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心有靈犀一樣,楊采薇猛然抬起頭,淚眼朦朧的她一眼就從無數的人群中看見了那個安靜矗立的身影。
有些狼狽,有些破落,但笑容依舊如同陽光般燦爛,那雙能夠讓她窘迫讓她開心讓她生氣讓她撒嬌的眸子依然清澈見底。
一股衝動從胸腔裏麵爆發,什麽理智什麽矜持統統都被楊采薇扔到了九霄雲外,把手機和理智矜持一起扔掉的她朝著趙虎臣衝了過來。
趙虎臣同樣扔掉了那隻手機,張開雙手走上去。
就像是命運中注定要相遇的那樣,楊采薇的身體準確無誤地狠狠衝進了趙虎臣的懷中,趙虎臣被那巨大的衝擊力衝得微微後仰,卻堅實地抱住了這個讓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心疼的女孩。
看著楊采薇哭紅腫的雙眼,趙虎臣第一次感覺到了心疼,很疼很疼。
楊采薇在趙虎臣的懷裏又哭又笑,最後發現了趙虎臣現在身上沒有一塊好肉的她臉色蒼白,特別是還能夠見到的那殘留血跡幾乎讓她暈過去,咬著牙強忍著自己不再哭出來的她一個勁地拉著趙虎臣要去醫院。
“沒事的,我命硬,這點傷看似恐怖其實都是皮肉傷。”趙虎臣被楊采薇拉上了車之後微笑道。
“不,你一定要去醫院!”楊采薇固執得根本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趙虎臣不再爭執,經過一場激鬥的他能夠或者坐在這裏除去把命豁出去了的狠勁之外連他自己都不否認還需要不少的運氣成分,而經過這一次激鬥之後他的心理也和生理一樣陷入了一個自然的疲憊期,微微閉上眼睛的他卻感覺到了正開車的楊采薇一個勁地轉頭看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不是想問出了什麽事?”趙虎臣睜開眼睛,洞徹人心的眸子帶著笑意望向楊采薇。
楊采薇點點頭,不過隨即咬牙道:“無論如何,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看來這妮子認定這場架是趙虎臣打輸了啊。
“他們總共七個人,躺下去了六個,下半輩子能坐在輪椅上的估計有兩個,而還有三個隻能躺在床上,剩下一個廢了一隻手,還有一個嘛,現在應該正在經受這輩子最煎熬的幾分鍾吧。”趙虎臣輕聲道,就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楊采薇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趙虎臣,結結巴巴道:“你,你把他們都打倒了?”
“不信?”趙虎臣輕笑一聲,道。
“信!”楊采薇一腳刹車把車停在路邊,開心得就像是她大發神威打跑了怪獸一樣。
看著歡呼雀躍的小丫頭,趙虎臣一直都微微顫抖的右手也神奇地平靜下來,笑容醇厚如玉,他輕輕呼喚一聲:“丫頭?”
“嗯?”楊采薇很自然地應了一聲,抬起臉,一個身影卻已經壓了過來。
楊采薇的身體輕輕一顫,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的初吻就這樣猝不及防地被男人霸占,但她沒有一點後悔,伸出雙手輕輕地環抱著趙虎臣的腰,楊采薇感覺幸福得快要死過去。
她不是一個花癡的女孩,從來都不是,她其實並不長的生命中比趙虎臣帥,比趙虎臣優秀,比趙虎臣有城府,比趙虎臣有魅力的男人有很多,但卻沒有一個能夠令她心動,她相信緣分,從一開始就相信,她堅信自己生命中的那個他一定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默默地守候著她的出現,就在她見到他站在人群中對她微笑的那一刻,她相信,那就是上輩子兩人在三生石畔約定的實現。
楊采薇曾經幻想過自己的初吻會在一個鮮花遍地,連空氣都透著浪漫的地方被自己鍾愛的男人溫柔地取走,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初吻會帶著一點血腥味和霸道,但她並不覺得遺憾,甚至一種強烈被占有的安全感讓她幾乎要呻吟出聲,微微睜開眸子,看著近在咫尺男人的臉龐,楊采薇在心裏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男人,我的,男人。
在楊采薇的逼迫下趙虎臣還是去了醫院,不過他並沒有住院隻是把手上嚇人的傷口消毒包紮了一下,至於身上的傷口,當他脫下從張少傑身上搶過來的上衣時候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驚呆了,那名剛畢業不久的實習護士甚至不敢幫趙虎臣消毒,最後還是醫生親自動手。
簡單地處理一下拿了一些消炎藥之類的東西兩人就離開醫院。
一回到家,就見到坐在沙發上的楊霆。
趙虎臣望向楊霆的時候這個今天同樣被震驚到的中年男人也在打量他,兩人對視片刻楊霆還是點點頭,淡淡道:“你先去休息,接下來的事情你不用管,這件事情我會幫你處理好,明天我再找你。”
趙虎臣點點頭。
回到自己的房間,趙虎臣躺在床上,瞥見楊采薇那丫頭扒著門口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輕笑一聲,坐起來,對楊采薇招了招手。
楊采薇樂滋滋地跑進來,坐在床邊,卻說:“你要休息!”
“等會你幫我去藥店抓一些藥來,西醫不可靠,我還是比較相信老祖宗傳下來的東西。”在剛才的搏鬥中趙虎臣不可避免地受了內傷,這種內傷西醫很難根治,而且這種事情不能拖,所以趙虎臣還是讓楊采薇幫忙去抓藥。
楊采薇點點頭,拿來紙和筆記下了趙虎臣報出來一連串的藥名和劑量之後又囑咐了趙虎臣幾次快休息,這才走出房間。
明珠警備區一名偵察連的連長和五名士兵被人打殘仍在了明珠的巷子裏麵,這怎麽看都是一件能夠震動一省的事情,而在趙虎臣和楊采薇走了之後秘密地跟隨在楊采薇身後的那些楊霆安排下來的釘子們很快就把現場處理幹淨,當然不是殺人滅口,楊霆在明珠再怎麽飛揚跋扈也不可能將手插到警備區裏麵去,這就像和高壓線一樣,對於尋常人而言,或許法律和警察就是高壓線,但對於楊霆這種人而言,法律更多的隻是用來維護他自己利益和剝奪別人利益的一種工具,真正的高壓線,是軍隊。
這件事情很快就在整個明珠市範圍內傳開,但並沒有被公開化,一張由警備區司令部補開的請假證明將這件事情與警備區的關係最大化地撇開,也代表了政斧和軍隊的態度,那就是不能公開!
楊霆同樣是第一個知道整間事情的人,薑是老的辣,像楊霆這種修煉精深的老狐狸幾乎一眼就瞧出了這個事情的貓膩,在他看來,張家的小子興許有膽子給趙虎臣使絆子打悶棍,但他絕對不敢當著自己的女兒做這種事情,而女兒“巧合”的離開也讓這個事情的苗頭指向了蔣家。
對於蔣家的心思,楊霆清楚,蔣家的大公子一直就在追自己女兒這根本就不是什麽秘密,而楊霆一來對這個所謂年輕有為的青年沒什麽好感但也不討厭,二來也不希望自己和女兒在這件關係到她終生的大事上產生分歧,所以對於這門蔣家人好幾次提起來的婚事楊霆從未表態過。
對於這一係列複雜後續問題的處理頭疼之餘楊霆也震驚於趙虎臣下手的狠辣,明珠警備區出來的人可不一般,雖然隻是一個市轄的警備區但因為明珠市的特殊地位因而這個警備區直接隸屬燕京軍區,燕京軍區曆年來也都將最精銳的部隊彈壓到這個國際姓的金融都市,一名偵察連的連長,五名偵察兵,竟然被一個趙虎臣給撂翻,楊霆頭疼之餘也感覺這小子忒強,忒橫。
趙虎臣手上拿著的是一份驗傷報告,剛從醫院裏拿到手的,一共六個人,那五名偵察兵有三個這輩子都隻能靠食管和營養液維係生命,還有兩個運氣好一點,但下半輩子想要站起來也不太可能了,至於那名連長,被挑了一根手筋。這輩子,也算是毀了,如果隻是五名偵察兵和偵察連長的話,楊霆也不會這麽頭疼,讓他感覺棘手的是這名被挑斷了手筋的連長是張少傑的表哥,也就是張家的接班人。
張家的勢力並不算大,南方根本排不上名,而在明珠這一畝三分地也算不上最大的地頭蛇,但卻絕對屬於那種硬釘子,在明珠這塊地方勢力根深蒂固任何人招惹上了這樣的家族都會感覺棘手。
敲門聲輕輕響起。
楊霆揚揚眉毛,這個時候會來找他的隻有那個女兒了。
“進來。”楊霆放下驗傷報告,淡淡道。
是楊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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