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夜晚,格外的熱鬧,蛐蛐蛙叫聲此起彼伏。
後半夜,於清歡再次嚐試鑽狗洞進別墅,可惜,狗洞已經被人從裏麵堵死了。
她隻能放棄,一個人坐在別墅對麵柏樹下的水泥石台上,看著滿天繁星,心裏說不出的難過。
三天後就是續交住院費的截止日期,如果她再湊不到錢,妮妮就會被趕出醫院,已經匹配到的骨髓也會轉給別人。
妮妮是她的女兒,在她入獄後第二年生下來的,一直寄樣在福利院,如今已經四歲了。
一個月前,她出獄後接回女兒,發現女兒得了很嚴重的白血病。
可幸運的是,院方很快便找到了合適妮妮的骨髓,隻要籌備到足夠的錢做手術,妮妮的存活率有百分之九十之高。
女兒是她的命。
如今,別說是被顧言庭羞辱,即便是讓她立刻去吃屎,隻要能救妮妮的命,她也會毫不猶豫。
看著遠處,朦朧夜色籠罩著的別墅二樓,於清歡心想,如果告訴顧言庭,自己之所以要錢是為了救孩子,救他們的孩子,他會答應嗎?
他應該會的。
但同時,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搶走妮妮。
於清歡猛地一抖,瞬間放棄了這個想法。
她不能說。
現如今,她的生活已經被顧言庭和溫心蘭糟蹋的卑微淩亂,如果他再把女兒搶走,她真的會活不下去。
可是,不說,這筆巨額手術費她該怎麽辦?
一周後,盛世集團。
總裁辦公室,顧言庭坐在辦公桌前,展開的文件已經停在他麵前足足一個小時,始終未翻一頁。
距離於清歡被丟出顧家大門,已經過去整整一周,那個女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五年前,溫心蘭曾收到一個匿名者郵寄來的U盤。
內容是於清歡和江澤言赤身裸'體顛'鸞'倒'鳳的視頻,**難以言表。
她下賤魅俗,在江澤言身'下承'歡討好的樣子,像一根尖銳的刺,狠狠'插'入顧言庭的心髒。
緊接著,溫心蘭就出了車禍,身為世界知名舞蹈家,她右腿被撞成了嚴重殘疾。
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於清歡。
正被回憶拽著情緒難以自持時,助理阿卓推門走進來。
“老板。”
顧言庭被拉回現實,神色恢複以往的清冷:“有消息了?”
阿卓說:“自從少奶奶,”
提起這個稱呼,顧言庭犀利的眸光利劍一樣射過來,嚇的阿卓一哆嗦。
他立刻改口:“自從於小姐出獄以來,她名下的吃穿住行都很正常,賬戶裏也有足夠的消費資金維持日常開銷,不知道她這麽急籌錢具體想要做什麽,我們的人還在繼續追查,一有結果,會馬上跟您匯報。”
“許澤言那邊查過了嗎?”
“查過了,許澤言還在法國養傷,有您的吩咐在,許家人不敢讓他回國,更不準他和國內任何人聯係,我覺得於小姐的事情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五年前,在看到那個視頻後,顧言庭將許澤言打成重傷,並啟用顧家所有資源在國際市場全麵圍堵許家,一夜之間,許家的資產被他吃掉大半。
最後,是許家老爺子跪在他麵前道歉求饒,並且保證,許澤言永遠不會再和於清歡見麵,更不會再和國內相關的任何人聯係,他才答應放許家一馬。
轉眼,五年了。
顧言庭揉著太陽穴道:“她最近這一周,也沒有任何異常嗎?”
如果沒有,就隨她去,畢竟自己答應過爺爺,留她一條命。
可沉默半天,並沒有聽到心儀的答案。
顧言庭抬眸對上阿卓的視線,“為什麽不說話?”
阿卓秉著呼吸,大氣都不敢喘:“老板……於小姐她,去夜鶯會所做了陪酒女。”
——
於清歡來夜鶯會所工作已經七天了。
她是憑借以前的一丟丟人脈關係,豁出臉皮求到夜鶯會所老板麵前的。
會所老板叫玲花,也是個女人,並且是個隻看身材和臉蛋,其餘一切都不放在眼裏的拉風女人。
見到於清歡,她毫不猶豫的簽下,並且答應給她一部分簽約金,來緩解她的經濟壓力。
並且答應,隻要她能在一個月之內成為夜鶯的頭牌陪酒女郎,那麽妮妮的醫藥費她全包了。
這對於清歡來說,簡直就是救命稻草!
她自然是拚勁全力也要抓住的!
所以這幾天裏,她拚命的賺錢拚命的表現,客人喜歡什麽她就來什麽,隻要在服務範圍之內,任何要求她都可以滿足。
二十五歲的於清歡,從來沒有像這一刻感激過自己從未謀麵的父母,是他們給了她一副上好的皮囊,讓這副皮囊成了救妮妮最後的‘武器’。
這天,她又陪完一波客人,被灌了幾十杯洋酒,正趴在衛生間的馬桶上狂吐,整個衛生間裏都回**著她吐的死去活來的痛苦聲。
外間補妝的同事一邊擼著口紅一邊說:“如意,你今天都陪了幾波客人了?你這也太拚了吧。”
“還有剛才那個周老板,他很明顯就是在故意灌你酒,一杯五百,虧他想得出來!也就你這種傻子才會喝!”
“嘔……”
回應她的,隻有嘔吐聲。
大概又吐了五六分鍾,於清歡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要吐出來了,終於,沒什麽可吐的了。
她回到洗手池,重新洗臉刷牙,看著鏡子裏眼睛已經控的有些紅'腫,像個活脫脫兔子似的自己,她無奈一笑。
用力做了個深呼吸後,她默默給自己打氣:於清歡,加'油,你是最棒的!
這時,虛掩的女衛門被人撞開,一個喝的臉色通紅的土豪搖搖晃晃的走進來。
看到於清歡,他興奮的哼了兩聲,“如,如意,你化好了沒有呀?”
如意是於清歡在夜鶯會所用的化名。
她被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會有人直接追到女衛裏來。
趕緊漱口後,嬌笑著推著那土豪說:“王老板,這裏可是女衛,您追過來可太不紳士了,去包廂等我,我補個妝馬上就來。”
“不行,不行如意,我有個事要單獨跟你說,回包廂,被他們聽到,你會為難的。”
王老板撅著嘴巴就朝她臉上拱,她小手一伸,用力推開他的臉,把他臉上的肉都推擠的變了形。
“王老板,你有什麽話好好說,別靠我這麽近,我剛陪完別的客人有些不舒服。”
“如意,別拒絕我,我太喜歡你了!我聽說你很缺錢?你想要多少?隻要你肯陪我,就陪我一夜,你要多少我給你多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