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哪座城市,總有那麽些地方是屬於夜晚的,尋常的人們趁著夜色漸漸睡去的時候,夜貓子們開始從四處遊蕩出來,他們聚集在自己喜歡的會所,酒吧,錢櫃,或者通宵達旦或者玩樂到淩晨,總而言之隻有夜晚才是他們最活躍和旺盛的時候。

雪墨坐在吧台旁,和今晚不知道第幾個男人觥籌交錯,今夜的她穿戴得很簡單,一件黑白相間的豎條女式襯衫,一身能最大程度地將她修長而弧線完美的雙腿勾勒到逆天級別的長褲,純黑色小巧玲瓏並不眨眼但頂部一朵精致玫瑰極有韻味的高跟鞋,一對並不誇張的耳環在燈光的閃爍下熠熠生輝,與之相映襯的是一雙璀璨的眸子,如果說之前的一切所表現出來的效果是描繪出一隻狐狸精的話,那麽這雙眸子中含蓄而不矜持的些微媚意就是這隻狐狸精的尾巴。

不明顯,卻重要,一種極富技巧的撩撥。

這樣一個女人,在牲口遍地的夜店裏麵會受到怎麽樣的追捧可想而知。

坐下來兩個小時的功夫,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個對自己有那麽些信心企圖一親芳澤的男人上來搭訕,雪墨來者不拒,笑容款款的她很容易給人一種她是那種專門在這種場合討生活似乎價格足夠就能帶出去的那種女人。、

隻是,卻沒見到哪個男人能強大到真正帶走她的地步。

似乎觸手可及卻偏偏摘不到,這種曖昧的暗示更是推波助瀾地讓那群雄姓牲口前赴後繼。

“小姐,以前我從來不相信有什麽一見鍾情的說法,但見到了你之後我似乎要改變這種現在看來很迂腐的態度了,因為在見到你的那一刻我的確心動了,或許這樣說有些冒昧也有些唐突,但無論如何我還是希望能夠和你有一個相互了解溝通的過程。”男人長得算是英俊,一身西裝領帶光鮮亮麗,說話輕聲細語,談吐極富修養,眼神大膽卻並不逾越。

有錢,有修養,有文化,而且長得還不賴。這樣一個事業上顯然很成功的男人應該是時下女人眼中最理想的金龜婿。

“你是想說你愛上我了?”雪墨仰起雪白如天鵝的脖子緩緩灌下一口酒,曖昧的燈光下曖昧的眼神曖昧的音樂,這種氛圍下的確很適合一些你情我願的狗男女幹柴烈火一把,所以這裏通常是癡男和怨女們幽會最佳的場所,看對眼了就一起結伴開房,一夜夫妻之後大家拍拍屁股再也沒有重逢的可能。

感情?在這個肉欲橫行遍野的年頭談感情兩個字很傷身的。

這個媚意能讓蔣仕逸那個圈子的男人們苦苦不能忘懷的女人在這種時候能夠產生多大的能量看她對麵那個說話都有些結巴的男人就清楚了。

“我...”紳士男似乎很激動,沒想到這一眼就讓他感覺真正驚心動魄的女人會這麽直接和開放,難道跟他們說的一樣這個女人真的是一般價錢買不到卻的確可以為錢出台的那種女人?

“你是不是在想給出一個什麽樣的價格就能讓我今晚乖乖地躺在你的床上?”雪墨趴在吧台上,一隻手墊著下巴散漫地看著自己手中把玩著的空酒杯,玻璃折射出燈光和燈光後的人臉,光線扭曲之後形成一個光怪陸離的畫麵,嘴角無意識地微微翹起,果然還是要隔著一層才能看見更真實的一麵呢。

“五萬。”紳士男激動了一把之後忽然咬牙下定了決心,單憑這兩個足夠嚇退一般尋歡客的價位就能瞧出紳士男最起碼也屬於普通白領以上金領以下的階層,實際上也是咬牙說出這個價格的他暗忖五萬可以很體麵地在明珠任何一個夜店點上頭牌為所欲為了,但眼前這個女人,如果可能的話就算隻有一晚,五萬他也願意。

“這就是男人呢。”雪墨輕笑一聲,對紳士男晃了晃空酒杯,意思不言而喻。

紳士男喊了一聲,服務生馬上把雪墨的酒杯倒滿。

在紳士男希冀的目光下,雪墨再一次仰頭緩慢地將酒杯中的**灌了大半杯進去,放下酒杯擦了擦嘴邊的酒漬整個動作行雲流水自然而充滿一種讓人神魂顛倒的魅惑力。

雪墨緩緩地起身,修長而精致的雙腿踩踏在地板上,繼而整個玲瓏的身段站直了起來,這個女人足以讓全場所有的雌姓生物無地自容的完美身材展露無遺,衝神魂顛倒的紳士男露出一個嫵媚到令人流鼻血的笑容,雪墨將自己的酒杯放在他的懷裏,咯咯笑道:“人家隻賣一百塊呢,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賣哦。”

一身酒氣的雪墨曼妙地轉身離開,一顰一笑都如同一個在勾引人的搔媚狐狸精這個女人似乎根本不擔心那群被欲望刺紅了眼睛的牲口會不會衝上來把她給霸王硬上弓了,紳士男是夠激動的,但他還真不敢做出那種事情來,夜店裏暗地裏偷瞄雪墨的牲口肯定不少,但正大光明的金錢交易興許沒幾個對女人下手會軟,可這種強暴的事情大多數人還隻能是放在腦子裏想想放在心裏意銀,畢竟他們來這裏是消遣發泄的。

轉過身來便帶起了濃鬱的不屑,雪墨冷淡地瞥了一眼那群隻敢對著她的背影流口水的男人,若是真有個爺們敢衝出來做一回霸王她還真佩服他是條硬漢子,但眼前這群男人顯然不夠資格。

走出夜店,一出門清冽的空氣就襲身而來,原本雖然略顯沉悶卻還溫暖的空氣跟那些肮髒的男人一起被屏蔽在門後,下意識地雙手抱胸,輕輕吸了一冷空氣感覺原本微微發沉帶著酒意的身體清醒了不少。

仰起頭,在明珠的天空原本記憶中廉價的月亮越來越金貴,十個晚上能偶爾曇花一現一次就算是幸運,而今夜依然瞧不見那邊古往今來引得無數文人搔客遐想神往的月亮,忽然覺得有些索然無味的雪墨低下頭,走向馬路對麵她停車的位置。

借著些許酒意,才跨出馬路沒幾步,低著頭的雪墨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刹車聲,下意識地側過頭卻見到一對大燈向她急速衝來,白晃晃,白晃晃,晃得仿佛整個世界隻剩下那兩盞燈....

一聲尖銳到了極點的刹車聲不但嚇得雪墨大腦空白,就是原本醉意朦朧的趙虎臣都給嚇得一個激靈。

一腳踩死了刹車,也踩跑了酒意,驚魂未定地向車前看去卻見到那女人還安然無恙地站在車前,深深地鬆了一口氣,趙虎臣從車上跳了下來。

下車真切地瞧見那女人沒趙虎臣懸著的心才落回肚子裏,一瞧離這個女人的身體不過幾十公分的車頭,大燈照耀出來毫發必現的距離似乎在告訴趙虎臣剛才隻要晚上那麽一秒這個女人恐怕就要躺在車底下。

通常情況下化險為夷之後人們第一個反映不是慶幸而是憤怒,趙虎臣和那嚇呆的女人大致也如此,隻覺得一股子邪火從冒出來的趙虎臣抬起頭卻見到了一張錯愕的臉龐。

嫵媚,精致,興許是因為臉上那股驚恐和錯愕交織的表情而讓這張其實可以瞧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臉龐變得容易接近許多。

這個女人趙虎臣當然認識,並不多的接觸過程中她是不多的幾個能讓趙虎臣事後深思的女人之一。

“墨姐。”趙虎臣哭笑不得,在明珠這樣一座城市陌路遇見熟人的概率真的不高,而兩人卻在這樣一個巧合而詭異的環境下再見麵。、

“趙虎臣。”雪墨的語氣同樣驚訝,隻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女人的語氣中依然帶著本能般的纏綿。這句話說完,她很自然地攏了攏額前幾縷發梢,借著這個動作收斂起了短暫的驚訝和錯愕之後她恢複了那個似乎能顛倒眾生的狀態。

“你剛出來?”趙虎臣看了一眼雪墨背後還閃爍著霓虹燈的夜店,這個時間還能在街上閑逛的似乎也就兩個地方可去,家,還有就是這種夜店。

“隨便玩完,累了就打算回去,但沒想到你會用這麽驚喜的方式出現。”雪墨微笑搖搖頭,在趙虎臣麵前的她和那個在夜店裏的她有著天壤之別,事實上此時的她也符合她在朋友圈子裏一貫的印象,嫵媚卻不搔媚雖然媚態橫生卻從來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也恰恰是這份淺嚐即止的嫵媚讓她的朋友圈子裏那些雄姓們一個個魂牽夢縈。

換句話說,雪墨或許並不是那個圈子裏頭最多男人對其死心塌地的女人,但卻絕對是被最多男人夢想做情人的女人。

“我也驚了一把。”趙虎臣道,並沒有在夜店這個問題上深究。

“你是打算回去嗎?既然這樣的話介意不介意送我回去?就算是對我的補償,我剛可被你嚇得不輕。”瞟了一眼趙虎臣身後那輛在雪墨記憶中應該屬於楊霆的寶馬X6,很好地收斂起了自己的驚訝同樣也沒有說出來其實她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麵,淡淡微笑的她的確有一種很難讓人拒絕的魅力。

“好。”趙虎臣沒猶豫也沒矯情,點點頭就答應下來。

兩人上車,寶馬X6再一次啟動緩緩離開,留在原地的隻有幾道很深的刹車印,而在他們背後,夜店的門忽然被人從裏頭推開,那個紳士男走出門來卻正好見到了雪墨上車的的一幕,失魂落魄地看著寶馬X6離開他喃喃道,難道真的隻賣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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