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強在前頭死命地跑,在趙虎臣眼裏看來有點像是在山上讓爹娘趕出去自力更生還不會拱食吃的小野豬遇上了吊睛大蟲般的慌張和歇斯底裏。
趙虎臣的身子猛地加速,向秦強追去,標準的百米衝刺跑姿,氣勢如虎嘯。
街頭,燈光昏黃如古卷紙帛,老老舊舊昏昏黃黃,夜色涼如水。
四輛車,兩輛別克和一輛卡宴一輛奧迪相對而停,四輛車的大燈都沒關,在街邊的一小塊區域亮如白晝,就是這裏剛剛上演了一場人數差距懸殊的鬥毆,而結果也是讓人瞠目結舌的,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來個男人,比拍電影還拍電影,路過的司機大多都不想惹事,膽子大一點的就加速閃人,膽子小一點的就繞道走,就是沒有一個下車或報警的。
秦強這回是真害怕了,他知道身後趙虎臣在追他,腦袋發懵的他發揮了超出水平線的實力死命地狂奔,就恨不得他爹媽怎麽就沒給他多生出兩條腿來,可這會還是沒用,身後的趙虎臣像是一頭從山林中虎躍而下的猛虎,因為急速衝刺身體近乎拉成了一條直線在移動,而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近。
秦強扭頭看了一眼,嚇得腳一軟差點沒跌出去,幾個踉蹌勉強算是保持住了平衡而此時身後,趙虎臣飛躍而起一腳踩在了別克的車頭上整個身體以一個拉風到了極點的姿勢飛過整輛別克車,在空中的雙腿就像是瞄準了一樣狠狠踩中了秦強的後背。
“哇!!”秦強就來得及尖銳而短促地慘叫一聲就讓趙虎臣給踩在地上。
而這一幕,就發生在朱青竹的身邊,始終都站在戰場後方別克車頭旁邊的朱青竹眼睜睜地看著趙虎臣飛躍而起一腳踩在身邊這輛別克的引擎蓋上,吞了一口唾沫朱青竹看著凹陷下去一大塊的引擎蓋,又看了一眼將近五米的車身長度,隻覺得手心冰冷濕滑。
把秦強踩在地上之後趙虎臣沒就此作罷,一腳比一腳狠一腳比一腳凶地踩踏在秦強的臉上,瀝青灌澆而成的路麵本就凹凸不平,很快整張臉都讓趙虎臣踩在腳下的秦強臉上留下來的血就慢慢擴散開來,最開始還能慘叫哼哼幾聲的他沒幾下功夫也吭不出聲來,就像是死過去了一樣。
趙虎臣還在踩。
回過神來的朱青竹連忙走過去,攔住了趙虎臣,“趙虎臣,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朱青竹覺得自己第一次麵對一個人這麽打心眼裏發虛的。
趙虎臣看了一眼地上整張臉血肉模糊看不清五官的秦強一眼,扭頭朝原來的位置瞧,那剩下的一個男人早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趙虎臣淡淡道,“回去吧。”
朱青竹小心地應是,看著趙虎臣的背影離開,腳下是秦強都不能動彈的身體,而再過去旁邊一點是十來個躺在地上的西裝男,心裏頭感覺眼前這一幕有點不太真實的朱青竹沒時間顧忌自己咋就對趙虎臣忽然敬畏起來,猶豫了一會還是打了120急救電話,這才回到卡宴車上。
兩輛車離開。
等兩輛車都走了好久,路旁才竄出來一個狼狽不堪的男人,就是那消失了的龍哥,其實從第一次交手之後就知道自己不是趙虎臣對手的他早就在找機會撤退,秦強的忽然出現是意外但對他來說也是個機會,於是趁著趙虎臣去追秦強的功夫他就溜掉了,當然他並沒有跑遠,在一條小巷子躲了大概十多分鍾才繞回來同時他也聽見了朱青竹最後叫出了趙虎臣的名字,沒去理會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那些手下,他找到秦強,蹲下來看著血肉模糊的秦強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忒狠了。
打電話讓人過來這邊處理一下局麵,龍哥抓起了意識不清的秦強上了一輛別克便離開現場。
到了莊園,龍哥從車上下來,抓起了秦強抗在肩膀上從後門繞進莊園內部。
他沒馬上去找魏征炎,而是找到了管這邊生意的經理,讓瞠目結舌的他找個醫生先把秦強的血止一下然後這才上樓去。
敲門聲響起,龍哥走進房間。
還是那個布局還是那四個人,兩男兩女。
“怎麽了?”魏征炎瞧見心腹手下這狼狽不堪的打扮皺了皺眉頭,也算是經過了不少風浪的他知道今晚的事估計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和難對付。
“朱青竹在那幫人那邊,不過沒勸住,對麵下來一個男人挑翻了我們十多個,我最後還是逃出來的。”龍哥沒猶豫,有一說一。
“秦強呢?”魏征炎皺眉道,這個結果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在樓下止血,傷得挺重。”龍哥回答道。
“知不知道是什麽人?”魏征炎忍著怒氣道,這年輕男人還在場卻當著人家的麵出了這麽一檔子丟死人的事,不是讓他難堪是什麽。
“下來挑翻我們的那個男人叫趙虎臣,還有一個朱青竹,其他就不知道了,兩輛車的人。”龍哥道。
聽見了趙虎臣三個字那一直都麵帶微笑漫不經心地和自己身邊女孩調情的年輕男人頓了頓,擺擺手把女孩遞過來的茶杯推回去,年輕男人眯起眼睛插了一句嘴,“我看這場子你是找不回來了。”
“怎麽說?”魏征炎錯愕道。
“還記得我剛跟你說的梁少親自去明珠見一位新上位的強人麽,據我所知那人也姓趙,也叫趙虎臣,真是巧得很。”年輕男人笑道,風輕雲淡,怎麽看都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魏征炎一愣,然後眉頭就擰巴起來,眼神竟有點驚懼,若真是同一個人,這仇非但報不了而且他接下來要考慮的就是怎麽跑路了,能讓梁少放下架子去見而且是能在明珠那種地方上位的人要對付他跟捏一隻螞蟻沒多大差別。
外地人,又同名同姓,這可能姓怎麽看都小不到哪裏去,這麽多年下來,魏征炎早就學會了不把希望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東西上,這一次也是,他不指望這隻是一個巧合。
“如果真是的話,梁少那邊”魏征炎斟酌著措辭,搓著手掌,此時他隻有把樓下的秦強錯估**的衝動。
“這事不好辦,梁少最近很忙,也沒空為你專門去求人家的人情麵子。”年輕男人沒等魏征炎說完就擺手拒絕,他自然不可能為了他去冒著給梁少罵一頓的危險,話止於此,拉著懷裏的女孩站起身,背手牽著女孩走向門口,年輕男人朝眉頭緊鎖臉色難看的魏征炎道,“我想和小薇吃點夜宵,沒問題吧。”
魏征炎看了女孩一眼,那女孩臉色倉惶,躲躲閃閃。
長歎一口氣,魏征炎強笑道,“小張本就是拿來陪您的,請便就是。”
拿來陪,多好的字眼,男人微微一笑,拉著女孩走出門。
房間內,魏征炎臉色難看,一腳踢在茶幾上,茶幾上的茶杯茶壺劈裏啪啦地碎了一地,“想辦法聯係到朱青竹,這事無論如何要擺平。探探口風,看朱青竹和那人是什麽關係。”魏征炎很快就找到解決問題的切入點,朝龍哥道。
“是。”龍哥恭聲道。
趙虎臣一夥人回到酒店,瘋了一天下來這會夜也深了人也乏了加上半路上出的那檔子事情誰也沒繼續玩的心情,一夥人回到酒店就各自回了房間。
“看不出來真能打啊。”這是夏娘對趙虎臣說的,她可還是記得第一次楊采薇把自己小男友介紹給她們時就由王小丫引發了一場衝突,不過那次衝突裏麵趙虎臣可沒現在這麽出挑,下意識地就認為上次趙虎臣是保留了實力的,不過夏娘也沒追問的意思,朝趙虎臣微笑,渾身上下都是OL氣質。
“還行,小時候讓狗給攆出來的。”趙虎臣笑眯眯地說了句廢話。
“成拉,不耽誤你們小兩口恩愛拉,我也回去睡覺咯,明天還要早起玩呢。”夏娘伸了一個懶腰曲線驚世駭俗,扭著要多風韻有多風韻的翹挺屁股走出房間。
“我也先回了。”朱青竹適時道。
“今晚的事情會不會給你添麻煩?”趙虎臣把朱青竹送到門口問了一句,雖然幾次衝突這男人都選擇了袖手旁觀但那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平心而論無論出於什麽目的這男人對他們的招待都算是和很周到的,這會趙虎臣也就隨口問了一句,就算有什麽麻煩他也不打算再做一次救世主什麽的。
“不會,能擺平。”朱青竹笑道,似乎有些底氣。
“那就成。明天見了。”趙虎臣笑道,禮貌送客。
回到房間,楊采薇恰好抱著李青鸞的手臂出來,“就像娘娘說的,我也不打擾你們小兩口親熱了,先走了。”李青鸞微笑道。
趙虎臣點點頭讓出位置站在牆邊。
“什麽親熱啊,你們說的真難聽。”楊采薇臉紅道,其實第一次到這個分配給他們兩個的房間時見到中央那張雙人大床楊采薇還是有些害羞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