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長青院。
“輕兒。”聽到腳步聲,成飛睿心急地疾步出來。一見果然是聶中輕,便臉帶笑意地想上前去摟住佳人纖腰。
聶中輕側身避開他的手,向他使了個眼色。
成飛睿這才注意到多了幾個人,看到莊雅,成飛睿臉色一沉,瞪向書憨。
書憨委屈地低了頭。
成飛睿這才淡然地看向莊雅道:“表妹今兒怎麽會過來?”
“雅兒因平日裏一個人用膳太悶了,今兒想找聶姑娘一起用餐,聽到她要來你這。所以雅兒便不請自來了,還望表哥莫怪。”莊雅盈盈一福道。
“我聽母親說過,表妹平日裏都會到她那就餐的,今兒怎麽變成了一個人用膳?”一聽就知道是借口。何況還有二娘,二娘平日裏也挺照顧她的。
成飛睿宛如拒絕般的話語,如針般地刺在莊雅的心裏。讓她的心抽痛了下,僵笑道:“姨母說今兒午膳有事,不能和雅兒一塊用了,所以雅兒才會找聶姑娘。”這話自然是她自個編的,她知道表哥不會無聊到去問姨母這種問題,何況就算問了,姨母也會幫自己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一塊來吧?”隻是一餐,就由著她了。成飛睿說完,就又一臉笑意地看向聶中輕。“輕兒,我們走吧。”本來還想和輕兒好好親熱一番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差別的待遇讓莊雅看得刺眼,她難掩哀怨地看向成飛睿。
隻可惜成飛睿的心思全在聶中輕身上,看也不看她一眼。
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的聶中輕,不得不說,成飛睿就算是對待自己的表妹,也挺絕情。而這讓她的心裏微甜,畢竟她在進成府前,還怕他因對方是自家表妹,而狠不下心解除婚約,現在看來,她的擔心倒顯得多餘了。
雖然成飛睿這樣做,對於莊雅一個女人來說,太殘忍了點。聶中輕對她卻沒有一絲的同情,就算成飛睿會這樣對她,最大的原因是自己,也一樣。在三角戀麵前,總會有人受傷,而她不希望那個人是自己。
成飛睿也不管莊雅就在現場,手一伸,還是把聶中輕摟到了懷裏。他已和母親坦白了,不管母親的決定如何,他還是堅持自己的選擇。所以現在對莊雅的殘忍,也是讓她死心的方法。既然她是自己的表妹,他也不想到頭來,她都被蒙在鼓裏,自己對輕兒的情意,希望能讓她心裏有個底。
表哥在自己麵前竟然連掩飾都懶了嗎?莊雅的身體晃了下。
她身後的兩個丫環擔憂地扶住,然後偷偷地地瞪了眼聶中輕,對於聶中輕一下子就讓得成少爺和成夫人打發了兩個美貌丫環出去的行為,她們還是有些懼怕的。雖說自己不是成府的丫環,但成夫人是小姐的姨母,又是未來婆婆,要是這女人又以不敬客人為由,讓得成少爺和成夫人把自己給打發了出去,豈不是冤了。
聶中輕沒看見莊雅的兩個丫環正在瞪她,或者說她根本就不關心她們的反應。她對臉色有些蒼白的莊雅點點頭,便被成飛睿摟著向客廳去了。
莊雅對兩個丫環扯了個難看的笑容,讓她們放開自己。用手捂住抽痛的心口,深吸了口氣,減輕了心底的痛,這才重新掛上端雅的微笑,腳步微微虛浮地跟了上去。那仿佛隨時都會倒下的樣,讓得她身後的兩個丫環擔憂地麵麵相覷。
因午膳還沒送來,所以他們就在客廳坐了會。
“今天都做了些什麽?”把聶中輕帶上主位坐下,成飛睿坐在另一邊的主位上。手隔茶幾握著聶中輕的纖手把玩。他本來是想抱著她的,可她卻避開了,隻好握握小手。
見聶中輕坐上了主位,莊雅眼瞳一縮,她都還沒坐過,表哥卻讓一個很可能是妾的女子坐下了。當著下人的麵,他讓自己這個未婚妻情何以堪,又將她處於何地?可最後,莊雅還是沒膽問出來,隻因她和表哥隻是口頭上的未婚夫妻,她還沒有那個立場去質問他。
“在房裏讓采兒幫我縫錢袋……”說著,看了眼愣愣地坐在下麵的莊雅,接道:“還和莊姑娘聊了會話。”
“縫錢袋?”成飛睿一挑眉。
“為了以後逛街時方便攜帶碎銀、銅錢,所以還是需要有個可裝的錢袋。”
“要不是聶姑娘親口承認,雅兒還不知她不會針線活兒呢?”莊雅適時地插了句話進來。
“輕兒不需要懂那些。”成飛睿寵溺地看著聶中輕道。
表哥果然是知道她不會針線的事。眼眸一閃,莊雅又笑道:“表哥說的是,雅兒還略懂點針線活。聶姑娘的錢袋已經讓采兒幫忙做了,表哥,不如雅兒幫你做個吧?”
“不用了,我們成府並不是沒有繡娘,而且很多丫環都會針線。”成飛睿淡然地瞥了眼莊雅拒絕道。
莊雅垂在腿上的手輕顫,扯唇一笑道:“表哥說的是。”她本是存著比較之心,卻不曾想表哥的一句話就將她的優勢給湮滅了。
眾人又坐了會,一個大娘才進來道:“少爺,午膳已備好。”
頓時,大夥便到了飯廳,成飛睿照樣和聶中輕坐到一塊,莊雅孤零零的坐在另一邊。一邊甜甜蜜蜜,一邊食不知味。
飯後,眾人重新回到客廳。
一盞茶後,成飛睿不耐煩地睨了莊雅一眼,他以前怎麽不知她原來是這麽不識趣的人。飯也吃了,茶也喝了,她還要坐到什麽時候。
莊雅靜靜地喝著茶,完全不受他們的影響。但仔細一看,她握茶杯的纖纖玉手已經有些泛白,可見她有多用力。她也知道今兒的行為令表哥心底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她隻是想多看他一眼而已,難道也不行嗎?
聶中輕輕抬眼睫,在心底也想知道莊雅還能坐多久。
“表妹,你慢慢坐。我和輕兒還有些事,先行離開了。”你不走,我走。成飛睿受夠了有人夾在中間的感覺。
莊雅心中苦笑,她這算是自找罪受嗎?本想著借聶中輕來親近表哥,不曾想卻苦了自己。現在人家已經表明了不歡迎她,繼續留下來還有意義嗎?便站起來道:“既然表哥和聶姑娘還有事,雅兒就不便打擾了。”
聞言,仿佛怕她反口似的,成飛睿叫道:“書憨,送表小姐出去。”
莊雅對著成飛睿和聶中輕欠了欠身,也不多說什麽就離開了。
等莊雅的身影一消失在視線內,成飛睿便把坐在另一邊的聶中輕抱到自己腿上。有她在這,為了顧及輕兒的名聲,自己都不能為所欲為了。
已經習慣的聶中輕輕靠在他身上,享受著他的嗬寵。
“輕兒,我好想你。”成飛睿歎道。他感覺越是和她相處,就越是離不開她。
聶中輕閉上眼睛輕笑,才進成府不到三天,成府處處透著嚴謹的氛圍已經讓她有種透不過氣的感覺,而他的愛是她唯一堅持下去的動力。
成飛睿吻了下她的發頂,靜靜享受著莊雅離開之後的二人世界。
莊雅一回到荷居,一直忍著的淚水便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斷往下滾。
“小姐。”兩個丫環無措地站在一旁,明知她是為何而哭,卻不知從何勸起。成少爺的行為的確是太傷小姐的心了,他怎麽可以當著小姐的麵和聶姑娘這麽親密呢?最後還下逐客令。
但到底是受過嚴格教養的大家閨秀,莊雅很快就調適好了心情。對丫環道:“把繡繃拿來。”
“是。”見她仿佛已經沒事了,丫環忙將繡繃拿來。
伸手接過繡繃正想下針的莊雅想起成飛睿的話,不由得愣愣地看著繡了一半的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花兒。這一手好繡功一直以來都是她的驕傲,可現在卻被表哥說成可有可無的玩意。她曾經無數次地想等兩個成親後,要親手為他的兩人的孩兒縫衣、納鞋。但現在卻被表哥說成了可有可無之物。
“姑娘。”丫環擔心地喚道。
“拿回去吧。”他既然不稀罕,那自己還繡什麽?莊雅神色黯然。
一個丫環猶疑地伸手拿過繡繃,道:“也許成少爺隻是怕聶姑娘心裏難受,才會說那番話的,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可他卻不顧我的心情,當著眾人的麵拒絕了我的好意,還說成府本就有繡娘,不需要我幫他繡。”一聽就知道,他的心偏了,他有沒有想過,自己才是他的未婚妻啊!莊雅痛苦道。
“成少爺對聶姑娘也隻是貪新鮮罷了,等新鮮期一過,她就什麽都不是了。別忘了小姐才是成少爺的未婚妻,也是未來的正室夫人。不管成少爺再如何喜歡其他女人,妻子卻隻有一個。日子久了,小灑相信成少爺必會正視像小姐這樣的賢淑女子。而且小巧說的對,哪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妻子有一手好繡功,娶了這樣的女子的男人臉上都有光。”
聽了小灑的這番話,莊雅猶如醍醐灌頂。是啊!我才是表哥的未婚妻,表哥就算再不喜我,我也還是可以陪他到最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