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愣之間,聶中輕猛然想起在古代是很重禮教的,男人就連直視一個女人,都算是冒犯。雖然不知現在她身處什麽時代,但想來風俗必不會差太遠。更何況自己一身衣服被樹枝勾得有點破破爛爛的,怕看到不該看的,他們當然不便一直盯著一個女子看了。再加上自己穿的又是長袖的休閑服,要不細看還真有點像古時穿來睡覺的中衣呢!也難怪他們一時沒注意到她和他們有什麽不同。
就連剛才那藍衣公子審視她的目光也隻是停留在她臉上一會。別問她是怎麽知道古時是穿什麽衣服睡覺的這種有點弱智的問題,相信隻要是看過古裝劇的人都會知道。雖說那隻是演戲,但料想也不會相差太遠才對。看來他之所以會知道,真的是因為那一撲之功吧!聶中輕肯定地瞟了眼成飛睿。
“既然你們已經注意到了,我也不瞞你們。你們有沒有聽過無歸界?”聶中輕盡量讓自己語氣平靜地問。同時在心裏保佑他們沒聽過,這地名可是自她確認自己真的穿越了之後,就想好了的。她可能一輩子都回不了的世界,稱它無歸界總沒錯吧?!
“無歸界?”顧海疑惑的看向成飛睿,隻見他也無言地搖搖頭,顯然是沒聽過。
“我就是來自那裏。”還好,他們沒聽過。聶中輕暗呼口氣。
“我們沒聽說過有這種地方?姑娘可否告知在那個方向。”
“大概就在我摔下的那個地方。”隻不過不是在這個時代,而是在二十一世紀。
“摔下?難道姑娘的這一身傷是摔下山弄成這樣的?”這就解釋了她為何這一身傷了,顧海心想。
“嗯,就在之前我站的那個樹林盡頭的山上。”她醒來時就已經在山腳下了。聶中輕直到現在都還是對自己的奇遇微感不安。若是這世上真的有神仙,那麽她倒是想問他們,為什麽要把自己帶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自己還回得去嗎?其實,她也隻是好奇的一問,並不是真的那麽想回到二十一世紀,畢竟那裏已經沒有什麽值得她留戀的了,不是嗎?就連最後一個她該稱之為爸爸的男人也在一年前過世了。
“在下經常在這條路走動,怎麽從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地方?”顧海一臉的疑惑和眼底閃過一絲防備緊盯著聶中輕臉上的表情。“姑娘,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們竟載了一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這對於他們做保鏢的來說是一大忌,但既然已經讓她上車了,就要弄清楚。
“你們當然沒聽過,就好像我也不知道這裏一樣,我們那裏與世隔絕,有名的出得來,回不去,那裏也因此得名。我們世代居住在那裏,自給自足。因為知道出來容易,回去難,大家都不會輕易的出來。我因為貪看風景,才不小心摔下山,等我醒來,就發現一切都不一樣了,我竟然因意外離開了我的家鄉。”聶中輕臉帶苦澀半真半假地道。
“那說不定,姑娘的家鄉就在山上呢?”哇!她的身世比平時在茶樓裏聽說書先生說的故事裏的主人公還要神秘呢!林興佃語氣裏有種想一探虛實的興奮,看來要不是他現在正有任務,就不定他還真會付諸行動――去爬那山呢!
“本來我遇到你們之前,也是像你那樣想的。”想起見到他們時的驚愕,聶中輕苦笑。
林興佃疑惑地看了布簾一眼:“我們怎麽了?”
而成飛睿則又看了眼聶中輕身上的衣服。知道她為何說遇到他們就知道了,因為她身上的衣服布料明顯的不是他們這所擁有的,要不是剛才那次接觸,恐怕他也不會注意到看似他們中衣的衣服竟是不同布料的。
“你們不是想知道我身上的衣服為什麽和你們這的不一樣嗎?”聶中輕聲音苦澀道。“因為長期不能與外界接觸,所以我們的衣著文化也就不同了。”至於他們相不相信,就不是她要擔心的了,她隻是為了省些麻煩,才多事的作些解釋而已。
“那姑娘有沒有試著去找過?”就連小廝也忍不住插一腳。沒辦法,好奇之心路人皆有嘛!更何況還是這麽奇怪的事。
“你們認為以我這種情形還有力氣爬得上山嗎?”別說那山高得由下往上看都快有種直插雲霄的感覺。就是沒那麽高,以它的險峻,她如今就是完整無傷,也是不可能的。
“姑娘竟然沒試過,又怎知回不去了呢?”知道她說的沒有錯,但小廝還是覺得她很可疑。
“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懷疑我說謊吧?那你大可以去找找啊!”聶中輕斜眸一睨小廝,然後又逐一掃向成飛睿和顧海。靈眸一眯,聲音輕柔地道:“還是你們以為我是故意弄得一身傷站在那攔截你們是有所圖謀。那你們又怎麽解釋我這衣服布料是哪來的呢?看你們穿的衣服,我猜你們這應該是沒有我衣服這布料的吧?”這種高科技做出來的布料,絕對不是這古代會有的。
一時大家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她身上的衣服布料的確如她所說,是他們從沒見過的。
片段,成飛睿終於微啟薄唇道:“聶姑娘,是在下的小廝唐突了姑娘,還望姑娘見諒。”說完,轉向小廝:“書憨,還不快向姑娘道歉。”
小廝也知道自己是問得過了點,便訕訕的在車上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因為怕頂到車頂,所以姿勢略有些怪異,但還算有城意的向聶中輕深深一揖。
聶中輕也知道自己過於激動了,便忙搖首道:“無妨,是我太激動了,本來碰到這種事,別說是你們。就是我自己,要不是涉身其中,也必會如你們這般心有疑慮的。要說真有錯,也是我的錯,想來我方才根本就是在發泄對自己的不滿,懊惱自己不該亂跑,以至於連家也回不去了。要說對不起的,也應該是我才對。”
“嗬嗬,姑娘好胸襟。在下自愧不如,慚愧,慚愧啊!”顧海爽朗一笑。他這一笑也化去了車內嚴肅的氣氛。其他人也跟著會心一笑,沉重的氣氛一下子煙消雲散。
倒是聶中輕有點不好意思起來,想想人家好心的讓自己上車,自己卻在這裏發泄心中的不滿。說起來也算是遷怒吧?!
笑了一會兒,顧海才斂聲徐徐開口:“在下倒是聽說過有些名人隱居,為了不讓人打擾,所以會在方圓百裏的地方,設下些奇怪的陣法,也許姑娘的祖先就是這樣的人。不過久而久之就連你們這些後代子孫也被困在了裏麵,和外麵也宛如形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
聶中輕愣愣道:“是這樣嗎?”這些古人還真是高,連她想不到的,他都幫她想好了,這還真是填了她最大的漏洞。也讓她鬆了口氣,因為她發現有了顧海的背書,就連其他人也不再對她的話感到懷疑,想想也對,要不是這樣,那怎麽解釋這一切呢?他說的可是比自己胡謅的合理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