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上,兩人誰都沒開口。驚魂一場之後雖然已經塵埃落定,但兩人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雪墨暫時沒開口說話,酒意清醒了不少開車也降速許多的趙虎臣到也沒主動找話題。

隻是,雪墨會時不時地轉頭看一眼趙虎臣。

對於這個男人,雪墨的感覺說白了多少有些複雜,當然和花癡女人見到男人就**恨不得撲上去的複雜不同,雪墨很清楚這個男人在幾個月之前還隻是一個渾身上下穿著加起來不超過一百塊的土包子,雖然有幾分城府有幾分氣度也有幾分與頭腦城府相匹配的狠辣手腕,雖然綜合而言雪墨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確擁有成功上位的人所需要的一切潛質但她更加清楚地知曉另一個道理,這年頭想要博上位有多難?再驚才絕豔的天才再胸懷天下的梟雄沒有足夠的根基也隻能慢慢地靠著時間和閱曆一點點掙紮上位,一個普通人要坐上寶馬開上奔馳住上豪宅需要奮鬥多久?

然而眼前這個男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讓雪墨都不得不承認其逆天的存在。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來到明珠之後掀起來的事情,恐怕雪墨也沒空起記憶這樣一個隻能算是個人才的家夥到底姓甚名誰。

沒錢,沒權力,沒背景,沒地位,就是這樣一個四無的家夥如今卻能靠著一百多萬的車讓明珠的地頭蛇張家吃了幾乎斷子絕孫的大虧卻有仇不能報,就是他讓蔣仕逸那樣一個男人頭疼無比,就是他讓那群眼高於頂的大少爺們認清了現實。

明珠不知道多少少爺公子們天天戳著這個趙姓男人的脊梁骨罵他不過是一個靠著女人上位的小白臉,倒插門的男人是可恥的。但雪墨也清楚這群家夥的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心理,能讓楊采薇那樣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堅貞無比的女人看上了眼,能讓楊霆花費大力氣培養本身就是別人做不能的事情。

一個原本和她相差十萬八千裏的鄉下保鏢如今卻搖身一變就是和她平起平坐時雪墨也不自覺地需要微微仰起頭看他的男人,雪墨說不複雜是不可能的。

“張家的事情似乎已經不了了之了。”雪墨忽然主動打破了沉默,用一種女人自然而然的好奇玩味看著趙虎臣。

“嗯?”趙虎臣揚起眉毛,看了雪墨一眼很快把視線重新回歸到擋風玻璃上。

“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我承認楊伯父的能力很大,但似乎也沒有強大到能讓張家硬生生地吞下這個天大的虧的地步。”雪墨搖搖頭,笑容和洵。

“如果非要一個解釋,就是博弈吧。”趙虎臣笑容很淺,給出的回答同樣很淺。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據我所知張家的人丁並不算興旺,年輕的一代被你一口氣幾乎解決掉了兩個,嫡係一脈毀了大半。我也見過張家的老爺子,如果真要說一句真心實意的評價的話,那麽有些逾越了晚輩的身份就是睚眥必較,當然了話也說回來,人活到了這把年紀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確是最不可承受的打擊,聽說張老爺子的身體最近也是一落千丈,根據我的了解這位老人不會善罷甘休的。狗急了尚且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看似風平浪靜的現在或許也是他們在積蓄力量,人老了,其他的功夫不知如何,但這份隱忍的功力的確爐火純青。”雪墨微微一笑,似乎並不覺得自己的立場很不合適說這番話,一直都在看著趙虎臣的她卻並沒有發現值得自己捕捉的信息。

“知道為什麽張家再怎麽恨得牙癢癢的但還是隻能吞下這個苦果嗎?”趙虎臣淡淡一笑,車窗外快速閃過的路燈在車廂內造成一種忽明忽暗的效果,雪墨也隻能借著這驚鴻一瞥的機會去捕捉趙虎臣的神情變化,她發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這個男人似乎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說了嗎?博弈的結果,當然我對這個答案也不是很滿意呢,如果你可以給我一個讓我驚訝的答案我給你一個驚喜哦。”雪墨輕輕一笑,道。

之前雪墨給趙虎臣的地址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地址,說話的功夫這段並不遠的路程也到了終點,緩緩停下車趙虎臣轉過頭,對雪墨笑道:“因為張家不想徹底斷子絕孫的話必須學會閉嘴。”

這個男人,笑容極淺,衝擊力卻很強,幹淨的笑容沒有太多雜質,隻有一種東西,讓人很不舒服的狂妄。

雪墨愣了愣,的確,心思再玲瓏的她也沒想到趙虎臣會給出這樣一個回答。

片刻之後雪墨搖搖頭,道:“雖然很不服氣,但你還是讓我驚訝了呢。”說完,還沒等趙虎臣開口她就主動給出了所謂的驚喜。

對於趙虎臣而言,這的確算是一個驚喜。

一個擁抱。

雖然被酒氣所掩蓋,但雪墨身上那並不容忽視的精致香水味道還是恰到好處遊弋到趙虎臣鼻下,女兒香,女人真的是香的。

雙手依然握著方向盤顯然沒想到會上演這一出的趙虎臣的確是被驚喜到了。

一般的所謂美女大多都屬於那種隻能遠觀的女人,因為用層層的裝扮掩蓋了瑕疵的她們都經不起距離的推敲,一旦靠近就能很悲哀地發現她們的臉上總是有這樣那樣近距離才會暴露出來的缺點,美女也就自然地成了黴女。而雪墨和楊采薇這樣的女人,大致上就屬於那種麗質天生的女人,無論是時間還是距離在她們麵前都寫不下深刻的痕跡,在這樣近的距離趙虎臣幾乎能感受到雪墨耳鬢的發梢摩擦過自己臉頰的微微麻癢感,肌膚雪膩如羊脂,說的就是這種女人吧?

擁抱之後雪墨轉過頭在趙虎臣的側臉上輕輕印下一吻,對錯愕的趙虎臣輕笑道:“我到了,謝謝。”說完便飄然而去。

看著雪墨的背影消失在燈火通明的酒店內,摸了摸鼻子的趙虎臣在車廂內沉默良久才啟動車子離開。

在酒店高層的一個房間內,雪墨透過窗戶看著寶馬X6消失在夜色中,雙手抱胸的她神情再無麵對趙虎臣時的輕巧嫵媚,麵無表情的她保持這個姿勢一直到徹底見不到X6的尾燈才忽然露出一個極富有韻味的笑容“趙家的男人,你究竟能爬多高?我很期待哦。”

帶著醉醺醺的酒意還有連酒氣都無法掩蓋的那一抹醇厚香水味道,趙虎臣回到紫園的時候鍾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三點。

出人意料的是別墅內,大廳的燈光竟然還開著,電視也開著。

趙虎臣打開門,悄悄地走進來,卻見到亂七八糟的沙發上楊采薇正趴在兩條毯子中間呼呼大睡,一條雪嫩如藕的手臂斜斜垂掛下來,手上還握著遙控,電視裏,嘈雜的聲響隨著畫麵的切換而時高時低。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妮子是在等他。趙虎臣悄悄地關上門,走到楊采薇麵前,輕輕地蹲下來,心中原本因為雪墨而產生的些微漣漪也悄悄恢複平靜,微笑撫平了楊采薇額前的發梢,趙虎臣的笑容很柔和。

無論如何,家裏有一個一直在等著自己回去的女人總是能令人感覺溫暖。

楊采薇的睡相很可愛,因為不是在她那張柔軟的大床上而顯得有些不安穩,半張小臉貼在柔軟的毯子上時不時地蹭蹭,甚至趙虎臣還發現這個妮子會砸吧砸吧嘴無疑是地咕噥幾個聽不清楚的音節。

默默地看了一會趙虎臣把楊采薇的手拿起來小心地放進毛毯裏,起身去關掉了電視正打算彎腰抱楊采薇回去她房間時候,樓上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響傳來。

是楊霆。

穿著睡衣的楊霆看起來並不像是睡覺被吵醒的樣子,站在二樓看著一樓的趙虎臣,一眼就瞧出趙虎臣喝了不少酒的楊霆也沒有追問的意思,隻是微笑著輕聲道:“這妮子非要等你回來,怎麽說都不願意先回去睡覺,不過沒想到你會回來得這麽晚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趙虎臣點點頭,道:“抱歉,我之前...”

楊霆揮揮手阻止了趙虎臣的解釋,用一種男人都明白的曖昧眼神道:“男人嘛,出去喝個酒應酬一下做點不適合被女人知道的事情是情理之中可以理解的,我沒那麽小氣。不過下次再有這樣的情況我建議你最好打電話叫人去接你,喝醉了開車很危險。”

“你抱這丫頭上樓去吧,不過輕一點,今天她媽媽回來了,她有點低血糖,休息的時候很不喜歡被打擾。她在我們還在遊艇上時就到了,不過當我回來時候她已經休息了,采薇這妮子非要自己坐在客廳你等你回來告訴你這個事情,興許是她和她媽媽說話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這丫頭板著一張臉連我都給得到好臉色。你好好準備一下,明天她肯定是要見你的。”楊霆說完沒理會樓下驚訝的趙虎臣轉身就要離開,剛轉身忽然又扭頭,皺眉道:“不準在采薇房間過夜!”

說完,楊霆就回了自己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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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唔,群號還是要說的(117174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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