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老夫人對身邊的一個眉清目秀的丫環道:“你今晚好好伺候老爺。”她知道聶中輕和兒子現在的情形,所以不敢為這種事貿然去找她。
丫環羞赧地看向成飛睿,能做老爺的通房丫環是她的福分,便福下道:“是,老夫人。”
成飛睿赤紅的目光驟冷,抓著傷口的手一用力,本來已經停止的血再度流出來,沉聲道:“不需要……”他話到一半停住,感覺到體內的火全往下腹的脹痛處而去。而冰水隨著體溫度升高,冰水此時竟不再起作用。
“睿兒……”現在可不是倔強的時候。
“出去……都出去。”成飛睿拍打著冰水吼道,**的肌膚上可見青筋因隱忍而暴漲,仿佛快衝破血管。
“好,別激動,我們現在就出去。”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成老夫人緊抓住胸前的衣襟,心痛得無以複加,心如刀割。卻不敢再留下來刺激他,帶著丫環和大夫等人出去了。
到了門口,成老夫人憂心如焚地看了眼房內,才轉頭對大夫問道:“敢問大夫,可還有別的辦法?”
“沒有辦法,除了……就隻有忍,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此藥藥性太強,很可能會要人命。
“生命危險?”成老夫人緊抓住胸前的衣襟,就怕自己承受不了這個打擊,她現在還不能倒下去。
在他人也倒抽了口氣。
不行,她不能任由事情這樣下去,“大夫,請你今晚留下,若是有什麽情況也好處理。”
“是,老夫人。”大夫躬身道。
成老夫人帶著成二老夫人和丫環匆匆離去。
眼見成老夫人和大夫一前一後的進了院子,往成飛睿處去,因著莊雅的事,負責守院門的仆役現在對於出入的人更是小心在意,所以見此情形,他們便找上了正在聶中輕處的蘇軒。
蘇軒等人從成飛睿的房裏出來後,就到了聶中輕這。但眾人都很有默契地沒有提及成飛睿是否中毒一事,隻是純粹閑聊。
雖然蘇軒和聶子一對於成飛睿說的沒事心中存疑,依然沒有說出來的意思。
仆役對在場的人躬身行禮後,這才看向蘇軒道:“公子,成老夫人和一個大夫前後進了院子,往成公子廂房去了。”
聞言,聶中輕微不可見地僵了下,對青衣道:“帶蛹蛹進去。”
青衣頷首,過來把聶子幟帶走,聶子幟雖然想留下來,但看到母親臉上不容反駁的神色,還是依言進了內室。
其他人也是麵有詫異。
看來定是出事了,蘇軒不由一問:“可知是什麽事?”
“小的不知,隻看到他們進了成公子的廂房。”他們不能走進去,隻好來向公子稟報。
“嗯,你下去吧。”
仆役應聲下去。
一時,房內頓時靜了下來,氣氛有些沉悶。
一會兒,聶子一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道:“該不會是莊雅下的毒發作了吧?”不然他想不出還有什麽事。
“除了這個,還能有別的嗎?”蘇軒斜睨他一眼。
“那我們要不要去看看?”先不說輕兒和成飛睿的關係,自己等人還借住在成府呢?夜傾城詢問地望向在場的人。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都望向聶中輕。
聶中輕心中有些沉重,卻還是平淡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若真的是中毒,她不是大夫,又何必添亂?
江若雪看了眼姑娘,此時此刻她自然是不會去的。
蘇軒、聶子一和夜傾城三人隻好去看看,總比在這裏瞎猜來得好。
誰知三人剛出了房門,卻見到成老夫人她們正往這邊來。
“看來我們是不用去了。”聶子一挑眉看向前方,成老夫人的到來必會為他們解惑的。
聽到他的話中話,正要屋裏的聶中輕詢問地望向他。
“成老夫人來了。”她此時前來,定是有要事吧?
她?隻是心中卻不由自主的猜測,她的到來是否與成飛睿有關。聶中輕心中疑惑於成老夫人的到來,但相信很快的就可以知道她的來意了。
“我們回去吧。”他們用不著站在這裏歡迎貴客吧?蘇軒含笑道。
三人回到房中,才剛坐下,成老夫人便到了門口。一進來,成老夫人看了看在屋裏的人,猶疑了下便道:“聶姑娘,可否跟我走一趟?”說著,眼裏有著明顯的哀求。
“成老夫人有什麽事就說吧。”聶中輕依然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輕啜了口,並沒有要站起來的意思。
成老夫人心急如焚,知道唯有說出來了,“雅兒果真下了藥,大夫說是……”想到那詞,成老夫人有些難以啟齒。但一想到兒子的處境,一咬牙還是道:“**。”
**?聶中輕愣住了,原來莊雅打的是這主意。再想到周清俏曾經也用過此方法,不過被自己誤喝了。不是說古代的女子極重禮教嗎?為什麽她卻總碰到有人用這些藥物?
蘇軒和聶子一等人頓時無言以對。
“既然是**,成老夫人找人解就行了,叫我走一趟是何意?”多少猜出一點的聶中輕心微沉,臉上卻不動聲色道。
“我……提過了,睿兒把我們趕了出來。聶姑娘,現在就隻有你才能救睿兒了。”她本不想打擾她,但睿兒的情況也不容她猶疑。
聶中輕微微扯了下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沒想到小女子還有充當解藥的作用。”就因為成飛睿不願意,所以她們才來找自己,可惜要讓她們失望了,她不會讓自己變成他人的解藥。
其他人也是沉了臉,成飛睿中了**就要輕兒去解,這是何道理?
“我……聶姑娘,我知道這是強人所難,但……”成老夫人也知道自己理虧,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睿兒有事啊!
“既然知道是強人所難,那就不要這麽做。”對於成飛睿為何不願意,聶中輕不讓自己多想。
“聶姑娘,我求你了。”成老夫人跪倒在地,眼底沒有屈辱,隻有為人母的擔憂。
成二老夫人眼淚早已流出,卻沒有說什麽,隻是跟著跪下。
“老夫人,二老夫人。”跟來的丫環驚呼。
聶中輕驚得站起來,心中微慌,難道他真的這麽危險嗎?讓得二位老夫人跪求,但她隨即鎮定下來,深呼了口氣,舉步走向內室,邊道:“老夫人請回吧。小女子要歇下了,明兒還要早起趕路。”
成老夫人望著她決絕的背影,頭猛磕地麵,“聶姑娘,他快撐不住了,大夫說會有生命危險。隻要你願意救睿兒,就算要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成二老夫人也跟著磕頭,才片刻,姐妹倆的額頭已見血。
丫環們早已淚如雨下,卻不知該如何做才好,隻能跟著跪下。
蘇軒和聶子一等人驚愕地看著跪了一地的人,這算是逼良為娼嗎?呃,應該說是逼人為藥才對。
生命危險嗎?聶中輕的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心猛然抽痛了下,閉了閉眼,最後隻道:“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馬,相信成府多的是願意為他解藥的女子,成老夫人還是挑個送進去吧。”隻要有女人他就死不了。她們說她狠心也好,無情冷血也好,她都不會因此而妥協。
沒用的,睿兒不會要的。成老夫人眼淚縱橫而出,沉痛道:“我知道我們成府對不起你,深深的傷害過你,但那都是我的錯。睿兒……睿兒他愛你啊!求你看在和睿兒往日的情分上,幫……”
“別說了。”為何要提起當年的情分來揭她的傷疤,她難道忘了自己受的傷了嗎?聶中輕猝然打斷老夫人的話,眼底閃過一絲傷痛,“他的愛……我要不起。”說完,不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就走進了內室。
看著她進了內室,成老夫人無力地坐倒在地。心中的悔恨自責深深的折磨著她,都是她才會變成這樣。
“成老夫人還是回去吧。”聶子一說著便走了出去。
蘇軒和夜傾城也相攜離開。
留下她們,丫環們忙上前把二位老夫人扶起來。
“姐,我們還是回去另想辦法吧?睿兒現在也不知怎樣了?”成二老夫人愁眉緊鎖。
成老夫人這才驚醒過來,沒錯,她還得回去看看睿兒怎麽樣了。她邁出腳步,蹣跚的背影更顯蒼老了。
回到成飛睿的房門前,成老夫人問道:“老爺怎麽樣了?”
書憨搖搖頭,才剛剛進去看過的他臉色白得嚇人,“老爺……老夫人,小的擔心老爺會熬不過來。”
成老夫人心一沉,突然下定決心地對身邊的丫環道:“若是你們誰願意進去盡自己所能幫老爺,即使老爺不願收她為妾,事成後我也保她從此榮華富貴。”隻要能保住他的命,就算他會恨自己一輩子也無所謂。
丫環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心動,但想起老爺剛才堅定的樣子,這任務可不容易達成,都有些猶疑不決。
“婢子願意。”剛才被老夫人指定伺候成飛睿的清秀丫環紅著臉站出來道。她不隻是貪圖榮華富貴,還有對老爺的一絲絲戀慕之情讓她甘心獻身。在這時代,丫環愛主子已經是很常見的事了,這個丫環正是其中之一。
“好,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