不滿意這個結果,然而路是她一開始選擇好的,她沒有權利去拒絕什麽。

也就是這樣,君心語獨自垂淚,而杜詩曼同樣鬱鬱寡歡,杜詩曼的母親看著自己女兒這般的痛苦心裏也急,又想到因為君心語的存在,君心語的父親一直未曾說要娶她,她們兩母女的不幸皆是因為君心語而起,若是君心語不在了,她們兩母女就將會迎來嶄新的春天。

這種歹意一起,便有一種一發不可收拾的感覺,再加上杜詩曼的母親一向是敢想敢做的類型,怎麽讓君心語消失成為了杜詩曼的母親每天思考的最大的課題。

終於杜詩曼的母親想出了一個自認為天衣無縫的辦法,那就是將君心語毒死,再偽裝成自殺的現場,很慶幸的事,她的預想成功了,君心語死在了她的麵前,可是接下來的事情,便不如杜詩曼的母親所設想的那般順利了。

愛一個人,也許是看緣分,也許隻是靠那份初見時的感覺,但是絕對不會是因為心機,君心語的父親不是個傻瓜,如果他有心想要娶杜詩曼的母親為妻,恐怕也不會等到此時了,所以杜詩曼母親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隻是能加速她離開君家而已。

當初君心語的父親允許杜詩曼的母親和他們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就是怕君心語缺少母愛,怕她心裏憋著事沒人訴說,現在君心語人都沒了,杜詩曼母女也沒有要繼續住下去的理由。可是在享受慣了釜的生活以後,又有多少人會願意回歸平淡,至少杜詩曼的母親是不願意的,這便開始了和君心語的父親鬥智鬥勇的戲碼。

憑著良心說,君心語的死對杜詩曼的打擊很大,畢竟君心語也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畢竟君心語也曾單純而又真誠的叫過她姐姐,畢竟她們也有過無數或是歡笑或是淚水的記憶,君心語就這樣決絕的去了,讓杜詩曼的心一下子失去了著落,連帶著身體也越發的不好了。

終於在杜詩曼心力交瘁之下,她肚子裏的孩子流掉了,那一天,她躺在冰冷的病上,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助,她似乎能感受到每次君心語躺在上麵的心情,是那麽的渴望愛,又覺得愛遙不可及。

秦淮天來醫院看了她,在彌漫著消毒水氣味的地方,兩顆都千瘡百孔的心在一點一點的靠近,他問她,“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你是在同情我嗎?”杜詩曼明知故問,失去了君心語,她已經不再向以前一樣執著於要和秦淮天在一起了,因為她知道,和一個死人去爭愛人,她能得到的永遠隻會是個人,而不會是心。

“我是在同情我自己。”秦淮天幽幽的說,他已經辜負了一個那麽美好的女孩子,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他想給杜詩曼一個愛的機會,同樣給自己一個贖罪的機會。

“好啊!”當一個失去到沒什麽可以失去的時候,什麽都變得不可怕了。

當關係定下來以後,杜詩曼和秦淮天迅速進入了熱戀的狀態,連他們身邊的人都在詫異於他們進展的神速,可是隻有他們知道,當他們看似甜蜜的手牽著手時,他們的心中又是怎樣的酸楚。

他們都將自己掩藏的很好,假裝很愛對方,其實秦淮天愛著的一直是在杜詩曼身上的君心語的影子,而杜詩曼呢,則在通過秦淮天找尋那個曾經為愛瘋狂的自己。

曾經秦淮天向君心語保證過,等到秦淮天大學畢業以後他們就結婚,然而君心語沒能等到那個時候,於是他開始和杜詩曼談婚論嫁,算是對君心語的一種彌補。

他們說過,他們要幸福,連帶著把君心語失去的那一份幸福給活出來,哪怕這份幸福是自欺欺人的,或許是連老天都看不慣他們這種不負責任的做法,在他們婚禮即將舉行的前三天,在君家的桌子上多出來了一張法院的傳票。

而所要傳喚的人正是杜詩曼的母親,君心語的小姨,理由是她涉嫌毒害君氏集團的獨生女兒——君心語。

這個結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範圍內,而讓他們不解的事,這個案件起訴的原告人是一位殯葬美容師,名字叫白子勳。

白子勳曾經學的專業是法醫,對屍體的死因有過一番研究,當初在為君心語上妝之時發現一些疏漏之處並不奇怪,而他卻為了這些紕漏整整查了近兩年的時間,才找到確切的證據,證明杜詩曼母親的罪狀。

盡管杜詩曼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做出如此沒了良心的事情,然而事實擺在了麵前,由不得她懷疑,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人生再次跌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當杜詩曼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