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還拎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爸,張少傑人呢!?”楊采薇一進來就開門見山,見這女人一臉煞氣的模樣顯然打算再把這個剛給她男人教訓過的貨拎出來踩幾腳。
“你要幹什麽?”楊霆清楚自己女兒的脾氣,卻也沒見過這丫頭為了誰這樣大動幹戈的,見這妮子一臉的氣憤和怨恨不由感慨女兒大了胳膊肘都會往外拐。
“那小子明知道我和虎臣的關係還對付他,這對付的不是虎臣而是在打我的臉。我不管,這次你不幫我我也要上門去討個說法!”楊采薇把黑色的塑料袋放在一邊,自己坐在了楊霆書房的椅子上咬牙切齒道。
“關係?什麽關係?你和那小子什麽關係?”楊霆連續三個問題讓楊采薇有些措手不及,前一秒還很氣憤的她當然不好意思告訴父親自己剛剛把初吻給了趙虎臣,而且此時此刻她還頗有些非君不嫁的架勢,隻是哼哼幾聲不說話。
“采薇,今天這事沒表麵那麽簡單,很棘手,而且趙虎臣下手極重,幾乎把對方幾個人全都廢了,現在我們要考慮的不是怎麽找張家討個說法而是等著張家上門來向我們討說法。”楊霆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擺擺手,把手上的驗傷報告扔給了楊采薇。
這幾年來,雖然成為了單親家庭但楊霆和女兒的關係也沒有出現像小說中的狗血劇情那樣反目相對,到是這乖巧的女兒極懂事,而楊霆也因為這件事情對女兒心懷愧疚一直都對女兒關懷備至,父女倆的關係一直都很好。
楊采薇看著驗傷報告上那一連串觸目驚心的字符,早就從趙虎臣的口中知道了這一切的她並沒有驚訝太久,一眼掃過之後沒有見到張少傑這罪魁禍首的名字就道:“張少傑呢?”
“瘋了。”楊霆抽出一根煙,坐在紅木書桌後的椅子上,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火柴,劃著之後點燃,淡淡道。
“瘋了!?”楊采薇驚愕地用反問的語氣重複了一次。
“被扒光了衣服扔到了明珠的時代廣場,加上之前受到了劇烈的驚嚇,瘋了。”楊霆緩緩吸入一口煙,熟悉的煙霧從口腔進入呼吸道,微微刺激喉嚨之後進入了肺部,楊霆眯起來的眼睛中滿是濃重的欣賞。
逼人極甚!逼人極甚呐!要是把張家的這兩個小子給宰了也就算了,但趙虎臣竟然沒有,把一個手筋挑了,活生生地把另一個給折磨瘋了,這不是殺雞儆猴打臉給那群對他不懷好意的公子哥看是什麽?
在明珠沒根沒基的,能狠下心來做事如初毒辣,這小子想不出人頭地都難。
楊霆竟然感覺這小子比當年剛出道的自己都要敢豁得出去不少。
“那豈不是得罪死了張家?”楊采薇並不是沒有大腦的女孩,相反她比更多同齡人的視野都更加廣闊,懂得從後背看事。
“那個被挑了手筋的連長是張少傑的表哥,在部隊裏很有前途,不過現在被廢了一隻手,雖然還能恢複基本功能但想要繼續發展是不可能了,何止是得罪死了張家,這簡直就是把他張家的祖墳給刨了。”楊霆輕笑道,頗有點事不關己的幸災樂禍。
“你不會把虎臣給扔出去做你的擋箭牌吧!?”楊采薇一見到父親的笑容就想到這個恐懼的可能姓,小臉變色的她下定注意就是用吃安眠藥跳黃浦江來威脅也要阻止。
“現在還沒怎麽樣你就打算丟了你爹維護你心上人?”楊霆不滿道,但凡是父親就對女兒的心上人很敏感,楊霆這樣把女兒當寶貝嗬護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更是如此,見自己辛辛苦苦養活拉扯大的女兒就這樣被人三言兩語地鉤跑了多少讓他有些受打擊。
“誰是我心上人了,別瞎說。”楊采薇臉紅道。
“算了算了,我也懶得管你們的事情,不過你先別高興,我不管並不代表我就同意了他娶你,我這關還沒過,在我,你媽兩人同意之前你要是給他占了什麽便宜我就打斷他的三條腿,我說到做到。”楊霆把煙蒂在煙灰缸裏撚滅,看了一眼根本不當回事的女兒一眼,嚴肅道。
楊采薇知道老頭算是把這件事情給扛下來了,拎起黑色袋子就跑出去的她臨走還不忘對老頭做個鬼臉:“老頭,你最可愛了!”
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楊霆揉了揉太陽穴,這件事情當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容易對付,不但張家要死磕,還有一個態度曖昧隨時有可能進場來下棋的蔣家,而且這蔣家坐在棋盤對麵的可能姓遠遠大於坐在他這一邊,說到底,楊霆還是被趙虎臣這突如其來的一手弄得措手不及。
趙虎臣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而整個房間隻有一盞昏黃的床頭燈還在無盡的黑暗包圍中苦苦掙紮。
坐起身體來,雖然感覺傷口還是隱隱作痛但已經不那麽嚴重,畢竟比這更加危險的境地他也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身體上根本和嬌貴兩個字無緣的他在大山裏麵練就了一身足夠強大的抗打擊能力。
趙虎臣的身體可以抗起野豬王的一獠,隻要不穿透身體就死不了,甚至遇上熊瞎子也就未必沒有贏麵,能夠理解這兩點對於他能夠硬抗六名特種兵的聯手攻擊也就不是那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剛坐起來,房門就被打開了。
黑暗中被泄進了一地的白色光明,而打開門的楊采薇正小心翼翼地捧著滿滿一碗的中藥走進來。
楊采薇走得很小心,因為中藥太滿的緣故就連步子也不敢邁得太大,連進門都是用身體蹭進來的。
小步小步走進房間的她抬起頭卻見到趙虎臣正驚訝地坐在床頭望著她,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欣喜道:“你醒了!”
趙虎臣從床上起身下地,走到楊采薇的麵前,接過中藥放在床頭,看著眼前這個累壞了的妮子,伸出手指擦去這妮子臉蛋上的一抹黑灰,柔聲道:“你親自煎的嗎?”
“是不是煎的不好?我可是請教了吳嬸很久的,隻是我總是弄得手忙腳亂的。”楊采薇小臉上滿是擔憂。
“不,很好。”趙虎臣搖搖頭,伸出手握住了楊采薇的雙手,這妮子的左手卻下意識地縮了縮,小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
趙虎臣抓住那隻如同雪藕一般的皓腕放到燈光下,卻見到那截極好看的雪白手腕上有一片紅斑一樣的紅腫,不用看,這肯定是燙傷的。
“我就說嘛,我很笨的。”楊采薇縮回了手,一臉不在乎地嘻笑。
趙虎臣去洗手間用毛巾沾濕了冷水,然後抓著這妮子的手用濕毛巾敷在燙傷的紅腫上。
“傻丫頭,在愛情上隻懂得一味的付出很可能會傷害到自己,你就那麽肯定我這麽一個一沒錢二沒勢的窮小子不會辜負你嗎?”趙虎臣望著楊采薇滿是汗漬和煙灰的小臉,輕聲問。
“哼哼,你都說你自己是個一沒錢二沒勢的窮小子了,好不容易傍上我這麽一個有錢又有勢的美女會舍得辜負我嗎?”楊采薇一臉的小得意,毛巾敷在傷口上之後她的表情明顯舒服了許多。
“《羅丹和他的情人》裏麵有一句很經典也很辛辣的台詞,當現實和愛情狹路相逢的時候,落荒而逃的一定是愛情。我一個一沒錢二沒勢的窮小子,就要在這明珠玩一出跌破所有人眼鏡的逆襲,把你這顆水靈靈的南方白菜給拱到我自家菜園子裏,守著你,看著你,隻有我能擁有你。”趙虎臣抱著站在床邊楊采薇的腰,臉埋在楊采薇的小腹上,語音溫柔得如同呢喃。
山上最凶猛的五百公斤以上的野豬王大意了也會被一群豺狗圍毆致死,豺狗刁滑凶殘,陰險狠辣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的趙虎臣隻是一隻瘦弱而且饑腸轆轆的豺狗而已,在明珠這座城市他正麵遇上了野豬王或者熊瞎子隻有死無葬身之地一途,但他敢於搏殺,他習慣隱匿,更重要的是,當一條豺狗瘦弱的身上背負起家庭的責任時,他爆發出來的力量就算是野豬王都要暫避其鋒。
楊采薇沒有繼續在這個房間待多久,因為幾乎要醉死在趙虎臣柔情蜜意的她無意間瞥到了站在門口好像已經有了一段時間的老頭,楊采薇的腦海中猛然就出現了老頭子在書房裏對她說的那句敢讓趙虎臣占去一點便宜就打斷他三條腿的話,嚇得連忙從趙虎臣的身邊跳了出來,對老頭幹笑幾聲,怎麽看都像是一個偷吃糖果被大人抓住的孩子,笑完,她就從楊霆的身邊竄了出去,當然,臨走她還沒望囑咐趙虎臣把她那碗愛心中藥給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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