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垠繼續往前走,想要再從洞穴中尋找更多魍魎印的氣息,然而除卻方才遇到的細小片段之外再無其他。很明顯,那人相當謹慎,做完之後特意施法清除痕跡。若非薑垠上一世短暫地接觸過魍魎印,說不定也無法發現不同。
洞穴外麵鬼氣森森,內裏卻十分幹淨柔和???,沒走多久便遇到了唐木溪口中的“寒潭”。
這裏的寒潭和上一次關押小雪狐的有些區別,水中力量通過符咒法術的牽引,隱隱約約在往別處輸送,就好像一個能量儲存之地。
因而和冰原那處相比,力量已經減少許多。但能在沙漠中遇到這樣適合恢複整頓的寶地,已經是萬幸。
小雪狐當下跳入其中,貪婪地吸收著其中的力量。自從進入沙漠,每日經有炙熱的太陽精火灼燒,已經很久不曾這麽放鬆涼爽過了。
舒服得忍不住在寒潭裏來回遊泳,驅使著四根小爪踩呀踩的。尾巴在水麵上掃來掃去,心情相當愉悅。
唐木溪雖然什麽力量都可以吸收,來者不拒,但對於寒冷的冰屬性力量有著前所未有的親和。
甚至在突破築基之後,這種親昵的感覺幾乎要超越最為熟悉的木屬性靈氣,因而她也無法拒絕寒潭的**。見到小雪狐如此暢快,也忍不住想跳進去吸收力量,順便好好沐浴。
足足七日不曾暢快地沐浴,任誰都無法忍受。
“師姐不想下去涼爽一下嗎?”到了這個時候,唐木溪仍然不忘記狗腿地討好大魔頭。昨日大魔頭翻舊賬的模樣深深地刻印在腦海裏,為了保住小命,她現在隻恨不得成為大魔頭的腿部掛件,她去哪自己就去哪。
乖巧.jpg
薑垠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笑得如此諂媚,心情突然好了不少,輕輕地嗯了一下:“那便洗一下吧。”
唐木溪聞言,趕緊上前,替她脫衣,那模樣嚴肅正經,絲毫看不出半點褻瀆。
薑垠雖從沒人這麽伺候過,但難得見唐木溪這麽主動,自然雙手伸開,坦然接受。
——直到她看到一股暖流從唐木溪鼻間滑落。
唐木溪嚴格遵守目不斜視的原則,湊近一步,解開薑垠的腰帶。
大魔頭人很壞,經常戲弄她,但不得不說人長得天姿絕色。
腰肢不盈一握,纖細柔軟。不用香料,身上卻自帶一股幽然冷香,清涼細膩。即便在寒冷的寒潭洞穴中,也依然獨具一格,讓人難以忘記。
唐木溪下意識深嗅一下,好聞的冷香撲入鼻中,讓人心神**漾,然而沒**多久,忽然一滴嫣紅血液低落在胳膊上。
“咦?”
唐木溪用手背蹭了一下鼻子,看著滿手血跡,不由沉默。同一時間坦**接受更衣的薑垠,不鹹不淡地看過來,目光強烈,讓人無法忽視。
“師、師、師姐……這這是個誤會……”她慌亂將血跡抹掉,結巴開口,生怕大魔頭誤會自己有非分之想。
然而此時,大魔頭心裏想得卻是:這血浪費了……
薑垠輕咳一聲,別開視線,問:“要不我來吧?”
唐木溪心中響起警鈴,連忙搖頭,驚恐道:“不必!我來!”
開玩笑,這裏如果退縮,豈不是恰好證明心裏有鬼?
唐木溪飛快拿出手帕,將鼻子堵住,再次換上嚴肅到不可思議的表情,鄭重抬手,心中不斷麻/痹自己,默念:她不是人,她不是人……
解開下裙係結,長長的半身裙失重滑落,除去對襟上衣,便隻剩下薄薄地貼身褻衣。
褻衣純白,上繡紅梅,配著自身的天然冷香,格外美豔。唐木溪顫了顫睫毛,視線掃過修長白膩的脖頸,隻覺呼吸都有些不暢。
那股燥意再次襲來,她連忙壓住,心慌意亂。
完了,她好像心裏真的有鬼……
不行!堅持住!
唐木溪冷著臉,跟上戰場一樣,抬手去脫師姐的褻衣。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她貼的有多麽近,視線有多麽灼熱。
薑垠本不覺奇怪,可當她視線落在唐木溪通紅的耳朵上時,不知為何也有些躁亂。
唐木溪離得太近,赤紅著臉將手伸進她的褻衣係帶上。她今日穿得抹胸,固定的係帶纏在背後。唐木溪偏從身前解,兩隻手穿過腋下,虎視眈眈地盯著她的胸口。
因看不到係帶,溫暖的手掌隻好在背部試探著摸索,盡管相當克製,卻依然星星點點地落在光潔的皮膚上,猶如挑逗一般煽風點火。
這行為太過曖昧,仿佛哪裏來的登徒子。
薑垠不知覺也屏住呼吸,吞咽嗓子,心裏緊緊地繃著一根弦。
她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好似脫衣沐浴這般常事也變得旖旎曖昧。可的確不安,如同飄搖不定的一葉扁舟,害怕著翻湧的海浪將自己吞沒。
倏然,在唐木溪的手終於落在係帶打成的結上時,這般惶恐不安頃刻登頂。
“還是我來吧!”薑垠生怕她扯開帶子,在最後一刻忙推開唐木溪,心緊張地跳個不停。
唐木溪被推開時,還愣了楞,視線落在薑垠圓潤光滑的香肩上,才沙啞著嗓子羞赧回應:“好……”聲音細弱蚊吟,滿臉赤紅。
見薑垠背過身子,耳尖也染上薄紅,瞬息瞪大眼睛,然後慌不擇路地想要逃跑:“我、我也,去去去換衣服……”言罷,逃也似得轉身,同手同腳躲到另一側。
兩人的古怪反應被水中的小雪狐看到,水潤潤的大眼睛裏裝著滿滿的疑惑。
這對師姐妹搞什麽?脫個衣服而已,怎麽拉拉扯扯的?
小雪狐看不懂,但心裏大受震撼。它將疑問埋在心裏,直到很久之後遇到另一隻青鸞時才終於明白。
因方才的尷尬氛圍,唐木溪下水之後躲得遠遠的,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敢亂看,隻守著自己麵前的一畝三分地。
原本她還打算積極地幫薑垠洗頭發,擦後背。但是僅僅脫個衣服都這麽心智不堅,實在不敢繼續刺激,慫慫地窩在遠處。
沒辦法,誰讓師姐長得太美,美到她心裏有鬼……
不知覺方才的場景再次在腦中回憶,唐木溪趕緊搖了搖頭,雙手捧起清冷的寒潭水,從頭澆下。
寒潭洞穴靈氣充沛,但屬性偏頗太過嚴重,幾乎被幽冷的冰靈氣充滿。唐木溪和小雪狐相當自在,但薑垠卻不敢泡太久。簡單清洗過後,就率先上岸,去外麵喘口氣。
這地方四周鬼氣陰森,形成大凶之兆。若非有太陽精火的精純力量壓製,恐怕很容易滋生陰邪之物。
常人在這種地方待久會影響神魂心智,但對於即將改造鬼靈根的薑垠來說,卻是不可多得滋養之地。
鬼靈根,天生喜好陰邪之氣。上一世薑垠雖然是以魔丹為基礎改造,但其實相比魔氣,陰煞的鬼氣更為合適。
這地方有魍魎印出沒,想必一定有陰煞大鬼。沙漠低下又有魔氣泄露,鬼氣魔氣互相交融纏繞,這樣百年難遇的奇景讓薑垠想到了更為瘋狂的改造靈根方法。
若能將蜃氣獸的魔丹上封入鬼氣,兩者結合,共同改造靈根,一定可以得到更為極品的鬼靈根!
上一世她根基有損,改造方法又漏洞重重,雖然後來極力補救,依然無甚效果。
這一世重生歸來,條件得天獨厚,必定要竭力利用!
況且有他人布置的隱匿陣法,不必擔心改造過程中受到阻撓。
薑垠眸中閃過一抹精光,毫不猶豫地將魔丹拿出,依照上麵蜃氣獸的氣息,布下招魂陣。
若想將四周鬼氣封入魔丹中,必須要有一個媒介作為支撐。這世上再沒有魔丹的原主——蜃氣獸的魂魄,更為合適的了。
蜃氣獸死,魂魄自身帶有鬼氣,可連接陰陽,吸納鬼魔雙力。有它在,可保證鬼氣鎖住不散。
唐木溪在寒潭中慢慢汲取力量,上一次沒能煉化太多,這一回邁入築基,本想好好利用修煉,卻不料忽然感受洶湧陰森的鬼氣動**,倏然睜開雙眼,急匆匆地趕到洞穴外麵。
此時天光大暗,陰森駭然的鬼氣被迅速收縮吸納,形成絲絲精粹的黑霧,遮天蔽日。
黑霧中央,一頭百丈巨獸嘶喊著嚎叫,聲音刺骨,傳入耳中激起陣陣恐慌。偏偏有人立於巨獸陰魂之下,手握魔氣騰騰的魔丹,巋然不動。
唐木溪看清黑霧中的人影,心中大駭。那不是旁人,正是她的師姐,薑垠。
隻見天空陰雲密布,鬼氣魔氣和那百丈舉手的魂魄被急速吸入魔丹之中,霎時間,漆黑的魔丹散發出幽冷的綠光。陰煞至極,仿佛可以聽到鬼哭狼嚎的聲音。
忽然唐木溪感到手上的戒指微微灼熱,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儲存其中的蜃氣獸精血就衝破束縛,直直地飛入魔丹之中。
薑垠驀地睜開眼,看著纏繞在上麵的猩紅血氣,不由大喜。
“鬼,魔,血三者齊聚,好,好!”
此時魔丹中的鬼氣已經接近飽滿,薑垠不再多等,劃破手腕,指尖以涓涓血液為墨,在魔丹上飛舞勾勒,咒文翻湧,爆發出猩紅的血光。每多添一道咒文,血光便深邃一寸。
等到最後一筆落成之時,被染成血色的魔丹忽然將她整個吞噬!與此同時,陰暗的天空匯聚著厚重的雷雲,粗壯恐怖的雷劫整個傾下,暴戾恣睢,散發???出霸道恐怖的氣息!
唐木溪在洞口看得心驚膽顫,就連養傷的小雪狐都被這強大的雷雲驚動,瞬息而至。
“這是什麽?”它驚恐地問。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是化神以上的雷劫,也不至於強橫至此,仿佛要將渡劫者一舉湮滅一般。
但此刻唐木溪根本無暇回答。直到一個刹那,她對薑垠的感應忽然中斷,那一瞬間,雙腿失力地跪在地上,沉痛的驚吼響徹雲霄。
“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