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趙虎臣輕笑道,眼中極不符合年齡的沉穩讓蔣思思感覺自己就像是做戲的小醜一樣可笑,自己歇斯底裏而眼前這個男人竟然當成笑話看待。
“你一年的工資是多少?”經過短暫的冷靜之後蔣思思沒有了之前的怒氣衝衝,起碼表麵看來是這樣的,雖然語氣平靜不少但骨子裏的那份發自於富人的冷漠還是給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距離感。
“一個月五千。”趙虎臣聳聳肩,回答道。
“我算你一年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乃至於一百萬都無所謂,在酒吧能夠做到年薪百萬的保鏢恐怕全世界都沒有一個吧?我假設給你這樣的年薪,但你知道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是多少嗎?知道我哥哥開的那輛車價值多少錢嗎?我告訴你,單單就那輛車依照你百萬的年薪你要不吃不喝不睡連續幹上五年!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根本就沒有上限,我的錢包裏有六張卡,每張卡的餘額不會少於六位數而且還不算透支的額度,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蔣思思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漸漸地恢複氣定神閑的她認為眼前的趙虎臣但凡還有那麽一點自知之明就該知難而退。
“抱歉,你要包養男人的話就找錯人了。我不賣身。”趙虎臣摸了摸鼻子,輕笑道,眼神很自然地撇了一眼前麵楊采薇正坐著的凱迪拉克,蔣思思越是表現得強勢與刻薄對於趙虎臣而言就越能夠凸顯出楊采薇這妮子可愛的難能可貴。
蔣思思完全沒有想到趙虎臣竟然會是這樣的回答,原本以為勝券在握的她難以忍受那種巨大的落差,之前的氣定神閑不翼而飛她咬牙道:“你那五千塊錢的工資連我身上一件衣服都買不來!隻夠我去做一個最基礎的美容SPA,就連我的生活尚且不是你可以仰望得到的層次,更何況采薇?她根本就不是你這樣位麵的人能夠想象的到的!我勸你癩蛤蟆不要妄想吃天鵝肉!”
“我追的又不是你,你那麽大的反應做什麽?”趙虎臣好奇道。
“我是采薇的朋友,我不希望看到她被你這樣注定給不了她幸福的人傷得傷痕累累。”蔣思思淡淡道。
“僅此而已?”趙虎臣如同能夠看透蔣思思的心思一樣,平靜而犀利的目光讓蔣思思沒由來地感到身上一陣異樣。
“我哥哥要追采薇,我們兩家的結合是最好的,無論從哪方麵看,你的優勢都為零。”麵對趙虎臣如同鬼魅的目光,蔣思思一陣緊張之後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才是最有底氣最該頤指氣使的那一個,在一個窮人麵前她根本就沒有這樣局促和不安的理由。
“如果真的為零那麽為什麽你還要坐在我的麵前苦口婆心地勸我看清現實離開?其實你們都知道除了采薇自己之外沒有人能夠逼她吧。”趙虎臣看著車窗外如同流光般急速倒退的明珠市景色,腦海中猛然出現了昨天晚上公園前,秋千下楊采薇那快樂而單純的笑容,在那笑容的作用下趙虎臣對眼前這個女人的興趣就大減,他正視蔣思思,淡淡道:“什麽是草根什麽是精英?今天的曰曆往上翻一百年,誰家不是農村裏一步一步爬上來的?我不會毫無理智地仇富,因為我知道終究有一天,我也會站在那個位置上。”
“癡心妄想!”蔣思思臉色鐵青冷笑一聲,嘲諷道。
相比雷諾車裏的劍拔弩張,凱迪拉克車內的氣氛就柔和了許多。
高大青年輕輕旋開了音響,裝載了頂級音響NaimforBentley凱迪拉克車廂內,一首安靜的《songfromasecretgard》如同潺潺流水一般拂過心間,原本顯得有些急躁的楊采薇也悄然安靜下來,擁有賓利血統的Naimforbentley號稱帶給全球汽車用戶最頂級的聽覺享受,其音效自然不是二三十萬的國產車可以媲美的,在這方麵就算是楊采薇此時的愛車雷諾恐怕都望塵莫及。
“他叫什麽名字?”高大青年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始終戒備地盯著自己的楊采薇,一隻手握住方向盤另一隻手放在檔位器上,他的臉色多少有些自嘲,其實對於女色並不太熱衷的他雖然喜歡楊采薇但也沒有到失去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但是但凡在這個圈子裏的人就該知道他們這些人的終生大事大多數情況下是由不得自己來決定的,父母的意誌高於一切,自己喜歡的人並不一定是結婚證上的那個她,而結婚證上的那個她也就不一定就是自己所喜歡的,所以之前高大青年始終很慶幸那就是他對楊采薇抱有好感,而這個女孩也是自己家裏所中意的,這樣一來起碼下半生也不用麵對一張自己看了就討厭的臉過一生。
但現在,高大青年第一次發現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之外,那個半路殺出來的年輕男人讓他感覺到了威脅,很大的威脅。
“趙虎臣。”楊采薇並不是小氣的女孩子,實質上坐在柔軟的凱迪拉克內,耳邊流淌著神秘園的安靜旋律,她自己都在審視自己為什麽會忽然對那個其實認識了不過兩天的家夥那麽在意?自己是花癡嗎?好感是不容否認的,但楊采薇很清楚自己對趙虎臣還沒有到用愛情兩個字來形容的地步。
“很與眾不同。”高大青年微笑道,沒有尖銳的言辭同樣也並沒有為了彰顯自己的高貴而刻意貶低對方,在他這樣驕傲的人眼中,對對手的貶低無疑就是嘲諷自己的無能,而他從來不做這種事情。
楊采薇沒有說話,撇過腦袋看著車窗外倒退的景色,眼神寧靜。
和保齡球這類曰益平民化的活動不同的是射箭與高爾夫一樣始終都保持著高貴的貴族色彩,雖然射箭運動相比起高爾夫的客戶麵更加狹窄而且專業素養也要求更高但毫無疑問的是這項運動比起高爾夫擁有更加久遠的貴族血統,冷兵器橫行的古代可沒有高爾夫這種運動,崇尚武風的貴族們通常都喜歡將時間打發在射箭上。
在明珠市,除去赫赫有名的湯臣高爾夫球場之外,還有一家更具有神秘色彩的射箭俱樂部,它的位置就在市郊。
這支不大不小的車隊停在俱樂部前,而楊采薇第一時間下車,同時也見到了臉色並不好看的蔣思思氣呼呼地從雷諾上下來,至於她最關心的趙虎臣臉上則沒有一星半點的異常。
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來一路上這兩人之間恐怕不像現在這麽愉快和融洽。
蔣思思見到楊采薇走過來,轉頭用極快的語速在趙虎臣的耳邊威脅道:“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談話被第三個人知道,如果你軟弱到需要靠一個女人來出頭的地步那麽你就盡管去找采薇告狀吧。”
蔣思思“親密”的咬耳朵讓正興衝衝跑來的精瘦男子臉上像是吞了一隻蒼蠅那麽難看,望向趙虎臣的眼神也增添了一絲怨毒。
“她沒和你說什麽吧?”楊采薇和蔣思思擦肩而過,她跑到趙虎臣麵前有點小緊張地問。
“你還能指望她對我說什麽?”趙虎臣輕笑一聲,揉了揉眼前這小妮子的腦袋,輕聲道。
楊采薇顯然鬆了一口氣,露出甜甜的笑容,道:“沒說什麽就好。”
“我們進去吧,聽說這家俱樂部今天來了個大腕,拿到過英國皇家射箭協會榮譽會員身份的牛逼人物,我們去瞧瞧到底牛到什麽份上。”高大青年站在車前淡淡道。
眾人轟然應好,而麵對妹妹蔣思思的欲言又止,高大青年卻示意她不要說話,隻是低聲道:“回去再說。”
蔣思思憤憤地瞪了不冷不淡模樣的趙虎臣一眼,終於不情不願地跟著哥哥走進俱樂部。
一行人走進俱樂部,顯然,這群人並不是第一次來,而一個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也在他們出現的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看樣子,這中年人應該就是這家俱樂部的老板。
“將大少光臨,真是蓬蓽生輝,其實將大少應該早點告訴我們的,好讓我們有個準備的機會,您看這忽然一來,我們連個準備的機會都沒有,招待不周還希望將大少能見諒啊。”中年男人一上場便是極為熟稔的客套話,而高大青年臉上的笑容也極熟練,和中年男人握手之後淡淡笑道:“都是自己朋友,還有什麽招待不招待的,老規矩,我們自己玩,這些都是我朋友。”
中年男人環顧一圈,帶著一行人繞道一個專門的靶場,靶場很幹淨也足夠大,大約三百米見方,而從這邊還能夠看見隔壁靶場的情形,顧客不多但這個俱樂部也絕對算不上冷清,來玩射箭的男人大多有專門訓練的年輕女孩子做教練,而來玩射箭的女人身邊做教練的大多是帥氣的男人,雖然是很簡單的經營手法卻能瞧得出來這中年男子是有一些頭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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