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聶中輕驚呼,雖然猜到他大概想說些什麽,但沒想到他的意思竟然是納她為妾。不要說是妾了,就是妻,她也斷不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碰觸而嫁人。不禁忙推卻,“成公子,我看這件事本來就是意外,成公子大可不必如此。”她可不想為了這種可笑的事而陪上自己的終身幸福。更何況她本不屬於這裏,也許她哪一天有機會可以回到二十一世紀呢?再怎麽說那裏總是她所生長熟悉的地方。要是在這裏有了自己的家,她不知道自己還可不可以走得無牽無掛。萬一要是留了下來,自己又後悔了怎麽辦?所以她壓根沒想過要在這裏結婚生子。

“就算是意外,可它還是發生了……”

“當它沒發生過不就行了。”這有什麽難的。聶中輕無所謂道。

“這怎麽可以?在下與姑娘有了肌膚之親是事實。”做不到聶中輕的無所謂,成飛睿溫和的臉色沉了下來。

雖然他也想像她說的那樣當沒發生過。可它就是發生了,又怎能叫他無視呢?這不僅關係到他自己的名聲,同時也關係到她姑娘家的閨譽,所以這個責任他是一定會負起的。成飛睿沒想過他為何心中一點不情願也沒有的就說要負起責任。

敢情這成飛睿公子還想來硬的,聶中輕也不由沉了臉:“恕小女子難以從命,若是公子再強求,那麽請公子讓馬車停下來,小女子在這裏下車就是了。”說完,聶中輕動手掀開布簾。

成飛睿眼眸一暗,沒想到她竟這麽堅持。但看聶中輕就要出去了,成飛睿也不阻止她,因為他知道自會有人阻止她這愚蠢的行為。

本來就一直在聽裏麵動靜的顧海和林興佃一見聶中輕真的要下車,林興佃忙伸手阻止聶中輕出來。

顧海也邊駕馬車邊道:“姑娘,有話好好說,我們現在正趕著進城,就算你真要下車,也該等進了城再說吧?”說著,向林興佃使了個眼色,林興佃就又把聶中輕給推了回去。

聶中輕也知道現在下車是衝動了點,便也不抗拒順著林興佃的手勢又坐了回來。隻是紅唇緊抿,看也不看成飛睿一眼。

見聶中輕如此,成飛睿也不生氣,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聶中輕身上的衣服。

“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家少爺願對你負起責任是你的榮幸,你知道有多少姑娘家等著我家少爺迎娶嗎?”書憨眼見自家少爺被嫌棄,也忍不住氣道。雖說她隻能做妾,但以她現在這孤苦無依、來曆不明的身份已是高攀吧。

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屑,無暇注意成飛睿眼光的聶中輕嗤笑地看著小廝,“照你這麽說我還要感謝你家少爺肯納我為妾嘍?”他們也太自負了吧?就算是皇帝也別想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何況……“你不是也不同意你家少爺娶我的嗎?”他以為她沒看到他的表情有多不情願嗎?

喝!她怎麽知道自己的想法。“我……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讚成了。”沒想到自己的心思會被看穿的書憨心虛的磕磕巴巴地道。

“你口上是沒說,但你敢說你心裏不是這樣想的。”聶中輕似笑非笑的看著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的書憨。

“你……你……我……我……”書憨一張臉漲得通紅你你我我了半天也找不出反駁的話。見說不過聶中輕,書憨忙把原想置身事外,想當什麽也沒聽見的顧海給拉了進來。“顧鏢頭,你來評評理,她一個姑娘家是這樣說話的嗎?怎麽說我家少爺也是為了大家好,她這樣也太過份了吧?”

人家不願意的事,那他們非得逼她答應就不過份了?腹誹歸腹誹,但聶中輕不打算再和他一小廝計較,反正他又不是能作主的人。再說了,她不答應,難道他們還能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答應不成。

這時,一直在車前豎起耳朵聽車裏動靜的二人,聽到裏麵都已經點名了。本不想多管閉事的顧海隻好再次把韁繩丟給不情不願,也想進來瞧熱鬧的林興佃。就掀開布簾進來打圓場。

“好了,大家都少說一句。”顧海好笑地看著漲紅臉的書憨。然後轉向聶中輕道:“聶姑娘,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發生方才那種事,要是讓人知道了。恐怕姑娘將來很難做人的。好在姑娘碰到的是成少爺,要是換了其他人,就不一定會負起這個責任了。何況成少爺又是個頂尖兒的,雖說隻是為妾,但以成公子的個性必不會委屈了姑娘的。姑娘還是不要推脫了吧。畢竟這可是關係到姑娘的名聲呀!”唉,他最怕的就是碰到這種事了。要說人家姑娘樂意那他也樂得做一次媒,可惜人家姑娘擺明了不願意。

“顧鏢頭,你不懂。”聶中輕輕歎著看向顧海,為了兩個時代的風俗,也是為了這次的便車,她還真是不省心呐!她總不能說因為自己不屬於這個時代,所以不要說是妾了,就是妻,她也不會嫁的。

“你是因為不想嫁我為妾嗎?”可惜母親已和姨母說好了,這次回去,就讓他和表妹定親。不然……成飛睿神色一黯,不然他又能如何呢?以她不明的身世,母親是萬萬不會同意自己娶她為妻的。嗬,我在想些什麽啊!隻不過是個初識的女子,自己是不是想遠了。自己可是從不相信一見鍾情的,又怎麽會被一個披頭散發,連臉都看不清的女子所左右呢?

“這的確是最重要的原因。”另一個原因是他們不同時代。聶中輕隻答了成飛睿其中比較重要的一個原因。

“那麽說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了,是和你的身世有關嗎?我從方才就注意到了,為什麽你衣服的布料如此奇怪?你……到底是哪裏人?”既不像絲綢那麽光滑柔軟,也不像粗衣麻布那麽粗糙,是他從沒見過的布料。聽出她的言外之音,成飛睿帶點猶疑的口氣問道。

原來他已經注意到了,是剛才的那一撞嗎?聶中輕心一顫。

“咦,真的耶!成少爺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聽到這裏,灰衣少年忍不住好奇心掀開布簾一角往內一看。

一直兀自生著的悶氣的小廝,聽到林興佃的話,也不由得好奇地細看了下聶中輕的衣服。

“小林,不得無禮。”這死小子,忘了男女有別了,竟然大大咧咧地看人家姑娘。青衣大漢尷尬的對聶中輕抱拳道歉。

顧海也注意到了聶中輕和他們的差異處。不由得臉色嚴肅起來。

見他們一直眼睜睜地看著聶中輕,成飛睿略微不悅地瞄了他們一眼,在他的心裏,聶中輕已經是他的女人了,其他男人都不應這樣直視衣衫不整的她。

聶中輕愣了下,才恍然大悟,她輕輕地搖頭笑了笑,表示沒關係。他們臉色這麽嚴肅,看來她不說清楚是不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