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燦答應不攆章菲走了,那章菲不但不感謝沈榆,反倒對著她的背影咬牙切齒的,並且這些都讓螞蚱一個人瞧見了。

螞蚱擰著眉頭叨咕,這章菲也忒沒人味了。章菲似乎聽見了他這聲叨叨,對著他瞪瞪眼珠子,螞蚱縮著脖子就閃一邊了。他可惹不起這小姑奶奶。

唐燦看沈榆也被章菲煩醒了,就喊著張羅著趕緊去吃晚飯,吃完飯讓沈榆趕緊再歇著去。

沈榆用手擋著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問唐燦將麥子安置哪兒了。唐燦笑著說:“在招待所的後院呢,就是委屈了它點兒,在這裏隻能將它關籠子裏。我已經找專業的獸醫幫它重新上過藥了,也打了破風針,你放心吧!”

沈榆點點頭。等她吃完飯就拿著兩饅頭跑去看麥子,唐燦也在後麵跟著。章菲也想跟著摻和,螞蚱拽住她問她:“你還去攪和啥?還想逼著唐隊翻臉啊!”

章菲跺一跺腳,發著倔脾氣大幅度的甩著胳膊的回房間去了,螞蚱望著她的背影苦哈哈的笑著。

沈榆在招待所的後院找到了麥子,被關進籠子的麥子很不適應,看到沈榆就將腦袋頂在籠子的鐵條上,低吠著跟個訴冤的小媳婦似的。

沈榆將手伸進籠子摸摸麥子的頭,安撫一下它。麥子看到沈榆手裏的饅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那饅頭,不給就急啊,大鼻子隔著鐵籠子拱著沈榆的手一下,又舔一下嘴巴,坐下眼巴巴的望著沈榆。沈榆故意不給它吃,麥子先用爪子抓下籠子上鐵條,接著把腦袋搭腿上眼淚汪汪的看著沈榆,讓沈榆覺得再不喂給它吃,就是罪孽一樣。這個時候的沈榆很快樂。

唐燦也在鐵籠邊上蹲下身子,安靜的看著沈榆,又看著麥子。有晚風吹過來,有種不知名的花香味飄過來,讓兩個人嗅到了都覺得很舒暢。

沈榆將最後一塊饅頭喂給麥子,一邊拍手撣著手上的饅頭渣兒,一邊站起身來往回走,她早就累的要死,喂完麥子,她也就放心了,要趕緊回房間洗個澡睡一覺。

唐燦跟個保鏢似的跟在沈榆身後,跟著她到房間門口才對說讓她回房間將衣服換下來,他抱到洗衣房讓服務員給洗了。

沈榆困得頭疼,平時聽著唐燦的聲音挺好聽的,這會兒卻讓她聽了頭疼的要命。回到房間,她趕緊將衣服換下來,就想著將唐燦打發了,她好痛快的睡個覺,她也忘記將衣兜裏的東西逃出來,就將換下來的衣服抱出房間交給唐燦,隻有內衣她自己留下了,洗完澡她自己在浴室洗一把就行了。

疏忽大意,讓沈榆犯下了一個後悔莫及的錯誤,她在山裏得到的那張地圖,忘記從衣服裏拿出來。等她想起這茬兒追到洗衣房,找到服務員問她的衣服。服務員從存物櫃裏將一個標注著房間號的塑料袋拿出來,裏麵有沈榆衣服裏沒拿出來的東西,鑰匙、指甲刀、錢包、手機等等,就是少了那張地圖。

錢包裏的錢都一毛不少的在那裏呢,那地圖按說更不會沒了,可問題是那地圖真的找不見了。那服務員說衣服拿過來的時候,從衣服兜裏掏出來的東西都在塑料袋裏放著呢,沒看到什麽地圖。

“很重要的東西嗎?可是我真沒看見呢!”洗衣房的服務員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聽沈榆說少了東西,臉白得跟紙一樣,急的都快哭了。

沈榆看到那小姑娘眼睛都紅了,急忙安慰她說:“不是很重要,我就是找一下,看掉哪裏了?沒事的,這裏沒有,應該是掉車上了!”沈榆當然知道客人要說在洗衣房丟了東西,這裏的服務員是要倒大黴的,實在沒必要為了一張不知道有沒有價值的地圖,為難一個辛苦打工的小姑娘。另外,那地圖就算是藏寶圖,對她來說也沒價值,她還想著一個人去挖金子去嗎?黎叔的教訓在前麵呢,她可不會再走黎叔的老路子,腳踏實地的生活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那小姑娘聽沈榆說沒事了,表情才慢慢的放鬆,臉上有點笑容了,讓沈榆簽了字,才將放在塑料袋裏的東西還給沈榆。

打這兒以後,沈榆的心裏就老有個疙瘩,那地圖一直在她衣服的內兜裏放著,怎麽可能無端的飛了?指定的是有人將它拿走了,那麽沈榆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唐燦。有了這樣的念頭,沈榆的心裏就悶悶的,她雖然一直都不怎麽相信唐燦這個人,但還是認為他做事光明磊落是個好人的,這會兒地圖不見的事,讓沈榆無法甩開對唐燦的懷疑,對他的印象也就一下子變壞了。

反正在長沙呆著的那幾天,沈榆開始對唐燦不理不睬的,實在不能不說話的時候,她就幹巴巴的笑笑,哼哼兩聲,那表情反應的比不笑地時候還難看。

這時候,沈榆也知道倒讓那個章菲痛快了,那丫頭看到她突然和唐燦不對眼了,時常哼著小曲小調兒的,那樣子愜意著呢!

而螞蚱在沈榆眼裏算是落了個愣頭青,明明瞧出來她和唐燦之間的苗頭不對,還總是將兩個人往一塊湊搭。他指定就想著這兩個人之間一定是有什麽誤會了,主動的當起老好人。不過最後也是白忙活,唐燦這邊是沒什麽,問題出在沈榆那邊呢,他沒解開沈榆心裏的疙瘩,最後還被章菲罵他是個愛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的二百五!

沈榆卻覺得螞蚱很可愛。被罵了還會嗬嗬的憨笑,這樣的人除了螞蚱這樣心靈單純的人,似乎找不出第二個了。沈榆一直都對螞蚱印象不錯的,平時也挺注意他的。

閑在這裏好幾天,沈榆白天沒事做,她怕麥子關在籠子裏會憋壞了,就買了狗繩帶著麥子在招待所的花園裏溜達溜達,別的地兒她也不敢去。螞蚱絕對是個好人,對沈榆好,對麥子也好的沒話說,狗籠子那邊都是他每天打掃的。

上午,沈榆帶著麥子又溜達了一圈,將麥子牽回狗籠子那邊的時候,螞蚱還在打掃籠子。麥子跑了一圈,有點渴了,跑到籠子邊的水盆前,探進頭去就喝裏麵的水。螞蚱看到了大聲的喊了一聲,“麥子別喝,裏麵有米羊!”說完伸手搶起那個水盆,將裏麵的水撒地上。

螞蚱本來是好心,但沈榆的臉色卻一下子就變了,自此後她瞅著螞蚱的眼神開始變得有點怪怪的。

每當唐燦看到沈榆使勁兒的瞅螞蚱的時候,他嘴角那抹微笑就會變得有點苦,跟剛喝完湯藥似的。不過當他發現到沈榆看過來的時候,他那笑容又會變得燦爛的跟陽光一樣。沈榆問他螞蚱家鄉的情況時,他還會對沈榆這樣說“螞蚱是個好小夥子!哪家的好姑娘遇到螞蚱那可是一輩子的福氣了!”,有點兒要將螞蚱推銷給沈榆的意思。

沈榆根本沒在意唐燦的話茬兒,隻鎖著眉頭的說:“螞蚱真的是內蒙人嗎?”

唐燦一下子愣了,敏感的神經讓他覺得沈榆這話中有話,他盯著沈榆看了半天才緩緩地說:“螞蚱的檔案上確實這樣寫的,籍貫內蒙古包頭市達爾罕茂明安聯合旗,蒙古族。”

沈榆笑了笑,然後問唐燦:“我問你個別的問題,你知道什麽是米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