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歡看見的那兩人,是附近的漁民,而顧言庭於清歡兩人細皮嫩肉的模樣,一看就是外地人。
他們對外地人,向來熱情。
跑回家去拿傘,回來的時候,身邊還多了兩個十幾歲的男孩子,皮膚黝黑,笑起來一口大白牙。
隻是在看到於清歡時,兩個人皆一愣,隨後在你推我我推你中沒了聲。
剛吵完架沒多久,於清歡臉色不是很好,舉著傘來到顧言庭的身邊,也是隻抿嘴不說話。
顧言庭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接過她手裏的傘,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帶有幾分灼意的手蹭過於清歡的手背。
很快,兩人來到了漁民的住處,是一間用木板拚接的房子,牆上掛著的,全是捕魚用的工具。
一個漁民叫了一聲後,裏麵立馬就走出來個女人迎接他們。
房子裏麵的家具有些簡陋,同時也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兩人剛坐下,女人就從廚房裏端出來兩碗薑湯。
應是早就囑咐了一句。
“謝謝。”捧過碗,於清歡道了聲謝,然後把這碗溫熱的薑湯一飲而盡。
身體頓時就暖和了不少。
剛納悶旁邊的顧言庭為何沒有動靜,女人的臉色忽然一變,緊接著,餘光中有黑影落下,磕在桌子上發出了沉悶的聲響。
顧言庭暈過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顧言庭醒過來的時候,小而陌生的房間裏隻有他一人。
稍微一動,便覺得全身酸痛難忍,費了好一會兒的勁,他才從**坐起。
這時他才發現,身上的襯衫變成了一件麻布做的衣服,雖有些粗糙,不過也比濕衣強了百倍。
這衣服,誰給他換的?
還有,於清歡呢?
顧言庭四處環顧時,女人正好端著盆進來,盆裏麵有塊毛巾,水還冒著熱氣。
“你在找你媳婦嗎?”見他這模樣,女人放下盆問道。
“嗯。”顧言庭應得極為自然。
“她在和大小黑在外麵撿貝殼哩,外麵雨停了,你洗個臉,多出去走走。”
“謝謝,麻煩你了。”
待女人一走,顧言庭壓根顧不上洗臉,直奔外麵走去。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在落日的餘暉下,入眼所及的漁屋全都籠罩上一層橙紅色的光暈,海麵上彩霞流瀉,波光粼粼。
此等美景,顧言庭隻欣賞了一眼,然後,便開始搜尋起某人的身影來。
沒多久,一個舉著貝殼歡呼的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麻布裙,腰間係了根麻繩,顯得纖腰楚楚,一頭黑發披在腦後,海風一吹,她光潔修長的脖頸便露了出來。
有些人光是站在那裏便能獨成風景,可偏偏欣賞這風景的,全是一些男人。
眼神微眯,顧言庭邁著長腿,大步朝她走去。
“快看,我又撿到了一個!”
撥開細沙,於清歡找到了一個帶有螺旋花紋的貝殼,她驚喜的舉到大黑麵前,壓根沒注意到男孩臉上那一抹緋紅。
小黑是個有眼力見的,見於清歡因為個小貝殼高興到不行,他指著另一個方向說道:“那邊還有更好看的哩,有時候撿到蚌,裏麵還有珍珠。”
聽到這個,於清歡顯得躍躍欲試,一步剛跨出去,一隻不知從哪出現的手便搭在了她腰上。
“去哪?我也要去。”
轉過頭,是顧言庭棱角分明的五官,額前的黑發被吹得有些淩亂,無形中多了幾分不羈感。
“你醒了啊……”
對於突如其來的親密,於清歡身體一僵,嚐試著想要抽離,卻被摟得更緊。
“不好意思,我還有話想和我妻子講,你們能到一旁去玩嗎?”
禮貌的勸退大小黑,那塊沙灘一下子便隻剩下了顧言庭和於清歡兩人。
好一會兒才從那句“妻子”恍過神來,抬起頭,卻看到顧言庭不知何時變嚴肅的麵孔。
這讓於清歡陡然也認真起來,“怎麽了?”
“我問了這裏的人,他們說,張春利並沒有回來。”
臉色一沉,於清歡哪還有前麵撿貝殼時的喜悅,“那這次,是你判斷失誤了嗎?”
“不,”眼神幽深看向遠方,顧言庭的神情,頗有種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的判斷沒有錯,隻能說,有人在中間打亂了這節奏而已。”
於清歡不明白,仰頭問道:“是誰?”
回到住處,女人看到顧言庭,連忙衝他說道:“顧先生,剛剛一直有一位叫書蘭的小姐打電話給你。”
聽到這個名字,於清歡默不作聲從顧言庭的身邊挪開了幾步,然後尋了一處地方坐下。
顧言庭看了她一眼,朝女人點頭,“好,我知道了。”
剛來到床邊,溫書蘭的電話正好再次打來,顧言庭皺起眉頭,等了幾秒才接通。
頃刻,女人的聲音從那頭傳來,“言庭,你去哪了?我和姑姑一直在別墅,都沒見你回來。”
“在外麵,有什麽事嗎?”舉著手機轉了個方向,位置正對客廳的於清歡,暖黃色的燈光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什麽。”打開電腦,屏幕正無聲播放著一段視頻,在夕陽照射的沙灘上,一對璧人尤為矚目。
冷冷一笑,說出來的話卻依舊溫柔,“對了,言庭,你知道於清歡去哪了嗎?傭人今天去房間找她,卻沒見她人影。”
“不知道。”察覺到於清歡要抬頭,顧言庭將視線收回,麵不改色的說著謊話,隨即,他又接著道:“書蘭,我還有事,你要是沒什麽事的話,就掛了吧。”
三言兩語將她打發,溫書蘭看著黑屏的手機,雙眸浸滿不甘。
要不是她專門派人跟蹤於清歡,她還真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男人正和其他女人在漁村過得這般愜意。
不得不說,有時候她的所作所為,也是被他給逼的。
一個親眼看見她和其他男人上床的女人,究竟有什麽好惦記的?
輕輕摩挲著屏幕上那張屬於顧言庭的臉,溫書蘭喃喃念道,轉眼,又看到於清歡的臉,胸口抑製不住的憤怒,讓她手握尖刀,狠狠戳穿了那塊屏幕。
待冷靜一陣後,溫書蘭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人的號碼。
她的聲音輕柔,卻是致命的毒藥,“周警官,於清歡跑了,跑去哪了?我想,應該在漁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