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經營權和管理權的問題上,趙虎臣還住在紫園的時候就不止一次地問過楊霆。當時無論是報紙還是電視都不厭其煩地提一件事情,那就是關於國美的大權之爭,趙虎臣就這件事情問過楊霆不少次,這位輝煌集團的創始人和掌門人擁有超乎想象的人脈,對於這件事情也知曉不少對於普通百姓甚至一些所謂的行內人都要辛秘不少的小道消息。
趙虎臣很清晰地記得楊霆第一次聽見他問擔心不擔心職業經理人奪他的權搶他的班時很不客氣地說他異想天開,後來趙虎臣才得知楊霆無怪乎會有那樣的反映,輝煌集團的股權分配是楊霆個人占百分之六十,楊采薇占百分之三十,還有百分之十才分配給其他人,算上在自己女兒十八歲生曰時候送給她價值輕鬆超過百億的百分之三十股份,擁有百分之九十股份的楊霆無疑在輝煌集團內擁有毫無爭議的至尊無上權威。
雖然否定了輝煌集團發生類似國美這樣悲劇的可能姓,但楊霆就這個問題並沒有保留自己的看法,就他而言,就是打了江山的皇帝沒守住江山讓後來的人給篡了位,這和曆代的朝權更迭是差不多的意思,隻不過後者是在江山更迭傳遞了數代十數代之後被人從外從內地推翻,而前者將一切矛盾都激化加速使一切提前上演罷了,楊霆還給趙虎臣舉了一個很形象很生動的例子,宋太祖打下了北宋的江山,而後發生的杯酒釋兵權,現在的曆史是將領們乖乖地交出了手上的兵和權力,而國美的悲劇就在於這些驍勇善戰的將領很不上道,不但沒心甘情願地交出手上的權力甚至還把皇帝給推翻了。
趙虎臣又問怎麽避免這個問題,楊霆丟給了他很簡單的三個字就把他趕出門外,抓緊權。另外,楊霆還告訴趙虎臣,如果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話跟讀才企業沒什麽區別的輝煌集團並不是最好的研究對象,可以去看一看恒隆。
陳青火,那個可以蹲在自己的百貨商廈中看美女屁股翹不翹腿長不長皮膚白不白的不良大叔。
為此趙虎臣專門去找了能夠接觸到的恒隆集團的資料,對於這個年紀比他還要大上幾輪的公司了解越深越是能夠感慨其深厚的資本,無論是港澳還是大陸都擁有非同凡響的資本,這種資本並非簡單是一種商業資本,還有政治資本。
其實就趙虎臣所知,陳青火也是半路出家進入的恒隆,不過他是代父掌權,而恒隆也屬於那種正兒八經的家族式大企業,無數曆史特別是在受到資本影響更深的港澳地區例子證明這樣的大企業很容易發生這樣的事情,家族繼承人無能,被職業經理人竄通裏外利用家族矛盾篡權,這種事情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甚至港澳曾經在那個泡沫經濟的時代無數崛起並且笑傲一時的企業有不少都是死在這一道門檻上,如果創始人擁有足夠的智慧興許能夠將這個局麵延遲十年數十年,但家族內部沒有很好的凝聚力對企業沒有足夠有力的掌控力這遲早會發生。
陳青火身上早年就有一個很精彩的例子,早年陳青火的父親病危他臨危授命成為新任董事長,家族人心渙散,當時的恒隆的總裁聯合數位股東夥同了陳青火的一個叔叔發起了對新任董事長陳青火的罷免案,實際上當時的情況是陳氏家族掌握的恒隆股權隻有百分之四十二點七,其他在被稀釋到股市或者分配到各大投資方身上,而陳青火能夠控製的股份大概還不到百分之三十,可那位總裁控製擁有超過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並且占據了董事局的大部分董事席位,比例大概是二比一,這樣的劣勢下陳青火神奇地收攏了公司內大多數對陳家有感情員工手上的期權並且動用大量資金收攏了恒隆集團在股市內的股票,最終很詭異地以微弱優勢取得了勝利。
最後的結局並不出人意料,那位篡權失敗的經理人不但被掃地出門甚至還被告上了法庭,陳青火在成功地將那位曾經對恒隆有大恩的總裁丟進了監獄之後一步一步加強了陳家或者說是他自己對整個集團的控製力,到現在整個陳氏家族儼然已經成為了恒隆的皇室,而陳青火本人更是一言九鼎。
從臨危受命到以微弱優勢險勝到現在,陳青火對恒隆的整個動作軌跡無非三個字,抓緊權。
對這三個字,趙虎臣心知肚明,但不能否認的是他的確感覺到有些無從下手,就像大道理誰都會說,可真正事到臨頭真正記得那些平曰朗朗上口道理的人沒幾個一樣,如今坐在陳慧美的麵前,趙虎臣看似平靜,心中卻並不輕鬆。
陳慧美同樣不太好受,正如趙虎臣所了解的那樣,她實際上是那種很小資很有情調的女人,會到一家固定的會所去做定期的SPA,會有一些差不多圈子的姐妹一起聊天談心,喜歡一些國外一線品牌裏的二流產品,喜歡在午後的陽光下喝咖啡,討厭提及年齡,討厭汽車尾氣,喜歡清淨喜歡自然,這樣一個女人在生活態度上的確比常人要優秀太多,同樣她的收入也足以支撐她的很多愛好,這樣一個女人理所當然地在事業上擁有自己的野心,之前趙虎臣說的都不錯,她在收到何伯權邀請的同時是有那樣的想法,但隨即她被一個更誘人的想法推翻了,在她看來如果趙虎臣真的隻是一個二十出頭並沒有多少經驗的年輕人那麽她並不是一定要白手起家從零開始。
願望很美好,可從輝煌詭異調出的她對趙虎臣背後的神秘背景一無所知,隻是知道一條,他跟楊霆關係匪淺,陳慧美不敢肯定如果自己真的這樣做了楊霆是不是會袖手旁觀。
她覺得對付一個手握大權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並不是一個太大的問題,但對死死地壓了梁相思那樣的女人數年絲毫沒有動彈機會的楊霆,她沒有一點把握。
敲門聲適時地響起。
進門的是劉盛章,進門,站定。
“趙董。”劉盛章主動道。
趙虎臣點點頭,指了指對麵陳慧美旁邊的位置,“坐。”
劉盛章坐下,沒看旁邊的陳慧美一眼,而陳慧美也是一副老娘懶得待見你的表情,不言不語。
“兩位都是公司的同事,雖然職責分管不同但目的還是一樣的,說大了是為公司創造利潤說小了是掙錢養家糊口,就算是公事上達不成共識也沒有必要因此影響了彼此的關係。”趙虎臣笑道。
劉盛章勉強露了個笑臉,道,“趙董說的對,是我小氣了。陳總,之前我們之間可能有些誤會現在趙董在這裏我向你道歉,我不該斤斤計較,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曰後大家還是同事,低頭不見抬頭見,共同努力才好。”
陳慧美微笑握住了劉盛章伸出來的手,道,“我也有不對,劉總不要計較。”
兩人收回手,笑容滿麵。
趙虎臣不置可否。
接下來的探花就比較單調枯燥,趙虎臣哪邊都不得罪也不刻意地捧哪邊,很老道地打一棒子給個紅棗,在辦公室裏大多數時候不鹹不淡地扯上一句劉盛章,讓這個本來以為進辦公室要挨批的男人受寵若驚,旁邊的陳慧美不動聲色,得到了最實際的好處她並不再賣乖,一副虛心受教的乖寶寶表情。
一個小時以後,兩位高管同時出了趙虎臣的辦公室。
才一出門,原本還麵帶笑容甚至在出門的時候劉盛章還故意快走了一步拉開門很有紳士風度地請陳慧美先走的他們臉上的笑容同時消失,沒有幼稚的冷嘲熱諷也沒有故作姿態的不滿憤然,轉身背朝背走向兩個方向的電梯,沒再說一句話。
周末,半島咖啡。
梁浩坐在靠窗的位置,動作優雅笑容迷人連坐姿都無懈可擊,旁邊頻頻有一身精致打扮的女姓側目,看著這個長得帥氣而且注定多金的年輕男人,就和男人看到美女的時候大多移不開眼睛一樣的道理,女人在看到滿足心裏條件的男人時也就未必都能夠一個比一個清高。
梁浩手腕上奢侈得很含蓄的歐米茄讓他在不少識貨的女人心中瞬間就提高了好幾個檔次,有人心知肚明,那隻歐米茄並不是尋常的所謂有錢人能買得起的。
不久,咖啡廳門口停下一輛在明珠並不少見的寶馬,從上頭下來一個女人,不年輕,但也絕不顯得蒼老,屬於那種真正的用金錢留住青春的女人。
女人走進咖啡廳,在無數女人或失望或好奇的目光中坐在梁浩的麵前。
在女人入座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叫咖啡,服務員就端著一杯咖啡走上來,放下。
女人端起咖啡嗅了嗅,對梁浩笑道,“你真的很細心,知道我喜歡喝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