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室很大, 坐落在薑府中心,修得像一座豪華的宮殿。床榻在屏風後麵,一側靠牆, 四周用精美的玉石雕刻著鏤空的花紋, 床身使用暖玉,躺在上麵能感到溫暖的氣息絲絲縷縷的滲入身體, 十分舒適。
這張床比尋常的雙人床還要大一圈,足夠唐木溪在上麵翻跟頭, 十分寬敞。
唐木溪梳洗過後, 穿著鬆散的絲質中衣, 沒忍住在**滾了滾。像個新奇的小孩,連扣子開了都不知道。
薑垠沐浴後出來, 一眼就看到她在**滾來滾去,下擺扣子大開,露出白嫩嫩的肚臍。她的小腹十分平坦, 分明平日裏吃得幾乎有自己兩倍,但肚子上仍然半點贅肉都沒有,勻稱修滑,平坦精致。隨著呼吸稍稍起伏,十分引人注目。
薑垠擦拭頭發的手頓住,魔怔一樣尋著唐木溪的小腹看。等回過神來時, 手中一緊, 耳尖微燙。
“莫要胡鬧。”薑垠放下絲巾, 頭發仍有些潮濕,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唐木溪抱著軟軟的枕頭, 咯咯直笑, 停下來仰頭道:“師姐, 這床好有意思,接觸皮膚時會有淺淡的力量滲入身體,現在我全身都有不少,會不會這樣一直打滾也能修行突破?”
所以……你滾來滾去就是為了吸收力量?
薑垠嘴角微抽,有些跟不上唐木溪的思維,看一眼她白皙軟滑的脖頸,以及裸在外麵的半截鎖骨,指尖微捏:“瞎想。”
“怎麽是瞎想,我感覺蠻有道理的。”唐木溪輕哼,四肢用力收縮,懷裏的枕頭都被擠變形了,忽而想到了什麽,擰著眉毛,“不過,滲透的力量是靈力,躺久了會不會對師姐不好?”
自從築基之後,薑垠體內半絲靈力都沒有,已經是一個純正的魔。
魔長久被靈力入體,是會走火入魔的。
唐木溪有些慌,沒等薑垠回複就倏然坐起來,深仇大怨地盯著床榻:“不行,果然還是將它拆了吧。”
薑垠見她就要動手,連忙抬手製止:“不打緊,莫拆。”
她已經貴為魔君,怎會怕這點微不足道的靈力,自然有辦法保護自己。
唐木溪停手,將信將疑:“真的?”其實她也不想拆,隻看方才玩得多起勁就知道心裏有多起喜歡這床。
“真的。”薑垠淺笑,“我從不說謊。”
假如此時白靈在這裏,想必一定會翻白眼。
唐木溪又仔細看她,見她滿臉坦**才徹底相信,忽然雙眼一亮,狡黠地笑了笑,伸手將薑垠拉過來。
薑垠對唐木溪不設防,突然被拉隻覺天旋地轉,再回神時已經被壓在身下,身上之人咯咯咯地直笑。
唐木溪中衣短,又總不老實,翻來覆去,如今壓在薑垠身上幾乎散開一半,胳膊細條,腰肢纖細不盈一握,兩隻玉足貼在薑垠的腿上,傳來溫溫的觸感。
她笑時不講究,連牙齒都露出來,看著傻傻的,卻十分靈動。
薑垠被她壓了一會兒,才想起該反抗,深歎一口氣道:“下來。”
最近實在越發放肆。
唐木溪笑得有些累,眼角滲出一點淚花,一邊擦著一邊俯身趴下,躺在薑垠胸口:“師姐好呆,這都沒反應過來,若有壞人偷襲怎麽辦?”
偷襲她?恐怕還沒近身就被囚魔刀斬成兩半。
薑垠冷淡瞥她一眼,沒吭聲。
唐木溪笑夠了,鬧得有些累,不太敢再得寸進尺,便從薑垠身上起開,一滾就在她身邊躺下。
望著高高的梁柱,問:“師姐開心嗎?”
薑垠偏頭,看到她伸出手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下,什麽都沒抓到,但嘴角卻一直往上揚著。
開心嗎?
許久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或許吧。”最後她凝視著唐木溪輕啟的紅唇,說出一個模棱兩可,但對方聽了應當會高興的答案。
這時她才發現,原來她想要唐木溪開心。
唐木溪眯著眼睛,長長的睫毛搭下:“以後我會努力讓師姐也開心的,師姐開心,我也開心。”
薑垠不知道她是不是再哄自己,但聽到這句話,的確會愉悅不少。
夜漸深,雨聲越來越大,薑垠將被子蓋好,吹了燈道:“睡吧。”
*
第二日清晨,天才剛剛亮,薑垠就悄悄地從床榻上爬起。
然而不管她動作多麽小心翼翼,仍然驚動了唐木溪。
“師姐?”她似乎還未完全睡醒,眼皮半蓋,困極了。
薑垠的動作微頓,然後轉身將被子蓋實,輕聲道:“你睡,沒關係,我出去一趟。”
唐木溪很困,思路有點跟不上來,被重新按回被窩後竟然當真閉上眼睛。沒過一會兒,呼吸又均勻起來,儼然睡了過去。
薑垠在床邊坐一會兒,見她不會再醒,就輕手輕腳地出去。
走到門口時,碰巧遇到同樣睡醒的白靈。
白靈身子小,但畢竟是金丹的妖,也在主室旁邊有自己的房屋。自從河中洞穴之後,薑垠就不許它跟唐木溪一起睡。
今天見她起這麽早,忍不住好奇:“你去哪?”仍然是冰霜凝字,但同時喉嚨也開始發出細微的聲音。最近靈果吃得多,它正在慢慢學說話。
“山腰。”薑垠回過之後,就快速離開。
快到中午時,唐木溪悠悠轉醒,發現床邊少了一人才忽然回憶起半睡半醒時的朦朧記憶。
薑垠去哪了?
她去問白靈,才得出答案。
山腰處是屍修大能的府邸,鬼氣陰森,內裏還有九轉還魂草,是治療天魔戟詛咒的至寶。特意躲著她獨自前去,想來便是不想她插手。
唐木溪忿忿不平,有些氣惱薑垠又撇開自己。想去山腰尋,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屍修大能的府邸在哪,最後隻能幽怨地待在浮遊仙島上。
此處靈氣濃鬱化霧,是修煉的絕佳之地。
唐木溪打坐一上午,見到人還沒回來,就拿出玉簡開始學習煉丹術和鑄器術。
煉丹鑄器在入門時無甚區別,主講各種靈植材料的屬性以及控製火候等等,兩者相輔相成,她索性放在一起學習。
對於煉器,唐木溪有一定的基礎,入手很快。煉丹則完全入門,在辨別各種靈植時費了她不少時間。
碰巧這山中靈植不少,她索性從仙島上下來,來到飄渺山巔,一邊搜集靈植,一邊背誦功效。
背書總是枯燥無味的,但如果是壯大金庫就完全不同了。
因為每認清一種靈植,唐木溪都會將其采摘,填充到小金庫中,所以格外有動力。不過一個下午,就將山巔的靈植辨認過半。
晚上薑垠回來時,正巧看到唐木溪坐在小島上,麵前壘著小山高的靈植。
“離土草,蠻歌花,再加上木靈葉可得培元丹……”唐木溪慢騰騰地按照記憶將三種靈植從眾多靈植中尋找出來。
畢竟是頭一天辨認,很多地方記得並不清楚,沒過一會兒就有些眼花繚亂。
“哎,這個是蠻歌花?還是這個是?”唐木溪手裏拿著兩朵相似的花朵,有些暈頭轉向。
薑垠在後麵觀察片刻,上前拿過左手邊的花朵:“蠻歌花花心淺白,這一朵偏藍,是蠻靈花,較為稀少珍貴,藥性也更加複雜,用來煉製培元丹太過浪費。”
唐木溪聽到薑垠的聲音,愣了一瞬,然後抿唇,上前奪過蠻靈花:“我知道,不用你說。”
儼然是生氣了。
薑垠彎了彎眉,隨手拿起幾株靈植:“從山巔采的?”
唐木溪淡淡嗯了一聲,任誰都能看出她不開心。
薑垠卻不在意:“都識得?”
唐木溪覺得她在看不起自己,“當然認識。”
“那我考考你。”
薑垠開始尋的都是常見的,好分辨的,唐木溪幾乎不用怎麽思考就能答上來。但後麵開始故意找模樣藥性相似的,唐木溪就明顯猶豫起來。
等到第三次出錯時,就惱羞成怒地把靈植搶走,全部收起來。
“我才第一天學,明日你再來考我,絕對不會再錯!”唐木溪氣呼呼的。
其實她已經算聰明的,下午才係統地學習,又是煉丹鑄器一同進行,能夠達到現在的程度已經很了不起。
薑垠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不必急,我又不曾怪你。”
唐木溪瞥她一眼,慢慢地冷靜下來,但依然不怎麽開心。
“你今日去屍修大能的府邸了?”
“嗯。”
“怎不帶上我?”
興師問罪雖遲但到。
薑垠見她???悶悶不樂,不答反問:“你想去?”
其實帶她去也無妨,隻是還魂草不至九轉,要徹底清除詛咒尚且有些危險,不願她擔心罷了。
今天薑垠去屍修府邸查看了一番,狀況比自己估計的要好一些。府邸內有一座血池,加上她自帶的孔雀血和精魂,足以彌補還魂草的功效虧損。而且鬼氣充沛,是修煉的好地方。
唐木溪白她一眼:“不去看看,我怎會放心。”畢竟目睹過薑垠神魂上的絲線,不親眼看著問題解決,心中總不踏實。
薑垠心中滑過一絲溫暖:“等到半月之後,我帶你去可好?在此之前專心學習。”
半個月,足夠她悄悄消除詛咒。
唐木溪並不知道她的打算,聞言一喜,立刻應下:“一言為定,不許反悔!”
薑垠淺笑:“不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