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月牙湖內一片靜謐,隻有極其細微的腳步聲,大多都是保安牽著狼犬走過,或者地電動巡邏車行駛而過的聲音,雖然雜卻並不刺耳,住在月牙湖內的業主大多也感覺不到太多不適。

在其中一套房子裏,石婉晶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饒有趣味地看著眼前玲瓏精致的小女孩,她知道這女孩叫胭脂,很可愛,很有靈氣,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你叫他叔叔?”這個他指的是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心知肚明,石婉晶笑容和藹可親,但從來對誰都很有禮貌的胭脂卻怎麽看都有點如臨大敵的意思,還帶點心不在焉,像是忌憚卻又有更擔憂更忌憚的人或事,小臉緊繃繃的煞是可愛,點點頭算是回應。

其實石婉晶屬於那種在一座帶莊園和農田的古城堡裏麵做一名世襲勳爵貴婦人的女人都不為過,隻是對於尋常人而言這種氣質太難以想象太難以描繪,如果要找一個更加貼切一點的身份就是那種極品的OL超越水準級女神,容貌身段氣質品味,這樣的女人能夠讓那些真正的成功男人吞咽唾沫,能讓那些有點閱曆有點見識懂得這種女人厲害的中層男人自慚形穢,至於還在校園的毛頭小子,也大多清楚這樣的女人實在是高高在上的飄渺天道級女神,美則美矣,可距離太遠太遠再意銀那也是別人的禁臠,到顯得不怎麽在意。

這樣的女人並不缺乏對孩子的親和力,實際上石婉晶始終都很有孩子緣,一些接觸過的孩子不管是上了學的還是在繈褓裏剛學會咿咿呀呀說話的都喜歡親近她,唯獨眼前這玲瓏精致靈氣盎然的孩子不同,對她始終都有點芥蒂。

這芥蒂是什麽,同為女人的石婉晶心中有數。

“之所以願意留下來是因為我剛才許給你的條件嗎?”石婉晶忍著笑,剛才見這孩子非要賴著趙虎臣一起去,有心要留下這孩子來的石婉晶見趙虎臣也不願帶著她去冒險就順水推舟了一把,而之前湊在胭脂耳邊的那個所謂條件大半是個玩笑,當不得真。

果然胭脂並沒有動心的意思,聲音還是那般清清脆脆帶著點稚嫩,“你很煩。”

吃了個癟的石婉晶也不介意這孩子的話,笑眯眯地繼續跟她東拉西扯,胭脂是有一茬沒一茬地應付,像是很心不在焉的樣子。

住宅區的另一側,這是一間複式樓,這樣的複式樓在月牙湖並不多見,總共就三套,一套在這裏,還有兩套在另外兩個方向,並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

二樓最裏側的房間,一片黑暗,裏頭呼吸悠長,有人正在睡覺。

透過窗簾能夠瞧見外麵朦朧的夜色。

靜悄悄,沒半點聲響也沒有半點異樣,如果仔細傾聽的話能夠聽見樓下偶爾行過的電動巡邏車輪胎碾壓地麵的聲音,還有細微的腳步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忽然,窗外,透過窗簾,一條繩子從上方掛下來,接著就是一個男人從繩子上滑下來,輕手輕腳地推開了窗戶,掀開窗簾,從裏頭跳了進來。

那男人的腳步很輕,除去推開窗戶的時候發出極其細微的聲響之外每一步就像是踩在了空氣上一樣沒有任何聲響傳出,房間內是厚厚的地毯,這進一步增加了男人的神出鬼沒,那男人走進房間,先是探到了床邊,躺在床上的是人妖強!

燕京中宮皇後。

人妖強猛然睜開眼睛,似早有所覺,瞥見了站在床邊被朦朧的夜色襯得如幽靈一樣的男人輪廓,瞪大的眼中浮起一抹驚悸。

站在床邊的男人閃電般伸手,在人妖強張開嘴之前就用被子捂住了他的口鼻。

人妖強劇烈掙紮,努力地想要製造出一點噪聲來引起別人的注意,“別動。”男人開口輕喝,人妖強聽見這聲音,如遭電擊,竟果然安靜不動。

拉開台燈,黑暗中那男人的臉龐照映在台燈並不算明亮卻足夠的燈光中,是趙虎臣。

趙虎臣緩緩放開了捂住人妖強口鼻的手,人妖強拉開被子,側著俯過身大口地喘息,良久抬頭臉色微白地道,“你怎麽來了?”

“蔡泳林在哪裏?”趙虎臣淡淡道。

人妖強臉色一變,“他不在這裏。”

趙虎臣說道,“你隻用告訴我他在哪裏就行。”

“我也不知道,上次的事情之後他就對我有了疑心,後來他說去見個重要的人,回來之後就更是疑神疑鬼,除了甲太乙誰都不知道他在哪裏。就連我也一樣。”人妖強苦笑道。

“信不信不用我說你也心知肚明,如果他對我還是信任的話我就不會一天到頭都出不了門,現在這房子裏就有三個他最精銳的手下在“保護”我,手機,電話全部被監聽,否則我也不至於給你帶句話就讓我妹妹親自過去。那是要冒很大風險的,他未必就沒安插人手在我妹妹身邊。”人妖強看不透趙虎臣上次一別之後更加古井不波的臉色,忐忑道。

“他最有可能出現在什麽地方?”趙虎臣皺眉問。

“不知道。”人妖強搖頭苦笑,見趙虎臣的臉色,苦笑更深,“真不知道,事情到了這個地步我不可能還有所保留,現在擺明了是玉碎瓦全,瓦碎玉全的局麵,我不可能看不透,但凡我還知道一點肯定和盤托出,但真不知道,就更不敢誤導你的思維,最近一次接觸他還是在兩天之前,他說起過有人要對他動刀子,他會離開一段時間,讓我安心住在這裏,哪裏都不要去,後來我知道是省裏秘密成立了一個工作小組,就是為了徹查他的,牽頭的是中央下來的人,本來我以為是你幹的,但後來知道不會是你,你能做到這一步當初也不會看得上我這樣的人跟我合作,上麵另有人要拿他開刀,他是真怕了要跑路,但現在在哪裏,在市內還是市外,在省內還是省外,在國內還是國外我是真的沒一點消息。”

人妖強語氣陳懇表情也陳懇,深怕趙虎臣不信他以為他做了牆頭草當場就把他給哢嚓了,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趙虎臣的忽然到來讓人妖強驚了一大把,可隨即而來的一場大風暴卻讓人妖強很自然地把這兩件事情聯係起來,否則天底下哪裏有這麽巧的事情,上麵一有人要對蔡泳林動手趙虎臣就過來渾水摸魚了?知道蔡泳林這個時候抽不出手也不敢對付他,這個時機拿捏的多好?人妖強主動對趙虎臣說的覺得這件事情和他沒關係也隻是表個態,我不該知道的啥都不知道我是個笨人。而在他心裏想來,如果這件事情跟趙虎臣真沒關係那就是趙虎臣能掐會算,早就看透了天機。

趙虎臣沒再多說,到窗口把掛下來的繩子取了下來,朝外頭觀察一陣之後轉頭看著人妖強,“外麵有三個蔡泳林派來監視你的人?”

人妖強點頭,麵帶憤然,因為受蔡泳林親睞的緣故人妖強在蔡泳林身邊乃至於整個燕京的地位都不低,否則也不會有中宮皇後的稱呼,走到哪裏多少都能人模狗樣地挺胸抬頭仰著鼻孔跟別人說話,但這一切都是蔡泳林給他的,一旦哪天失了寵在別人眼裏他就是個比太監還不如的人妖,一個賣菊花腚的爛貨,這是他的軟肋,一輩子的死穴,改不了抹不去,想必蔡泳林的猜忌已經讓他受了不少的白眼,而被蔡泳林安插過來監視著他的人對他更是沒什麽好臉色,這段曰子估計也沒少吃苦頭。

趙虎臣忽然做了一件嚇人妖強一大跳的事情。

他竟然走到門口拉開門就往外走。、“外麵有人!”人妖強隻來得及從喉嚨裏擠出這麽一句。

趙虎臣拉開門,身影消失,人妖強呆若木雞,坐在床上半天都沒回過神,房間外麵竟然燈火通明,光亮從趙虎臣消失的地方泄了進來,鋪滿一地,沉默了良久,人妖強卻沒有聽見一點打鬥或者對話的聲音,這安靜得有些詭異,人妖強猶豫躊躇良久,最後偷偷摸摸地從床邊拎起一根棍子,掀開被子走出房間。

站在走廊上,因為是複式樓的緣故,他的房間在二層,走廊過去便能瞧見下麵一樓的大廳,沙發,茶幾等家具一應俱全,而人妖強想象中的那三個孔武有力到一定境界的男人此時卻渾身上下捆得跟一個粽子一樣被丟在客廳的角落,客廳裏站著兩個男人,一個是趙虎臣,還有一個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男人,人妖強知道他,跟蔡泳林身邊的甲太乙差不多的姓質,隻是他們的關係顯然更加融洽一些,叫漠河。

趙虎臣踩在一個粽子的臉上,丟出一隻手機,無視嘴裏塞著臭襪子的粽子怒目圓睜,淡淡道:“給蔡泳林打電話,就說他的皇後和趙虎臣暗中勾結,要至他於死地,給你們抓了個現行,問他現在怎麽辦。”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