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文也是特意提到自己是個通判好取信於人的,要知官雖小,但能做通判的人人品可不是一般的官可比的。
對此,周老爺這比兒子大多的官不但不責怪他拿官壓人,反而讚賞地點點頭,要知想拿官職來壓人,也是要壓對場合的。
這下就連溫大老爺也不再多言,就怕說多錯多,隻是看向成夫人的眼神轉為了冰冷。
成夫人的心沉到了穀底,事情到了這一步,是真的無法挽回了。
看到這種情況,成二夫人再也顧不得其他了,急道:“大哥,你不要相信他們,那個也許是周小姐在回去的半路上買的呢?周少爺也許是為了幫自己的妹妹,所以才……”
蘇軒嘲諷地望了她一眼,這種話她也說得出來。
眾人也一致以鄙夷的眼神望向她,他們對她可是失望到了極點。
“夠了,你大姐已經夠讓人失望的了,沒想到連你也這樣,你們姐妹真是丟盡了我們溫家的臉。”溫大老爺喝道。
成二夫人這才定下心神,當她見到大廳的人都用鄙視的眼神看她時,嚇得強撐的一股勇氣一下子泄了氣,重新軟倒在椅子上。
坐在她一旁的成可嬌道:“娘,大娘的事您就別管了。”她就管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自己的兩個女兒想想啊!怎麽可以這麽衝動?
“大姐待我不薄,我是不會丟下她不管的。”成二夫人對女兒斥道。
“你就不要管她們的事了,這事指不定你娘也有一份呢?”成可嬌的夫君斥道。
嚇得成可嬌不敢多言,夫君的猜測也正是她所擔心的,因此不也再惹夫君生氣,以免他為了大娘和娘的事她們休了自己。
成三姨娘和成可人卻是失望地望著成夫人他們。
令眾人意外的是成飛睿沒再說話,低著的頭不知在想些什麽,被自己的親人這樣設計,他心裏定是很難過,因此沒人敢出聲打擾他。
“那輕兒姐姐被陷害之後……”怎麽樣了?周清俏抖著微微有些泛白的唇道,她現在隻擔心輕兒姐姐有沒有因此受到傷害。
聽到她的問話,眾人的視線又回到了正題上,一齊望向應該最清楚事情來龍去脈的丫環——采兒。
“少爺徹底崩潰了,這種種‘事實’讓他不得不相信姑娘的確不貞,他當晚來到何居找姑娘算賬,姑娘因此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整整昏睡了三、四天。”想起那晚的情形,采兒到現在還是很後怕。但卻不明說是什麽樣的傷害,畢竟這事太過羞恥了,她說不出口。
眾人大驚,到底是怎樣的傷害可以令一個人昏睡三、四天不醒來。
成三姨娘則是了然地望著成飛睿,難怪輕兒會遭受如此對待,原來是這樣,其實她可以體諒睿兒當時的心情。
成可人則是低下了頭,今兒的事令她心裏好像壓了塊大石一樣沉重,自己的親人害得中輕姐姐這麽慘的事實,讓她此時連呼吸都覺得這裏的空氣讓人窒息。
蘇軒臉色鐵青,咬牙道:“後來呢?”
“後來姑娘還是醒了過來,而從頭到尾都沒來看過姑娘一眼的少爺卻在那天出現了,同時也在那天軟禁了她,不過,在那之後就再也沒來看過她了,直到……嗚……”說到這裏,采兒忽然趴在地上哭了起來。胎兒雖然保住了,可姑娘也的的確確是受傷了,采兒知道她的心傷得很重。
“直到什麽?”蘇軒急道,看見采兒的樣子,那天定是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
猜測采兒說的正是胎兒一事,周老爺夫婦擔憂地望了周清俏一眼,就怕她承受不了這個打擊。
突然“砰”的一聲,眾人的目光尋聲望去,不由驚愕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隻見成飛睿不知何時從椅子上跪倒在地,一滴滴的水液濕了他麵前的地板,雖看不見他此時的神色,卻知道他——哭了。到底是什麽樣的事可以讓一個大男人當眾流淚,眾人不解,可是知情的人卻是清清楚楚。
成夫人和成二夫人麵麵相覷,眼裏同樣有著一絲的恐懼,睿兒的樣子讓她們害怕,從小到大她們從沒見過他這麽傷心。她們本以為等他和莊雅有了自己的孩兒後,就算是知道了這事,也不至於太過悲傷,可是計劃往往趕不上變化,蘇軒和周清俏的到來讓一切提前攤開了。
蘇軒和周清俏對視一眼,兩人的眼裏都有著害怕,到底出了什麽事。
蘇軒忍無可忍地上前,抓住成飛睿的前襟把他從地上揪起來,喝道:“你到底對輕兒做了什麽?”
“我殺了自己的親骨肉,殺了和她的孩兒。”想起自己的親骨肉,想起她仿佛沒有靈魂的笑,想起她毫不猶疑地喝下打胎藥,原來她已經對自己這麽失望了嗎?失望到不要他,不爭取留下他們的骨肉。是自己傷透了她的心,該死是是自己啊!成飛睿此時如萬箭穿心,痛不欲生。
聞言,蘇軒怒紅了眼,吼道:“你這渾蛋。”他眼睛赤紅地一拳揮向成飛睿,把他揍倒在地上。
“嗚……”周清俏不敢相信地用手捂住嘴,而一直沒停過的眼淚此時更是一發不收拾地流個不停。
對此事一知半解的成三姨娘和成可人也是瞪大了眼,眼裏有著對此事的驚懼。
就連在場的夫人小姐們也是忍不住流出淚來,沒想到這一連串的事卻害慘了一個無辜的女子和一個沒出生的胎兒,這……於心何忍?她們雖然不敢說自己沒有虧心事,卻無論如何也不會狠毒至此。
而周老爺等一夥大男人當然不會像女人們那樣當眾流淚,可也是鼻子有些酸楚,她隻是離開已經算好的了,一個年輕女子要有多大的毅力才不至於在經曆了這麽多事後還能不尋死。
就連溫大老爺也是目光一沉,他沉著臉嚴肅地望向成夫人,要是此事當真是她做的,那麽溫府從此就再也沒有這麽一個人。
成夫人和成二夫人心裏也有著不舍,畢竟那可是她們的孫兒。
成飛睿摔倒在地,蘇軒還是不能解恨,上前又踹了他兩腳,要不是周清文及時上前拉住他,說不定成飛睿會在此時死在他的手上。
“你冷靜點。”周清文架著蘇軒道,出了這種事,誰都會氣憤
等蘇軒被周清文拉開
成飛睿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成夫人等人忙上前,想看看他有沒有事。但不等他們接近,成飛睿已從地上爬起來。
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絲,抬起的頭已經恢複了冷靜,他不能崩潰,他還有事要做,他目光凜冽地望向溫忠等人,那冰冷狠絕的眼神讓得他們害怕不敢逼視。
“來人,把他們全都送到官府,罪名是謀財害命。”他要讓他們永無翻身之日。
“是。”在一旁的仆役應上前,就要把溫忠他們和采兒那幾個帶走。
溫忠大驚,不由求助地望向成夫人,道:“夫人。”
溫掌櫃和那仆役也嚇得大叫:“夫人救命啊!小的可都是聽您的命令行事的而已,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他們可不想死啊!
成夫人很想保持沉默,但周圍的視線都因溫忠他們的求饒而射向她,等待著看她是會救人,還是自私地自保,讓她就算想繼續保持沉默也不行了,她猶疑地望著成飛睿道:“睿兒,溫忠他們根本就沒有謀財害命,怎麽能這麽……”
“娘。”成飛睿突然轉頭望著成夫人,那冰冷的眼神絲毫沒變,道:“您生我養我,卻也親手毀了我,毀了輕兒和腹中孩兒,但身為兒子的我不能對您怎樣,但您怎麽還會認為自己保得住他們?”成飛睿對已經她再也無法生出一絲絲的親情。
看到他冰冷的眼神,聽著他絕情的話,成夫人心痛如絞,她果然是親手把自己和睿兒的母子之情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