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問對和錯 不問因和果

而有的人自然和那些官員是不一樣的,比如說找不到白子勳,閑來無事到街上閑逛的林瀟。

他見到君解語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原來王太女也會逛街啊,不過她是王宮裏麵的那個王太女,還是被小白帶走的那個王太女,這還真是一個值得探究的問題。

為了一探究竟,林瀟決定和君解語正麵會上一會,於是上前和她打招呼,“嗨,王……不對,是君姑娘,半日不見別來無恙哈。”

君解語淡淡的點點頭,算是和他打過招呼了,這還是看在了她渡劫那日他幫過她的麵子上,否則換成了不熟的人,她估計連理都不會理的。

憑著這不冷不熱的態度,林瀟完全有理由相信這是真正的君解語,這一確定,他說話也來了興致,嬉皮笑臉的湊上前繼續搭話,“你也來參加春露節呀。子勳跑哪裏去了?沒陪你一起來?”

林瀟心直口快,忘了白子勳在圓月前夜的交代,又在君解語的麵前提了他的名字。

“子勳?”君解語感覺的出這個名字相當的熟悉,但是卻不記得是在哪裏聽到過,於是停下了腳步,皺起好看的眉頭,大腦陷入了深深的回憶裏麵。

“我家公子忙的很,有我陪君姑娘也是一樣的。”荼蘼看情況不好,拍著君解語的背,替她答道。

君解語身邊的那位美人是哪裏來的,林瀟還是第一次看見,似乎對白子勳很熟的樣子,對她的警惕次數瞬間提高,因為林瀟敏感的意識到,荼蘼很可能會成為他的下一個強勁的情敵。

“既然這樣,咱們一起走好了。”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林瀟想要成為白子勳身邊的唯一,就得消滅一個個的情敵。

君解語沒意見,荼蘼想有意見,但是一想他對恩人是不錯的,也就默認下他的存在來。

這一男一女在一起走可以稱作郎才女貌,兩個女子在一起走可以稱作姐妹情深,但是一男兩女同時走在街上,也隻能是用詭異來形容了。

君解語和荼蘼本來的回頭率就夠高了,加上林瀟,那絕對就是翻倍的升高,因此,王太女和一直在東宮裏住的那個男人一起逛街的事情迅速傳來,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大長老府上。

近段時間,因為秦瑾良在東宮受委屈的事情,孟於藍沒少找王太女的麻煩,但是都被王太女給化解了,或者直接被無視掉了,她像是一個小醜一樣折騰了半天,卻絲毫解除不了秦瑾良的困境。

於是隻能整日借酒消愁,孟雲初看不慣這樣頹廢的女兒,一個月內罵了她好幾次,但是孟於藍依然屢教不改,動不動就把孟雲初的光榮事跡講一遍,讓孟雲初的脾氣都被磨沒了,隻有放任她去。

今天孟於藍正喝的半醉半醒,突然聽到林瀟和君解語在春露節相親相愛逛街的消息,那怒火簡直想要媲美火山噴發。

她現在知道為何君解語不喜歡秦瑾良了,原來走了一個白子勳,又勾搭上了一個武林帥哥啊,感情這東西很純粹,怎麽能容得君解語這般踐踏,她一定要替秦瑾良討回來一個公道。

孟於藍思及此,帶上一批自家府上的侍衛就急匆匆的奔著街上去了。

孟於藍周身的殺氣不小,而且還帶了那麽多一看麵色就知道來者不善的侍衛,所到之處,百姓們自覺給他們讓開道路,沒一個人敢去上前好奇的問上一句到底發生了什麽。

君解語處在一個空心的地帶,孟於藍也形成了一個空心地帶,當兩個空心地帶相遇後,必然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浪。

林瀟見到走在最前麵的孟於藍,不禁感歎了一句,“哇,果然是殺氣騰騰啊!”

“君解語,我說過,你若是能對秦瑾良好,我可以保證不再去打擾你們的生活,但是你若對他不好一分,我就一定不會讓你好過,今天,我就親手手刃了你們這對狗男女!”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孟於藍站在君解語的不遠處,僅是少廢話了兩句,便利落的拔出手裏的劍,就要像君解語刺去。

“真是反了你啦,我說大長老世女,你難道不知道春露節期間琉璃大陸有規定不能在街上使用兵器嗎?”林瀟擋在君解語的身前,毫不畏懼孟於藍的刀劍,真要是單打獨鬥起來,他相信他的本事一定不會比成日養尊處優的人要差。

雖說按照林瀟自己的性格來說,對君解語並不算待見,誰讓她是他的久攻不克的情敵呢,但是白子勳不在,林瀟覺得自己有義務護上君解語一二,因為這樣白子勳才能夠放心,才能越發的覺得出他的好來。

“規定?大長老府就是活的規定。”孟於藍盡管知道自家的很多弊端,但是真要論起來,能讓她拿出來壓人的也隻有大長老府了。

“真是冥頑不靈!”林瀟最討厭麵對這些貴族大小姐了,渾身上下什麽都沒有,就是傲氣不少,也不知道天天都在傲著什麽,“大家可都看到了哈,不是我想和一個女人一般見識的,是這個女人太沒見識。”

偶爾出現的那幾個膽大的看熱鬧的人,聽到林瀟的說法,誰也沒敢出聲音,他們是看出來了,這兩派那一派都不好惹,就是不知道現在逃回家還來不來得及。

“敢說本世女沒見識,你果然眼睛白長了,今天本世女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才是真正的見識。”喝醉酒的人就是不能激,這一激就正好中了林瀟的的圈套,孟於藍瞬間放棄了君解語這個大目標,轉而拿劍向林瀟衝去。

兩個人都是有心想要打的人,這一來二去就打到了一處去,那激烈的程度隻比十五圓夜差了那麽一點點。

孟於藍身邊的侍衛看到主子都動手了,自己再在一旁看熱鬧有些說不過去,但是要讓他們對付君解語,他們可是不敢的。

孟於藍能做到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們這些小蝦米還想活的久點呢,綜合了一下,他們決定對付荼蘼比較好一些,便一股腦的湧向了荼蘼。

“喂,你們好不講道理啊,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君子動口不動手哈。”荼蘼的世界多是平靜而美好,哪裏一下子麵對過這麽多人,頓時有些不淡定了,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但是侍衛們的每一個行動都是有目的的,可不管別人是怎麽想的,所以照向荼蘼刺去而不誤。

荼蘼是個精靈,也算是修仙之人,殺生自然是不被允許了,然而人都到她麵前了,她再不有些表示未免太說不過去,於是徒手和一幫的侍衛打了起來。

荼蘼自己打著,心裏還惦記著君解語的安危,衝著君解語喊道,“你別管我,快走啊,回去找公子。”

君解語又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打架對於她來說也是一件很小兒科的事情,別人都為了她去戰鬥了,她哪裏有躲在一旁的道理,看到荼蘼有些應付不過來,她便想著去幫忙對付兩個侍衛,卻被小白給拖住了她的褲腳。

君解語十分不解的看向小白,小白也不去看她,就是使勁的把她往後拽,企將她脫離戰區。

小白陪了君解語那麽久,她自然是相信它沒有惡意的,盡管她能掙脫小白,卻沒有刻意使力,而是選擇尊重小白的意見,成為一個冷眼旁觀的存在。

孟於藍的和林瀟打了一陣,身上的汗液和酒氣一起蒸發的差不多了,腦袋也清明了許多,這才反應過來她好像找錯了主角,於是一點一點的把陣地往君解語方向去帶。

林瀟對於武學上自有一番自己的執著,比武就是比武,不能想其他的事情,他不管對於他自己和對手的要求都是這樣,必須專心。

他無法真的傷了孟於藍,就是在努力消耗孟於藍的體力,現在倒是做了無用功,反倒是讓她想要害君解語的心越發的強烈,這個發現怎麽能讓他不氣惱呢,抓?會和她說,“大長老世女,想打就好好打,別費那麽多心機。”

“本世女費不費心機是本世女的事,你算哪根蔥。”對於林瀟,孟於藍的心情不可謂不矛盾,她既怪他奪了本該是秦瑾良的幸福,又有些感激他,因為他的出現讓她得以還有擁有秦瑾良的機會,所以她嘴上說的衝些,下手卻也未下死手。

“我才不是蔥呢,我是人。”林瀟一個回身,理所當然的道。

他們這正打著不知所謂的時候,另一夥人突然而然的出現在打鬥的現場,不用懷疑,這又是那幫令人討厭的黑衣人。

林瀟放慢了揮劍的速度,和孟於藍商量道,“關鍵時刻,咱們得一致對外了吧!”

孟於藍看了黑衣人一眼,隻送了林瀟三個冷冰冰的字,“想得美!”

有黑衣人的參與,戰場上的局勢瞬間就不一樣了,這幫黑衣人說來也奇怪,專盯著君解語一個人就不放手了,看到孟於藍連一眼都沒理,直接向君解語衝去。

小白本來是守著君解語的,現在大敵當前,不得不加入了戰鬥之中,依著君解語的性子,她從來不是喜歡坐以待斃,於是也拿出手裏常備的笛子,吹了一曲。

這笛曲和琴雖然不同,但是也有些異曲同工之妙,能讓人暫時的失去意識,陷入笛音所營造的世界裏。

可能是在十五日夜,黑衣人頭領回去後給黑衣人們又交流了一番經驗的緣故。這次來的黑衣人每人配了一對耳塞,盡管不能完全隔離外界的聲音,但是能夠成功的把君解語的笛音音律降低,對他們整體的發揮沒有太大的妨礙。

荼蘼本來對付侍衛就有些吃力,現在還要分神照看君解語的狀況,身上不可避免的受了一些冤枉傷,她也不是一點都不怨的,但是一想到白子勳那孤獨寂寞的背影,她還是不顧一切的衝著君解語喊道,“君姑娘,別吹了,走啊!”

君解語會的本事不止一樣,笛子不行她可以換別的,就不信鬥不過黑衣人,她是能走的,可是她走了就把這幫人直接置於了水火之中,這完全不是她所願的。

她做事,不問對和錯,不問因和果,隻要對得住自己的那顆心便可以。

君解語抬起手,雙手準備運轉功法,荼蘼一看不好,眼睛立刻絕望的閉上了,任由侍衛怎麽打鬥都好,她都無動於衷。

荼蘼是不願意親眼見到白子勳最重要的人將在世界消失的模樣,哪怕想想,她都替白子勳感到心疼。

君解語的身體都沒好完全,她肚子裏的孩子更是脆弱,荼蘼絲毫不用懷疑,君解語用功法和這些人打上一圈,孩子必流產無疑。

而且有一句話,荼蘼怕白子勳過於擔心而一直未曾告訴他,君解語在圓月夜殺了那麽多的人,身上現在仍然看不到殘虐的跡象,完全就是因為她肚子裏的孩子把怨氣給吸收了,若是孩子沒了,君解語會變成何種模樣,估計沒人能夠預料的到。

黑衣人是聽說過君解語具有超乎常人的本事的,一個個的都在期待著君解語出招,卻忽然感覺一陣大風刮過,然後君解語的位置就再也見不到了人影。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那起風的一瞬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還是他們這次的頭頭最先反應了過來,氣惱道,“愣著幹嘛,追!”

黑衣人隨著君解語的消失也跟著消失了,隻剩下了林瀟和孟於藍兩方還在打著,不知道是不是林瀟耳朵的錯覺,他總覺得方才的黑衣人頭頭的聲音特別像他認識的一個人,但是一想到明閣和暗閣兩閣勢不兩立的關係,林瀟又釋然了。

“主角都離開了,咱們再打也沒意思了,差不多行了。”本來林瀟和孟於藍打的不暢快,他的心情就處於不爽的狀態,現在看孟於藍完全沒有放過他的跡象,那精神就更加的煩躁了。

“要本世女放手可以,你要答應離開東宮。”婚姻不是兒戲,孟於藍想沒了林瀟的存在,秦瑾良的日子說不定不用那麽自怨自艾。

“憑什麽啊!”林瀟不服氣,“你以為我媳什麽王宮呀,膚淺。”

今天孟於藍被林瀟貶低了好幾次。就是兔子被逼急了還有幾分血性,更何況是人呢,手下的劍的手法一下子變得很辣了起來。

“還急上了,就你這毛燥的性子,一輩子別想成大事,氣量實在太小了。”林瀟邊說著,邊向荼蘼那邊看了一眼,荼蘼也不戀戰,直接向林瀟的方向跑去,林瀟牽起荼蘼的手,一個飛身就用輕功離開了。

孟於藍性格上的缺點第一次被人這麽光明正大的指出,心裏說不清是何種滋味居多。她抬頭望著林瀟和荼蘼消失的方向,雙手合成喇叭狀放到嘴邊喊道,“你別走啊!把話給本世女說明白!”

可惜空氣留給她的連個回音都沒有,更別提林瀟的回應了。

花開兩頭,各表一支,那陣莫名其妙的大風刮過以後,君解語就被帶到了都城附近的一處郊外,在白發男子覺得安全了時候,他一把將君解語從他身上給放下來,在荷包裏找出一顆藥丸就喂進了君解語的嘴裏。

她對別人都多少有著防備之心,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君解語對於眼前的人絲毫沒有,十分乖巧的就把藥咽進了肚子裏,這顆藥丸的效果不錯,讓君解語的身體一下子輕鬆了不少,也有精力觀察起再次救她於水火的男子來。

“黑衣人隨時都有可能追上來,你快走。”白發男子顧不了那麽多了,扶著一棵大樹就推著君解語往一邊走。

白發男子的情況在君解語看來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完全可以用慘透了來概括,她簽住白發男子的手,萬分堅定的道,“要走一起走!”

白發男子是見不得光的,可是為了君解語,他已經在陽光下待了太久的時間,他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不再是自己的了,完全就是在飄的狀態,甚至覺得靈魂都在分離四處的在身體的各處遊蕩。

白發男子若是和君解語按照人類的步伐走下去,不說今天一定會死,肯定要受的苦會比死更加的可怕,而他還要繼續守在君解語的身邊,所以他還不能死。

白發男子試圖掙開君解語的手,自己找個黑暗的小角落休養生息,但是君解語認準的事情很難為任何人而改變,除了由著她沒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