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找找看吧,天快黑了,趁著我們還活著,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座金礦,要是晚上再來一陣風暴將我們活埋了,死了也算是有價值!”螞蚱抿抿幹裂的唇,他已經渴的要命,挺後悔剛才費那麽多吐沫。

郭平安看到螞蚱口渴的樣子,就從腰間解下水壺,遞給螞蚱說:“副隊,我這裏還有水!”

螞蚱一看水壺大喜,接過水壺擰開蓋子就猛地灌了一口,當他再次想喝的時候,看到沈榆扭過頭去像是避免看到他喝水饞到她似的,他才想到這裏的女人更需要照顧,就將水壺遞給沈榆。

沈榆雖然接過去,但是她沒喝,而是遞給唐燦,說道:“你喝點吧!”

唐燦搖頭,這個時候他怎麽會喝已經不多的水,在剛剛以為沈榆的痛之後,他是足足的怕了,最後活著的人會是最痛苦的,所以他寧願讓自己多活一刻的概率降低。

看到唐燦和沈榆讓來讓去的樣子,郭平安拍拍腰間鼓鼓囊囊的東西說:“喝吧,我這兒還有一壺呢!”

螞蚱看到郭平安說還有一壺水,忍不住高興,笑罵了他一句“你這小子,還挺鬼,怎麽多帶了一壺水?”

唐燦看郭平安說還有水,就對沈榆說:“別讓了,大家都喝一口,潤潤嗓子!”

沈榆這才點頭。

都喝了一口水,唐燦將水壺擰上交給郭平安,四個人又接著翻沙山。爬過去之後,唐燦又抓著沙子圍著沙山轉了一會兒,就說應該是這裏了,幾個人跟玩沙子的小孩子似的,挖開了沙子。

沈榆其實已經沒力氣了,怕唐燦看出來,就堅持著用手挖著沙子,偶爾看唐燦不注意的時候就偷著歇會兒,喘口氣。

唐燦和螞蚱他們很專注,軍人身上有更多的使命感和榮譽感。唐燦不停的從沙子裏礦物多少來分辨該往哪裏挖。沙子鬆軟好挖,用手也不比用工具差多少,隻是時間長了,肉皮就受不了了,唐燦正打算讓大家都歇一會兒,就聽見沈榆的一聲驚叫,人紮進沙坑裏了,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還在外麵露出半個身子,一眨眼就剩下張開的手臂和腦袋了。

唐燦大叫一聲不好!是流沙坑,一下撲過去及時的抓住沈榆的胳膊,並大喊著讓沈榆鎮定下來不要再繼續動了。

螞蚱他們也瞧見這危險的情況,大叫一聲“俺地娘哎!”撲到唐燦腳步,和郭平安一人一隻抓住唐燦的腿。最怕沈榆讓流沙坑擴展的更大,將唐燦也波及進去。

“不要動,放鬆,沈榆,這就跟沼澤一樣,越掙紮越陷得深,再動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唐燦嘴上說讓沈榆鎮定,其實他比沈榆更害怕,害怕流沙裹住沈榆,他再也見不到她了。

沈榆慢慢鎮定下來,身體不動,果然下陷的速度就停下來了。

三個男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將沈榆從流沙坑裏救上來,幾個人躺在沙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氣,逃過了一場生死大劫般的心有餘悸。

不過,唐燦緩過勁兒來後就說有流沙是好事,證明這附近有水。

隻有有水源的地方才有流沙坑,這地下麵一定有地下泉水。

一說這個郭平安才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說道:“太好了,終於有水了!”並且念起阿彌陀佛。螞蚱罵他說“咱們是革命戰士,不信宗教那一套。”

沈榆斜了螞蚱一眼,越發的覺得他不像蒙古族人了,少數民族的人都是有宗教信仰的,即使是個外例,也不可能如此排斥宗教信仰。隻是這時候生命能不能鬥得過大自然,讓他們活著走出沙漠,尚是未知之數,沈榆很快也就將這些忘記了。

在唐燦的帶領下幾個人試著在流沙坑周圍找水,暫時將挖出金礦的事情放到一邊兒,畢竟沒有了命,其他的啥都是白說!

晚上的時候,他們沒找到水源,風暴又來了,所幸經過兩次大風暴後,這次的風暴手下留情,沒將幾個人活埋了。風暴過去,幾個人擠在一起哆哆嗦嗦的半昏睡的苦熬到天明,第二天的景象,讓螞蚱又開始罵娘!

周圍又多出了幾個小沙丘,將他們發現可能有金礦的沙堆又加大了。之前的流沙坑已經被填滿,無法辨認,即使原地有水源,他們也不敢在原地找水了,要是再掉進流沙坑,能不能像沈榆一樣順利的躲過一劫,那可真是太難說了。

另外靠著雙手將這些沙山搬家那跟天方夜譚似的,你挪開一點兒,風暴就給你加厚一層。別說螞蚱,連唐燦也失去信心了。最重要的是他們沒水沒糧,根本就沒有足以讓他們有力量的源頭了。

“去找水吧!”唐燦心裏好深的遺憾,他知道,隻要他在這裏,金礦不遠不近,就在這附近,一旦離開這裏就會失之交臂,再找回來也會找不到了。就像小河墓地似的,這一走開,就沉入沙漠,不知道何年何月再現!

螞蚱那邊喝完了水壺裏剩下的最後一壺水,讓郭平安將他的另一壺水貢獻出來,郭平安支支吾吾的說什麽也不肯拿出來的樣子,讓螞蚱來了透心涼。隻是他性子再粗也無法逼著郭平安將水交出來。在這環境下,水就是活下去的力量,他雖然心裏大罵著郭平安自私,但是何嚐不明白生死關頭,自私隻是理所當然!

沈榆虛弱的已經不行了,走了幾步就栽倒在沙丘上爬不起來了。唐燦不停的責備自己,他開始覺得之前浪費時間白費力氣的找金礦是對戰友的不負責任!有那時間該想著怎麽樣在沙漠求生活下去的!

他讓沈榆坐在沙丘上等著,他和螞蚱以及郭平安去分頭找水,要是能找到他們之前到過的紅柳叢,那麽他們就能在沙漠裏多支持幾天了,然後等可能出現的探險隊,或者部隊的人來搜救他們!

中午的時候,唐燦沒發現紅柳叢卻發現了一支河流,像是河道的斷流,河水已經不多了,可是救他們的命還是足夠的。他急忙喝了一氣兒水,又灌了一水壺,然後往回走。

他一路做好標記,回到沈榆呆著的地方,螞蚱也已經回來了,躺在沙丘上一動不動的跟沒氣了似的,嚇的唐燦一身冷汗。直到沈榆告訴他螞蚱是睡著了,他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讓螞蚱和沈榆都喝了水,唐燦站到高處找郭平安的影子。

“給小郭留點水吧!”沈榆看到螞蚱要將水都喝光的樣子,急忙喊住他。

“哼!他自己有水呢,怎麽稀罕我們留給他?”螞蚱不但沒聽沈榆的話,還將水壺底兒朝天將水壺裏的最後一滴水都控到他的嘴裏。

唐燦在沙丘上發現郭平安了,他就離他們幾百米的地方躺著。

三個人趕過去,看到郭平安已經不行。

“水!”唐燦看到郭平安那幹裂的都出血的嘴唇,喊著螞蚱將水壺拿給他。

螞蚱還在氣郭平安之前不肯給他水喝,嘟囔著他不是有水嗎?

可唐燦撩開郭平安的衣服,發現在他腰間鼓鼓囊囊別著的隻有一頂軍帽,哪裏有什麽水壺!

螞蚱看到這情形,慘叫一聲“兄弟!哥對不住你啊……”然後噗通一聲對著郭平安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