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娘穩如泰山,等到兩個男人相互對彼此的實力有了底之後才不急不緩地道,“夠了。”
那男人後撤半步,眼神從趙虎臣的身上移開轉移到蘇媚娘的身上,這個過程中他已經恢複了原來的溫和笑容,語氣跟他的溫和氣質有很大的不同,“媚娘,那邊的人都到了。”
沒有了之前的劍拔弩張,此時的男人說這話的時候也是笑嘻嘻的,嬉皮笑臉跟他的外表看起來格格不入,怎麽看怎麽聽都別扭。
趙虎臣緩緩坐下,見身邊的靈芝眨巴著眼睛坐過來,盯著自己通紅的手背,苦笑著伸手摸了摸靈芝的腦袋,連這小丫頭都知道自己吃了虧,這次丟人是真丟大了。
“你先走,我隨後就來。”蘇媚娘淡淡道,語氣很輕,卻不容置疑。
男人嘿嘿一笑,沒再堅持,說了聲好這才轉身走出房間,由始至終沒再看趙虎臣一眼。
“吃虧了不服氣?”蘇媚娘轉頭朝趙虎臣輕聲道。
趙虎臣搖搖頭,沒說話。
蘇媚娘輕輕歎了一口氣,見趙虎臣的手掌通紅微微抖動卻一聲不吭,輕聲道,“他的名字叫王烈,外號狻猊,你輸給他不丟人,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從三歲起還是紮馬五歲打樁七歲開始練正宗長白老架的。”
趙虎臣用還能自由活動的那隻手端起茶杯,輕輕喝一口,放下茶杯笑著對蘇媚娘說,“媚娘,你放心,我懂的。”
蘇媚娘莞爾笑道,“懂什麽?我沒多深的意思,就是讓你別多想了。”
“我有自知之明。”趙虎臣輕聲道。
蘇媚娘一愣,見表情平靜的趙虎臣默默不語竟破天荒地有些心疼,隨即輕輕搖頭,歎息道,“你已經很優秀了。不要拿自己和別人什麽的比,那沒有任何意義,每個人的生活環境都不一樣,所以成就也就不一樣,把他丟到深山老林裏就未必能比你活的更長久,同樣的,在自己並不擅長的領域和別人死扛才恰恰是最笨的做法,聰明人該怎麽辦?”
“引蛇出洞,然後打蛇隨棍上吧。”趙虎臣輕笑道,陰霾的心情果然好了許多。
蘇媚娘笑著點點頭,隨即起身,“知道就好,別記仇也別惦記這事。我過去那邊了,你自己隨意,留在這裏也好下去玩玩也罷,這船上有韓書畫在想必你也是來去自如的。”
趙虎臣嗯了一聲,看著身段完美的蘇媚娘起身走向門口,到了門邊,蘇媚娘忽然轉身朝一直盯著她身段的趙虎臣笑道,“真不去?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哦。”
趙虎臣安靜地搖搖頭。
蘇媚娘不再堅持,出門而去。
蘇媚娘走後,室內茶香繚繞,還有淡淡的佳人幽香,隻是前者越濃後者卻越淡。
“師父剛是不是很丟人?”趙虎臣扭頭問旁邊仰著小腦袋瞧他的靈芝,摸著她的小羊角辮,看著小丫頭使勁地搖頭否認,笑容苦澀。
“其實也沒啥,也不是沒給人揍過,隻是不知道師父在靈芝心裏的光輝形象是不是分崩離析毀於一旦了。”趙虎臣苦中作樂道。
“師父還是天底下除了爺爺和爸爸最最厲害的師父!”小靈芝信誓旦旦地把趙虎臣排在了第三位,隨即唉聲歎氣,“可惜小白不在,要不然就讓小白咬他!”
“還好,是探花。”趙虎臣微笑道,把孩子抱在自己腿上。
小靈芝乖巧地坐在師父腿上,坐穩之後伸出白生生的小手捧著趙虎臣那隻通紅的手掌努力地吹氣,趙虎臣看著靈芝的動作,不說話,眼神卻溫暖。
“師父痛不痛?”靈芝仰頭問。
“不痛了。”趙虎臣搖搖頭。
靈芝露出開心的笑臉,然後低頭繼續努力吹。
在她的世界,再怎麽痛,吹一吹就不痛了。
趙虎臣仰頭看著天花板,想到了媚娘的話,別記仇別惦記這事,果然還是認為他在那男人麵前沒有一搏之力吧。隻是在山上為了守一條咬他一口的青花蛇在蛇穴口潛伏數天之久一頭野豬讓他吃虧之後他能夠在第二次見到時第一時間認出,這樣一個連畜牲都要斤斤計較的小人真的能夠做到當成什麽都沒發生過?那祝太保,燕京太監豈不是都可以一笑泯恩仇?趙虎臣沒有忘仇的習慣,這個虧肯定要償還,而且是雙倍,十倍償還,睚眥必報。
手機震動。
本以為是媳婦找他的趙虎臣拿出手機才發現並不是楊采薇,而是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那個風搔嫵媚到一種境界的熟女,人妻,李青城他媽。
短短一行字,字裏行間卻滿是曖昧,我知道你在,來三層洗手間。
趙虎臣沒回也沒打算去,說實話這女人真有點讓他頭疼,相比之下雪墨就老實很多,雖然後者是個更危險的人格分裂患者但絕大多數時間內還是正常的,雖然這段時間沒怎麽見麵但偶爾也會用短信和電話聯係一下,那女人天天給他發黃色短信,然後動不動就撩撥他,一直到趙虎臣無法忍受問她在哪裏打算衝去把她就地正法重振夫綱的時候這女人又會邊得比誰都清純誰都處女,趙虎臣無奈歸無奈但好歹能應付她,就是眼下這女人,從頭到腳讓趙虎臣感覺棘手,趙虎臣到現在都捉摸不透這女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這兩人算什麽關係?純潔的肉體關係?趙虎臣自己都想要罵娘,要說寂寞了空虛了依她的資本哪個男人不留著哈喇子顛顛地跑她床上來啊,比他有氣質的比他有長相的比他有肌肉的男人多了去了,趙虎臣沒覺得自己那塊肉就好看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就是傳說中自帶花癡光環的真命天子,這事透著蹊蹺,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道理不深奧趙虎臣很早就懂,也在無數次慘痛的教訓中融會貫通,所以趙虎臣跟她能少接觸就少接觸。
沒多久,敲門聲就響,趙虎臣以為是那神通廣大的女人知道他在哪裏的時候門開了,是韓書畫,身旁還站著楊采薇,趙虎臣鬆了一口氣。
楊采薇和靈芝一見麵就劍拔弩張,楊采薇跑來坐在趙虎臣身邊剛要伸出手挽著趙虎臣,就發現趙虎臣手上的異常,她不是那種容易大驚小怪懂不懂就吧嗒吧嗒掉眼淚的感情泛濫的女人,但此時見了這情況還是忍不住心疼,小心地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趙虎臣剛要說話,旁邊的靈芝就插嘴道,“剛師父和一個陰陽怪氣的家夥打了一架。”
在旁邊的韓書畫皺皺眉頭,眼中透著詢問的意思。
“沒什麽,一點小誤會。過了就好了。”趙虎臣輕聲道,微笑。
楊采薇歪著腦袋認真地看著趙虎臣,良久發現趙虎臣臉上實在找不出來什麽破綻,這才喪氣地低頭捧著趙虎臣的手,道,“還痛不痛?”
“我沒那麽嬌貴,就是看起來有些紅,你看,不淤青不腫脹的,還好。”趙虎臣摸摸媳婦的腦袋。
韓書畫沒再摻和進來,轉頭望著靈芝,輕聲道,“靈芝,你爸爸讓我把你帶回去。”
靈芝哦了一聲,跳下沙發舉著小手讓韓書畫牽著,韓書畫隨即望著楊采薇。
“爸也在船上。”楊采薇鬱悶道。
“去吧。”趙虎臣點點頭。
“我不要去。”楊采薇使起小姓子。
“聽話。”趙虎臣附在媳婦耳邊說了句話,楊采薇俏臉通紅,又羞又喜地瞪了趙虎臣一眼,然後咬著嘴唇低聲說,“那你手沒事嗎?”
“保證不影響幹活。”趙虎臣特意加重了幹活兩個字的咬音,把如小鹿般的媳婦嚇得起身逃走。
韓書畫給了趙虎臣一個歉意的眼神,輕輕地望了趙虎臣的手掌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離開。
房間內恢複安靜,趙虎臣端起了已經溫了下來的茶杯,喝一口,苦澀感愈重。
趙虎臣的手機又震動起來,是一條彩信,那女人發的,趙虎臣猶豫一會,還是沒忍住,打開一看,她顯然站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裏麵,身著一身豔紅的大紅色旗袍,一條修長到沒有盡頭的雪白長腿踩在地上,露出了旗袍,雪白啊雪白啊雪白看著在照片裏麵做出要多撩人有多撩人姿態的她趙虎臣感覺就這一張照片就把他邪火給挑了起來。
下麵還有一行文字,趙虎臣看了之後七竅生煙,忍不住了吧?哈哈!敢放我鴿子,拿我照片回去**吧,我已經走了。很遺憾,你錯失了機會喲。
趙虎臣苦笑著把手機放回褲兜,起身出門。
打算上甲板的趙虎臣剛走上過道就見到對麵一個女人翩然而來,趙虎臣看到她的同時那女人也瞧見了從房間裏出來的趙虎臣。
“是你。”
“是你!”兩人異口同聲道,然後相視一笑,距離無形中拉近了許多。
這女人整個明珠沒有人會覺得陌生的,她姓秦,有一個很雅致的名字,秦清漣,花葉媚清漣的清漣,傳說中的明珠第一美女,趙虎臣還知道她的另一個身份,恒隆陳青火的幹女兒。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