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回去吧。聶姑娘定是想到我們會到這來等著,想來今兒是不會走的了。”成棋望著在冷天站了一夜,身上仿佛罩了一層薄冰的成飛睿道,少爺這個樣子必須回去洗個熱水澡。

不理會成棋的勸說,成飛睿緊盯著望著城門進出的人群,就怕一眨眼,就錯過了她。

書憨也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突然,成飛睿的眼眸一閃,緊盯著城門的某外,發現他的異樣,成棋和書憨也把頭轉向城門。

隻見一抹刺眼的白正從城門口的方向騎著一匹白馬往這邊來,那抹白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刺目三分。

“蘇公子?”書憨喃喃念道,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這麽快就來了,他擔心地望向自家少爺,卻發現他此時沒有怒火,隻是木然地望著蘇軒。

“他是誰?”成棋望著那抹白,問著書憨道。

“他就是蘇軒,蘇公子。”書憨道

“是他?”成棋驚訝地瞪大眼,他就是聶姑娘的“奸夫”?成棋已在昨晚問了書憨事情的經過,書憨知道他是擔心少爺,因此也就不再隱瞞。隻是成棋怎麽也沒想到對方竟也這麽出色,比起自家的少爺毫不遜色。

蘇軒也看到了成飛睿,為了知道聶中輕的情況,蘇軒策馬上前,皺眉望著成飛睿總覺得他今兒有些怪異,但他現在沒心思管這些,道:“輕兒呢?”

他一回南方找到姐姐,本來想再次把她帶走的,但那個人也在,為了怕他和那人起衝突,姐姐最後選擇了留在那,他也因心裏想著輕兒的事,因此匆匆忙忙的再次上路,沒想以才一進城門,就看到成飛睿。

成飛睿還是不語,他重新把視線轉向人群,現在最重要的是輕兒,其他的都已經不重要了。

蘇軒跳下馬,走到成飛睿跟前,不走近不知,一走近他才看清楚成飛睿現在有多狼狽,頭發微微有些淩亂,臉上神色憔悴,眼睛也布滿紅絲。看見他不再有敵意,不,可以說是根本就當他不存在,雙眼不斷地在人群中搜索,似乎在尋找什麽。

他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大聲問道:“我在問你話,沒聽到嗎?輕兒呢?”

成飛睿這才望向蘇軒,雙眼無神道:“輕兒……她走了,她離開我了。”連告別都沒有。

蘇軒大驚,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抓著他的衣領一緊,道:“你說輕兒走了,她去哪了?”

成棋和書憨愣住了,沒想到他一上來就這麽粗暴。

成飛睿的臉因蘇軒的衣領的收緊,而微微有些呼吸困難起來,他的臉漲得通紅,可是卻一點反抗的意思也沒有,有如一具缺少靈魂的軀殼任由他擺弄。

成棋和書憨這才回過神來,忙上前拉著蘇軒的手道:“蘇公子,請放開我家少爺。”

蘇軒畢竟是學武之人,又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被他們拉開,雙手還是緊緊地抓著成飛睿的衣領,眼睛一轉,這才看到成飛睿藍色披風下穿的竟是一身大紅喜袍,不由再度驚道:“你成親了?”那新娘是誰?難道當初的事真的像自己所顧慮的那樣根本沒有查清,新娘不是輕兒,不然,他為什麽說輕兒走了?

“是的,我和別人成親了,輕兒走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當初為什麽要來皇城?為什麽要做出那種事?你們為什麽……要背叛我?要不是你的到來,我和輕兒會很幸福。”成飛睿悲痛欲絕的嘶吼,猶如受傷的野獸般。

“你這渾蛋。”忍無可忍的蘇軒一拳揮向成飛睿痛苦的臉。

成飛睿也因此脫離了他的手,被揍得摔倒在地,嘴角微微有些血絲滲出,可想而知蘇軒這一拳有多重。

“少爺。”書憨大叫著上前扶起他。

“這位公子,要是你再這樣,我們就要報官捉你了。”成棋也上前看了自家少爺一眼,見他嘴角有血,不由對蘇軒怒道。

不理會成棋的威脅,但蘇軒也沒再上前,他望著狼狽的成飛睿冷道:“你沒能力查清事情的真相,逼走了輕兒,還敢說這種話。”早知如此,當然就該把她強行帶走,而不是留下她一個人麵對這一切。想著輕兒這些天定是受了許多苦,蘇軒的眼眶不禁有些微紅。

“你以為我沒查嗎?可輕兒說的那位周小姐根本就是早一天就走了。要是你們真沒什麽,她為什麽要說謊?”成飛睿吼道。

“輕兒沒有說謊,說謊的是你的人。”壓下激動的情緒,蘇軒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走向自己的馬,現在沒時間和他說這些了,他還要到柔軒齋問一下輕兒有沒有到那去,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他還是要去看一下才能放心。但輕兒要是有心躲開成飛睿,就不會選擇在此時出城。

“不會的。”成飛睿喃喃道,雖然蘇軒神情認真,可卻下意識地不願相信,不願相信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不願相信自己錯信了家裏的下人。

翻身上馬,蘇軒嗤笑地望了他一眼,道:“是不是是你的事?既然你沒能力查清楚,這件事我自會查,絕不讓輕兒背此通奸的罪名。”說完,便駕馬直奔柔軒齋而去。

成棋深思地望著蘇軒離去的背影,他不像是說假的,要真是像他說的那像,那少爺怎麽受得了。

蘇軒到了柔軒齋,見到李掌櫃劈頭就問:“輕兒來過這了嗎?”

“沒有。”見他神色焦急,李掌櫃也不多說費話直言道。

聞言,蘇軒臉一沉道:“李掌櫃,把柔軒齋和茶樓暫時關了,讓所有的人都出去找輕兒。”說完,轉身就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又停下來,轉身對李掌櫃道:“柔軒齋還是暫時不要關,就留下一兩個人在這看著,要是輕兒有來這或是有什麽消息送到,也好有個人在。”

“是,公子。”李掌櫃躬身應道。

蘇軒這才翻身上馬,離開了柔軒齋。

李掌櫃望著他匆匆而來,又匆匆而走的背影,歎道:“以公子的個性,看來此事他定不會善罷甘休。”

蘇軒也不急著去找聶中輕,因為他知道她若是有心想藏匿起來,就不會輕易讓他找到,因此他抱著僥幸的心理直奔賓至如歸客棧,誰知一進客棧他一眼就看見了那記憶中那有些熟悉的店小二,他有些驚訝地走進去。

店小二一看見他,馬上就迎了上去,招呼道:“公子裏麵請。”

蘇軒也不走,挑眉試探性地道:“小二,你還記不記得兩、三個月前曾有一位姐帶著兩個丫環住進來的事?”記得輕兒說過小二當著她麵撒謊,看這小二麵熟得很,隻是有可能嗎?害輕兒的人竟然還容許他繼續待在這,因此蘇軒才會出言試探。

蘇軒沒認錯,這店小二正是當初當著聶中輕的麵說謊的那個,前兩天剛銷假回來工作,蘇軒話聲一落,店小二的臉色便微不可見地頓了下,快速地打量了蘇軒一下,也許是他那身白衣太顯眼了,因此店小二雖不記得他的麵容,卻隱約想起有這麽一位公子和那幾位小姐在一起的事。隨即笑道:“公子說笑,這進進出出的這麽多人,小的哪記得住?”店小二不敢說自己請假的事,就怕蘇軒起疑。

緊盯著他看的蘇軒當然不會錯過他神色之間的變化,現在他敢肯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這店小二,不想和他多羅嗦,蘇軒上前一步,提起他後衣領就走。

店小二嚇得大叫,“你想做什麽?快放開我,不然我就要報官了。”

“客官有話好說。”掌櫃的也忙從櫃台裏走出來,但見蘇軒沉著張臉,他也不敢上前阻止。

蘇軒一言不發地把他丟上馬背,讓他趴在上麵,自己緊跟著翻身上去,輕踢了一下馬用時,記它小跑起來,怕摔下馬,嚇得店小二一時間隻能緊貼在其上,無心再吵鬧。

客棧裏的客人沒能反應過來的隻能愣愣地望著絕塵而去的他們。

且說自從蘇軒走後,成飛睿沉默地又站了一會,才抬頭望著成棋道:“棋叔,你留下,要是看到她,無論用什麽手段都要留下她。”

“少爺,您這是要到哪去?”成棋愣了下,剛才不管他和書憨怎麽勸,少爺就是不離開,現在怎麽主動要求自己在這看著了。

“我要回成府一趟。”他要問清楚壽仔他們。

成棋欲言又止地望著成飛睿,他知道少爺是想回去查問聶姑娘的事,可他擔心啊!因為無論結果如何,少爺還是會心碎。但他也知道少爺決定的事是不會更改的,隻好道:“少爺放心去吧,小的定會仔細查看過往的路人的。”

成飛睿默默地點點頭,就往回走去。

成府大門前,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那裏,從裏麵走出一位小姐和兩個丫環,她們抬頭望著門前的大紅燈籠,眼眶都是一紅,沒想到都這麽趕路了,還是晚了一步,來人正是周清俏和她的兩個丫環。

她們是從南門進來的,可是在城門的成飛睿等人隻顧著看出去的人,對進來的這輛在皇城很平凡的馬車毫不在意,因此周清俏的到來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