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裏青山遠 別扭的性格渾然天成
穆遠山玩起了失蹤。wWw.shukeju.cOm?【書客居】超速更新 提供免費VIP閱讀Ww_W.XiaoyaXwenxUe.CoM
?確切的說,從楚青發出那聲惡毒詛咒開始,他就消失在了一切楚青會出現可能出現或者可能看得見的地方。
初初楚青憋著一肚子火想把人揪出來海扁一頓,可等一連過了好幾天他都沒尋著穆遠山一根頭發時,才悲哀地發現,如果一個人存心要躲著你,你掘地三尺也不一定能把他翻出來。
若不是閆煥拍著胸口擔保,楚青真要以為穆遠山已經悄悄下了山。
“啥,你問遠山啊。”閆煥摸著額頭,嘿嘿笑道,“遠山是還在寨子裏沒錯,可是這家夥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找不著他,哈哈哈……對了,與其花那心思去找人,楚兄弟何不坐下來和哥哥我喝兩杯?”
閆煥這明顯敷衍般的回答徹底打消了楚青想從他身上套話的念頭,至於鍾賽花,他潛意識裏告訴自己還是少惹為妙,糾結一通到了最後,楚青便釋然了,躲得了一時,還能躲得了一世?穆遠山你有本事占我便宜,就最好也有那個本事一輩子別讓我看見你!
而相比穆遠山的消聲滅跡,閆蔓在楚青眼前的出鏡率卻是大大地多起來,隨便一扭頭,那水綠色的衣裳就會如冤魂不散般飄來蕩去。
每每被那典型瓊瑤劇裏的哀怨女主眼神略到時,楚青都會菊花一緊,牙齒寒顫得梆梆作響,至於小姑娘牙尖嘴利的言語攻勢,也能在吃飯的時候來一招萬箭齊發,招招見血。
“哥,你說為什麽世上會有斷袖這種東西?”閆蔓滿臉苦惱,鬧不避諱地當著楚青的麵,將這個大問題扔給閆煥。
楚青裝作沒聽見般慢條斯理地喝著湯,鍾賽花不動聲色地啃著隻螃蟹,唯有閆煥被這問題驚得一口酒堵在喉嚨裏,猛地咳了好幾聲,才堪堪咽下肚去。
“這個……這個……”他求助的目光掃向鍾賽花。
鍾賽花視若無睹。
他求助的目光又掃向周圍其他桌子。
原本正吃飯的大夥齊刷刷放下手中碗筷,腳底抹油,數十人風卷殘雲走了個幹淨。
靠,這幫兔崽子裝什麽秀氣,平日裏哪次不是吃得腰膀肚圓的!
閆煥心裏狠狠將這些不負責任的下屬罵了一輪,最後才提心吊膽地看向楚青。W_Ww.xiAoyaNweNxuE.Com?楚青剛巧此時也喝完了湯,優雅地掏出塊方巾擦了擦嘴,他施施然看向閆蔓道:“小姑姑,我且問問你,你說為什麽世上就不能有斷袖這種東西?”
“這還用問?”閆蔓眼比天高,“男人與女人結為夫婦是天道循環,天經地義的事情,而男人和男人搞到一塊,根本就是違背了倫理道德,敗壞世風,為世人唾棄!”
“嗯。”楚青不光沒如閆蔓所想一般氣得跳腳,反而悠然自得地點點頭,“你年齡很小,懂得卻多,說得對,男人與男人搞到一起,似乎還真有點那什麽。”
閆蔓趕緊道:“既然你明白事態嚴重,那你自己斷袖就算了,幹嘛還要把遠山哥哥拖下水?”
楚青笑眯眯道:“小姑姑,我隻是說男人與男人在一起,是有點那什麽,可沒說男人與男人不能在一起啊?”
閆蔓一愣,“可這件事根本就天理不容!”
“天理不容?”楚青手指敲了敲桌子,“那如果小姑姑你有一天要與一頭豬成親,這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了?”
“廢話!”閆蔓唰地站起來,“楚青,你少拐彎抹角地罵我!”
“你激動了。”楚青淡淡道:“小姑姑,我且先問你一句,男人與男人在一起,和女人與一頭豬在一起,哪種更讓人無法接受?”
閆蔓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第二個了,種類都不同啊,一個是人一個是畜生!”
“那好,我再問你一句,小姑姑你可知道世上有一種東西叫騾子?”楚青笑得越發高深莫測。
可憐閆蔓還根本沒察覺楚青正畫個套等著她,她還義無反顧地往裏跳:“知道啊,騾子怎麽了?”
楚青點頭,“既然你知道騾子,那想必你也知道,騾子的爹是馬,騾子的娘是驢了?”
“啊!怎麽可能!?”閆蔓驚訝地捂住嘴,看向鍾賽花,鍾賽花明顯比這小丫頭懂得多些,幹脆無比地點頭。W_w_w.XiaoyanwEnXue.Com
?“小姑姑,似乎非要說這天理不通的話,騾子要比我們斷袖更為適合吧。”瞧著閆蔓越來越白的臉,楚青言語坦然,“你說說,騾子該不該一生下來就天打雷劈,因為他爹娘根本就不是同一類東西啊,這就好比你閆蔓將來是嫁給一頭豬生個四不像出來一樣,沒差。”
“可是……可是……”
“可是現如今你也看到了,騾子不光沒被天打五雷轟,農民伯伯們還喜歡得緊呢……至於他的爹娘,也沒瞧見被其他的馬群毆,被其他的驢群劈啊?”
閆蔓傻了。
楚青一攤手,說出結語,“再繞回方才的話題好了,我問你男人與男人在一起,和女人與一頭豬在一起,哪種更讓人無法接受,你選的是第二種,現在事實證明第二種非物種層麵的結合都已被人廣泛接受;那影響力更低的第一種,也就是我廣大的斷袖同胞們,是不是就更沒問題了?”
閆蔓啞口無言。
楚青站起身,繞過去拍了拍她的肩,“小姑姑啊,你想爭取愛情是沒錯,可就算你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也要會一些果斷幹脆的手段吧,而且感情這種事講究的是兩情相悅,你光在這裏尖酸刻薄地挖苦我,是挖苦不出個結果的啊,而且說真的,你何必非要在穆遠山一棵樹上吊死,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可滿大街都是!”
閆煥看在眼裏,罵在心裏,好你個楚青居然敢說我妹妹挖苦你?現在明明是你在挖苦她好吧!
閆蔓雙眼裏忽然升騰起一股明悟。
“如果不是礙於現在的身份,我還真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你們說不定能成朋友,而且你還能從他手裏學一些雖然幼稚低俗但是還算管用的手段回來。”楚青低喃一句,腦子裏滑過白真那天真無邪的“純潔”臉孔,身子忽然沒來由地一抖。
完了,楚淮卿與白蓮花命裏反衝,如今還連帶著他受了不小的影響。
被擺了這一道,楚青確信閆蔓估摸著不會再沒事找事地擺臉色出來,他頓覺一陣睡意,晃晃悠悠回了屋子,悶頭午睡。
穆遠山依舊是沒消息沒蹤影。
其實……此時的穆遠山也很可憐。
午時日頭正好,他戴著個大鬥笠,前胸後背綁著藤甲,就在這毒辣的太陽底下,與另兩個巡山雜兵分享著半塊西瓜。
雜兵甲道:“穆大哥,真想不到你居然會來同我們兄弟一同巡山,還一巡好幾天,托你的福,二當家才會給咱打賞西瓜吃啊!”
雜兵乙道:“不過二當家也真小氣,都說了穆大哥是咱們山寨的貴客,貴客巡山,居然隻打賞西瓜,怎麽都該給點清酒冰糕什麽的。”
雜兵甲一拳打上他的肩,“你莫要得寸進尺,穆大哥都未說話,你鬼叫個什麽!”
雜兵乙吐了吐舌頭,立刻低頭啃西瓜,悶聲不再言語。
穆遠山哭笑不得地望著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天上,真是欲哭無淚,他絕對是腦門心子被門板夾了才會應了閆煥的套來幹這苦差事。需知當時他不過找閆煥討個能暫時躲著楚青的活計,誰料閆煥竟然狠心讓他來幹這個,人是躲開了沒錯,但整日在山上風塵仆仆,又不敢回寨子休息擔心被楚青逮著,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啊。
別的不說,算算他從與楚青共浴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洗過澡了,身上的味道自己聞著都嗆人,搓一搓,得掉下一層泥丸。
“這附近可有什麽地方能洗洗身子的?”他扯過雜兵甲問,如今已是極限,要是再不洗洗幹淨,他覺得整個身子非得爛掉不可。
雜兵甲眨眨眼,瞧著穆遠山的臉色,立時明白了,“穆大哥你早說唄,朝東走,半盞茶的功夫就能看見條小溪,那水可幹淨得嚇人呐!”
“謝了兄弟,你們現在這休息,我洗洗就來。”穆遠山留下聲招呼,朝甲兵說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立刻就看見一條陽光下清靈靈的小溪。
穆遠山激動了!見四周沒人,他已顧不得形象,一路走一路脫,大叫著光溜溜嘩啦一下跳進了溪水裏。
天氣雖熱,山上流下的水卻涼,穆遠山打了個冷戰,半晌才緩過勁來,上上下下搓洗一通後,就這麽躺著任由溪水嘩嘩衝著身體。
到底是比不得熱水澡舒服。想到那個荒唐的晚上,穆遠山後悔得幾乎想抽自己耳刮子,原本隻是準備逗逗楚青尋開心,結果,結果,逗到了最後,他竟然也起了反應!
他竟然對一個男人起了反應!
老實說,若不是身體準確無誤地傳達了信號,他打死也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他穆遠山,堂堂頂天立地八尺男兒,臉蛋一流,身材一流,招惹美女無數,可以說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對於斷袖什麽的,他雖不厭煩,但依舊是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結果,有這麽一天,他莫名其妙對男人起了反應,而且還是一飛衝天的反應,至於對象……偏偏就是個斷袖!
還好他逃得快,不然若是被楚青敲出了倪端,他穆遠山一張臉簡直會丟個十萬八千裏!
他甚至不敢想象……他後來自己解決時,腦子裏緩緩上演的春光旖旎的場麵,竟然全是澡盆氤氳的霧氣和楚青的輕吟,就連那炙熱柔軟的觸感仿佛至今還殘留在手上。
觸感……
穆遠山身子一震,默默彎下腰去。
該死的,他狠狠朝臉上潑了把冷水,努力讓體溫和某個不該起來的東西降下去。
楚青人不錯,當成朋友值得深交,可是沒想到自己會對他冒出來那種齷齪的想法。
他可不是斷袖。
糾結間,穆遠山總算胡亂給這類不正常反應搪塞了個定論:一定是他許久沒近過女色的緣故,幹柴已枯,火星易燃,簡直瘋魔了。
他決心好好調整自己的心態到可以用純潔的目光麵對楚青的那一天,在這之前,還是好好巡山混日子吧。
直到另一個雞飛狗跳的消息以摧枯拉朽之勢翻滾而來。
小姑奶奶閆蔓,又一次華麗麗地下山出走了!
對於閆蔓的出走,消息傳出來,最憂心的是閆煥,最開心的是穆遠山,最揪心的,卻是楚青。
因為楚青一直在想,她會出走,十有是自己把話說得太過了……
尤其是在他看見了閆蔓的留書之後。
雪白的宣紙上隻有一句話。
“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滿大街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