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幹爹相救(一)

昨日裏頭,鳳月讓驚鴻從暗格中找出方子,讓人照著做,驚鴻也不敢懈怠,回去就找人連夜按照鳳月的方子做了出來。

說來鳳月的方子也奇特,他們找了鳳傾閣最好的火器師傅,努力了一夜的時間,都沒有完全做好,愣是研究了很久很久,才勉強做出來一個,到了今兒下午的時候,才完全做出了個像樣的東西。

“師傅,這東西是做什麽用的?”驚鴻從火器師傅的手裏拿過他手裏的球狀物體,他實在是看不懂這些是什麽,一格一格的紋路,上邊還有一根芯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怪異的東西。

在東辰是沒有火器師傅的,這些人都是鳳月暗地裏培養的,隱蔽的放在鳳傾閣最深處的機構,隻有少數幾個人才知道它才存在,裏麵雖然總不時的有些東西做出來,但總也是鳳月一個人在掌管,今兒也是驚鴻第一次到這個裏麵來,裏麵稀奇古怪的東西,已經讓他驚訝了,現在這個東西,更加讓他不得其所的厲害。

驚雨接過驚鴻手上的東西,端詳了一番之後,同樣的覺得奇怪,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還是第一次見,不免跟在驚鴻的身後附和到:“是啊,這黑色的球球到底是管什麽用的?”

雷洪笑著看著他們兩個,別說是他們了,就是他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麽樣的威力,自打鳳月把他招進來培訓開始,他摸得所有的東西裏頭,都有硝石和硫磺,大致的原理是一樣的,所以他可以猜測到這東西基本上是做什麽的。

“我想我大概知道這是做什麽用的。”雷洪拉著他們走的遠了一些,一直走到了鳳傾閣後山一處空曠的地方,又是讓他們離自己遠遠的,“你們兩位堂主避開的遠一些,等下我點燃這芯子,你們就趕緊把自己的耳朵堵住,別被震著了。”

“師傅,我們幹什麽要走的這麽遠啊,還有,為什麽要捂住耳朵啊?”驚雨趴在驚鴻的肩膀上,好奇的問著雷洪。

“要是我們剛才真的在院子裏麵,等主子回來,估摸著,我們幾個不是沒命了,就是徹底沒了月錢。”雷洪聳了聳肩,一手拿著火把,作勢就要去點燃那芯子,“至於為什麽要捂住耳朵,等下你們就明白了,趕緊的,退遠點!”

雷洪間他們兩兄弟還是有些好奇的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立馬嚴肅起來,喝令他們往後退一步,雷洪之前就是做山寨頭子出聲的,他這一聲喝令,還是幾分的威懾力度的。

這平日裏邊兒,雷洪和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挺好的,除了避談彼此之間的工作之外,也是有說有笑的,但真要論起來,雷洪在鳳傾閣的身份是比他們還要高一些的,他忽然間這樣子有威嚴的樣子,倒也真是讓他們嚇著了,楞楞點了點頭,他們趕忙的朝後退了幾步。

在看到他們推到足夠遠的安全位置之後,雷洪立刻點燃了芯子,一手迅速的將手上的黑球丟到了遠處的湖水中,隻消片刻的功夫,中聽到碰得一聲巨響,河麵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水花,直掀起了十幾米之高的水柱,還有不少的魚翻騰出來,激蕩起來的衝擊力,讓周圍的山巒都有些顫抖。

“驚……驚鴻……你看見沒有,這東西的威力竟然有這麽大,實在是……”驚雨看著眼前的情景,已經目瞪口呆的不知道要說什麽了,要是他們剛才沒有從裏麵出來的話,鳳傾閣估計早就已經被毀壞了大半了,要是主子回來見到的話,估摸著會把他們弄死也說不準。

驚雨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東西,而且威力竟然這樣的大,實在是太恐怖了,他們主子怎麽連這種東西都做的出來,他好像更加的敬佩主子了。

驚鴻站在一邊,當然不知道要怎麽去回答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他大概明白了昨天晚上鳳月說的烤魚的話題是怎麽回事了,但這不是烤魚的問題吧,這東西的威力這麽大,在水裏邊兒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可說不準,要是把鳳月也給傷到,也怎麽好?

“雷洪師傅,我問你,這東西擱到水裏頭的威力能夠炸開精鐵做的牢籠嗎?”驚鴻想起昨天晚上給鳳月送吃的時候,自己抓著那牢籠外圍的感覺,很明顯的就可以感受到,那鐵質的牢籠不是一邊的堅硬,在水底下那麽大的濕氣當中,還能夠做到纖塵不染,恐怕必然是精鐵或者比精鐵更加好的材料。

雖然說這東西是鳳月吩咐驚鴻回來做的,但是現在他自己都覺得這實在是太危險了一些,正好雷洪是專門研究這方麵東西的,也是鳳傾閣中人,他就把鳳月附近的情況照舊了雷洪一說。

雷洪研究火器已經有一年的時間了,雖然說並不很長,但他的天賦很好,在加上經常在後山試練,多少對火器的殺傷力度是有些了解的,他沉思片刻之後開口,“能,要是精鐵的話,可以傷出個口子來,玄鐵就說不準了,但按照你的說法,主子所處的位置被擱在了河水當中的密閉空間當中,你們必然要先把外圍的東西啊炸開,這樣一來的話,喝水就會倒灌到主子的牢籠裏麵,砸碎的物品也會四處飛走,濺到主子的周圍也是極為有可能的,如果是精鐵,主子尚可有生還的可能性,但若是玄鐵的話……”

雷轟呢欲言又止,他的話不說大家都明白,要是換了玄鐵,必然大量河水夾雜這碎片一起像鳳月衝擊過去,那強勁的力道,止不好就會傷害到鳳月,她之前隻是在缺少空氣的空間裏,按照鳳月的武功修為,尚能支持一段時間,但要是被喝水湮沒,而鳳月又出不來的話,那情況就危急的厲害了。

“說實話,主子的這個方案,我不是很讚同,實在是太冒險了一點。”雷洪沉吟出聲,他大致上猜到了鳳月的計劃,也一直都知道,鳳月做事一向都是大膽的,但這次的賭注未免也太大膽了一些,在沒有確定牢籠是玄鐵還是精鐵的情況下,就決定用上火器,太過冒險。

如果硬要給個程度的話,說鳳月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險也是不為過的,萬一成功了,真的是命運之神眷顧,如果失敗了,他們的主子就真的是連屍首都要找不回來了,而他們在場的三個人,都是間接的幫凶。

鳳月這次賭得實在是忒大發了一些,驚鴻和驚雨兩兄弟也在一邊點頭,覺得雷洪的話很有道理,這件事情,他們萬萬是不能做出來的,要讓他們拿著主子的命去冒險和天賭,他們真的沒有法子。

“要不,我們等下別去了,主子等不到我們,自然……”

驚鴻白了一眼驚雨,“你這什麽爛點子,初一十五的,你總歸是要見主子,而且,主子我們也還是要救的,現在這個法子行不通,也隻要另外想辦法了,今日裏,你我在去那牢籠的外圍看看,試試看摸到源頭有沒有機關什麽的。”

“嗯,做了總比什麽都不做,在一邊幹看著的好。”驚雨讚同的點了點,驚鴻說的不錯,他們至少得做些努力才好。

“那倒也是未必,主子的方法你們也別完全急著否定。”雷洪見他們兩兄弟都快抱在一起哭了,無奈的聳肩看著他們,這還沒有到那麽悲觀的時候好嗎?

“怎麽說,你剛才不都分析過了嗎,那麽危險,難道要眼睜睜的看著主子和那群魚一起魂歸九天嗎?”驚雨回過頭去,惡狠狠的盯著雷洪。

“我怎麽記得,我說過的是玄鐵的話,就真的危險了?”對上驚雨不帶善意的眼神,雷洪反倒是相當的淡定,在一邊清理著剛才點燃火器留下的殘渣。

驚鴻立刻上前一步,“雷洪師傅的意思是?”

雷洪點了點頭,從袖子裏麵掏出一把小匕首,外觀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隻是有一隻狼紋的圖騰,驚鴻的眼眸一亮,抬頭看著雷洪,他卻沒有做出什麽舉動,隻是緩緩開口,“這匕首是由天落隕星所鑄成的,無堅不摧、削發如泥,你切去試試那牢籠,如果是玄鐵的話,同樣材質的匕首,是沒有辦法攻克的,那你就別行動,但要是相反的話,就行動吧。”

拇指輕輕一挑,匕首出了劍鞘,在陽光的照射下,那一卷寒刃精良無比,鏡麵似得劍身折射出閃亮的光芒,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生疼的,單單是看著那刀刃上在星星點點的光暈下,閃爍著的光芒,就知道這匕首確實是不簡單的。

驚鴻明白來了雷洪的意思,鄭重的點了點頭,將雷洪的匕首插在了自己的腰間,一臉堅定的衝著他保證,“放心,雷洪師傅,我一定會帶著主子和你的匕首,一起回來的。”

攝政王府那邊的氣氛並不是很好的,公子玉上次提醒姬陰,隻有三天的功夫,如今已經過去兩日,還剩下這最後的一天,姬陰的心裏,隱隱的有些不安起來。

他的麵前擱著一張大大的宣紙,上書的十六個字,正是那一日公子玉交代的十六個字,他至參透了一般,渭水之南,城郊之西,是沒有任何的難度的,城郊西邊兒的上善河在古時就是叫做渭水,但他自己曾經親自去看過,那裏並沒有什麽奇特的地方,和一般的河流一樣,該怎麽流淌,就怎麽流淌,沒有絲毫的問題。

至於極陰之北,星辰之東,姬陰怎麽都想不通這究竟是在說的什麽,他隻感覺到自己頭疼的厲害,不管他怎麽翻閱古籍,還是搜索著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的信息和資料,他都沒有能夠得出一個像樣的結果來。

距離公子玉說的最後一日越來越近了一些,姬陰心裏著急的厲害,他無力的閉上眼睛,卻是正好聽見開門的聲音,有人端了茶水進來,擱到他的手邊,他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但鼻尖卻是嗅到了芳香的花草味,帶著一點點的腥甜,卻又不是太過的,絲絲入扣,恰到好處。

“熙和。”姬陰淺淺的念出這個名字,怕是這王府中,找遍了都找不到如熙和這般,可以讓人瞬間寧靜下來的花茶。

“是我,爺,你要不要歇息一會子,不然的話,我怕你一直這麽想下去,小月兒沒救出來,你就先出問題了。”熙和揭了茶杯蓋給姬陰遞了過去,歪著腦袋看著他,“要是小月兒出來之後,看到自己的幹爹這個樣子,必然會心疼的。”

“她不會,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丫頭,本王即使在怎麽心煩,恐怕都討不到他半點的好。”姬陰抿了口茶,淡淡的說道,鳳月的小性子,他太清楚,一點一點的,算計著別人的時候,張狂的厲害,但對於自己不感興趣的東西,又避開的很遠很遠,而自己好像就恰恰在她不敢興趣的範圍裏頭。

“爺都沒試過,怎麽知道丫頭對爺沒興趣?”熙和將糕點拖進了,拿了快鳳梨酥擱到姬陰的手裏,“日久天長的,爺的心思總歸會讓小丫頭明白的,都在一點一點的心思裏頭。”

姬陰一聽熙和這話,心裏有有些不樂意了,聽著好像是自己巴巴的纏著小月兒一樣,他撇了撇嘴,連語調都不如平時那般的正常,“我能有什麽心思,總不過是義父對女兒的關懷而已。”

“好,是父女之情。”見他悶悶的吃完了一塊鳳梨酥,熙和又悄悄的遞上了一塊,“那也是有感情的,小月兒遲早會明白。”

“爺您也會明白的”熙和暗自在心裏麵補了一句,現在隻是種子剛剛萌芽的階段,沒有發覺也是正常的,那小幼苗終究有一天,會長成嬌豔的花朵的。

熙和推到一邊去,看著姬陰手邊上的那張宣紙,這幾天他都對著它看的快要看出一朵花兒來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什麽好的辦法。

“爺,不如您休息著,我給您講個府上的趣聞?”

心知熙和是好意,自己也不好推拒什麽,姬陰點了點頭,一手支著額頭假寐。

“爺,前兩天啊,東苑的丫頭掉了東西,冤枉是自己的小姐妹偷的,在王府裏麵鬧出了好大的動靜,竟然是鬧到了我這邊來,我也沒有法子,隻好趁著王府裏麵人手還不是太忙的時候,派著人把那小姐妹的房間搜了一遍,為了一證清白,我也把那告狀丫頭的房間搜了一邊,總不好讓人覺得我這是故意針對她那好姐妹似得,讓別人說了去,總歸是不好的,你說是也不是?”

熙和眯著眼睛跟著姬陰說著府院裏頭的家長裏短,很稀疏平常的小時,她能說的,不是佛經上的故事,也就就是這些了,姬陰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但他還是聽著,順帶著應道,“後來如何了?”

“後來啊,那小丫頭自己打水的時候,竟然把自己的珠釵給打了上來,原來啊,是她自己那天打水的時候,頭上的珠釵鬆了,掉進了裏頭,恰巧她又看到了她的小姐妹進出她的房間,就這樣懷疑起來了,您說說……”

“井裏頭!”姬陰的眼眸豁然的一亮,他一手拿起手上的宣紙,陰者,陽者的背麵,他一直以為是背陽的地方,卻完全沒有想到在水下,極陰之北,星辰之東,姬陰立刻站了起來,定了定自己的身子,看著熙和,表情有些激動。

從姬陰的表情上,熙和已經猜出了個大概,她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衝著姬陰前淺笑,“熙和祝王爺馬到成功。”

明白自己每一個表情的人,果然還是非熙和莫屬,姬陰瞧了熙和一眼,想起幾日前,聽風和自己說起的事情,不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看的熙和有些不知所措。

“改日去見見涼兒吧,即使父皇要你出家,但你畢竟還是本王的結發妻子,涼兒他也已經開始習得詩書了。”

果然還是關於涼兒的,熙和的身子一顫,明明已經不問世事這麽久,如今提起涼兒,她的心口竟然還是這般生生的疼。

“阿九,涼兒他一切,可……還安好?”

熙和的聲音很飄渺,虛弱無力的如同無根的浮萍一樣,飄蕩在空氣當中,若不是姬陰的內力極好,離著熙和又這般的近,他幾乎就要聽出到熙和的聲音。

阿九、阿九,這個稱呼,他是有多久沒有聽到了,自從四皇兄出事之後,就再也沒有人這樣稱呼過他,這讓姬陰的思緒也在一時之間,有些飄忽起來。

“算了,涼兒他不知道我的存在也好,反正熙和是個代發出家的人,早應當和這紅塵端了所有的念想。”熙和想著,卻又偏過頭去,狠心的說道。

“當年之事,你竟還是放不下,這對涼兒不公平。”

“爺,別說了,您對熙和恩同再造,所以熙和才會留在您的身邊輔助您,但這永遠不會改變熙和心中所想,當年的阿碧早就已經死在皇權更迭的戰役之中,涼兒,也沒有母親和父親。”熙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壓抑著內心的情緒,顯得痛苦異常。

姬陰知道,熙和不能在逼下去,他低歎了一聲,帶著聽風去了古時渭水所在之地。

“聽風,去到湖邊最北邊的地方,往下看看,這下麵是不是有什麽機關暗室之類的。”姬陰指了指最北邊的湖麵,冷聲下命令。

在一邊綁好了繩子之後,聽風一點一點的下到了水裏,等到一炷香之後,他才終於跳出了畫麵,一個箭步衝到了姬陰的身邊,“主子,確實有東西隔著,但屬下並沒有找到入口的地方,也沒有找到什麽機關之類的東西。”

看樣子,自己的猜想是正確的,星辰之東,東邊兒,是天狼星!

姬陰的眸子微斂,他一麵兒注視著天狼星,一麵兒跟著它走,一直走到了渭水最南邊的一顆大樹下,才停了下來,透過枝椏,正好是看到天狼星最佳的位置,將枝椏處的支點和天狼星所處的方位連成一點的話……

視線沿著軌跡慢慢的下移,正好碰上了底麵上的一處長了野花的草地,姬陰蹲下身子,一手探了過去,一點一點的摸索著,四下裏的泥土沒有任何的異常,他不由覺得,是不是自己的猜想錯了。

一手拔掉上麵的野花,他讓聽風向下挖了一些,好一會子,他聽到了聽風的驚呼聲,“主子,有,真的有東西!”

姬陰趕忙低下頭來,那下麵埋著的是一個精巧的小銅扣,很像是將抽屜倒插進了土地中一樣,朝著聽風點了點頭,他看著聽風一點一點將小銅扣拉了出來,中間確實藏著一把鑰匙,而小抽屜拉開之後,姬陰隱約可以看到隱藏自己更深處的鑰匙,這機關藏的,還真是有夠費盡心機的!

鑰匙對準了鎖眼,姬陰將裏頭唯一的一把鑰匙插了進去,輕輕的旋鈕了一下,他們跟前的那顆枯木樹立刻震動的厲害,須臾之後,就連附近的山川都跟著一起的震蕩,隻感覺震動的厲害,大地像是要列出一條縫隙出來一般。

好半天的功夫,等所有的震動都停止的時候,枯木數前出現了一個方形的塌方,處在外麵的姬陰隱約可以看到裏麵的火把正一支一支的自動燃氣,四處揚起的灰塵濺得人滿鼻子滿眼睛裏都是的,難受的厲害。

透過裏麵傳出來的微亮的光源,姬陰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最外麵的入口火把上麵,還沾染這不少的灰塵,結滿了蜘蛛網,這入口這麽難找,會這樣也沒有神什麽好奇怪的,他估摸這已經有很多人沒有來過這裏,開啟這個入口了。

“走,我們進去看看。”姬陰二話不說,就領著聽風走了進去。

這邊好容易被姬陰他們找到了真正進去的入口,那邊驚鴻他們已經抄著他們之前進來的小道到了鳳月這裏來,雖然無法得知怎麽出去,這裏的路線是怎麽樣的,但他們很肯定,這裏的地宮或者是密室,是不完整的,有一塊是殘缺不全的,而他們正是誤打誤撞,尋著鳳月的金葉子的聲音,歪打正著的進來的。

驚鴻來的第一件時間,就是拿出雷洪的匕首開始試這困著鳳月的牢籠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但愣是他怎麽使勁兒,都沒有辦法讓牢籠有任何的撼動,他多麽希望牢籠出現一絲的裂痕,這樣,他們家主子就有救了,但很可惜,牢籠很不給麵子沒有任何的撼動。

“驚鴻,你小子在那邊一直用到割啊割的幹什麽,雷洪的匕首再怎麽鋒利,也對不不了這千年的玄鐵啊!”鳳月仰頭看著驚鴻,這小子搞什麽,魔症了不成,一來她這裏,就把她晾在一邊,一個人拿著匕首砍著牢籠,這很好玩嗎,而且很吵好不好,已經嚴重的影響到了她想打個盹兒的心情了。

“主子,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讓我去做那東西,雷洪說,即使那玩意兒的威力再大,也是沒有法子震得碎玄鐵的,更何況,您這還是千年玄鐵,這不是在開玩笑嗎?”驚鴻很大條的看著鳳月,這樣的話,事情很嚴重的,為什麽主子都不跟他們說話,就這麽擅自拿著自己的命開玩笑呢?

“驚鴻,這裏麵的情況,隻能讓我賭上一賭了,你明白嗎?裏頭的空氣已經不足了,狗子是我施針才一直拖到了現在,而我自己的功夫底子再好,我也感覺自己的身子已經越來越乏力,除了這個冒險的法子,或可有用之外,我實在想不出其它的法子來。”鳳月抬頭朝著驚鴻淒然一笑,這裏頭的情況可是有些複雜的,就好像分分鍾有人在和他們搶著空氣似得,就是不願意給他們,讓他們的身子板越來越吃不消了。

“主子,你被這樣,我們一定會想到法子的。”驚鴻堅定的看著鳳月,但說話的時候,自己都顯得那麽的沒有自信,他嘴上說的好聽,世紀上,大家心知肚明,除非找到進來的地方,然後帶著鳳月離開,不然還真的就是沒有其它的辦法的,不是被餓死,就是被淹死,兩個選一個,總好過什麽都不選的好。

“驚鴻,你不是問過我,有沒有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嗎?”鳳月的右手擱在自己的右邊膝蓋骨上,忽然間抬眸看著驚鴻,話語裏麵竟然有著驚鴻都沒有看到過的無可奈何。

“有的。”鳳月的聲音很低,卻很真切,“我告訴你有的,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決絕不了的麻煩,這次就是,我明明知道是誰把握關來這裏的,但是我對罪魁禍首無可奈何,我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卻沒有一個保險的方法,這一次的禍患,甚至還是我自己招惹來得,隻是這一次我無力解決了。”

她鳳月兩世為人,都是團隊的領袖,但這也不代表她是萬能的,她也會有無可奈何的時候,這次,麵對自己的死亡,她沒有法子,前一世,麵對自己的隊友死在自己的麵前,她也一樣沒有法子,眼睜睜的看著,甚至為了自保,呆在一邊看著,死死的咬著唇角,知道咬破了,都不讓自己發生一丁點兒的聲音。

“主子,您別說這麽泄氣的話,您一定會沒有事情的,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您出去的。”驚鴻什麽時候看到過鳳月這樣憔悴的樣子了,瞬間感覺到,他們的主子好像經曆了滄海桑田一般。

救?拿什麽去救?

鳳月不在說話,打發了驚鴻上去,她一個人倚在牆背上,默默的感受著冰涼的氣氛,想起了前幾日晚上的移動小冰塊,和這兒的鐵門相比,果然還是姬陰那裏比較舒坦一些。

鳳月忽然間就笑了,是不是人到了將死的時候,對自己討厭的東西,就不會厭惡的那麽的厲害了,她竟然還開始有點懷念起姬陰拿貨的功效了,放在了平日裏,她斷然會覺得這很詭異,但是到了今時今日,她竟然失笑一聲,邊再也沒有多做任何的猜想。

“小月兒,小月兒!”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鳳月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她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姬陰的聲音,難道說,人真的在死之前,真的會回光返照一下,她竟然聽見了姬陰那變態的聲音。

鳳月的眼皮都沒有高興抬一下子,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她在心裏搖了搖頭,怎麽可能會是拿貨,她一定是幻聽了,一定是幻聽了!

“小月兒,我可算是找到你了,倒還真是不容易啊!”

玄鐵打造的牢籠,並沒有任何的鑰匙,它的頂部是敞開著的,高達五百米的距離,四處都是光滑的玄鐵打造的圍欄,輕功絕世的高手,都很難從這裏麵逃脫著飛到上邊去,更何況,這裏邊黑的可以,伸手不見五指的,就算是點了蠟燭,也隻能看到自己周圍的一星半點的光景,在底下的人,壓根就不會知道這上邊的情形。

悠長深邃的深淵上頭,傳來聽風詢問的聲音,本來就有些低沉的青年男子的聲音,因為幾百米幽深的距離,響徹著的回音和他自己的聲音層層疊加在一起,渾厚的厲害,聽起來就像是從冥界發出的聲音一樣,“主子,鳳小姐在下邊嗎?”

回了聽風一個響指做收拾,聽風趕緊的將繩子扔了下來,繩子並不是很長,隻有三百米出頭的長度,姬陰先用輕功將完全沒有一點基礎的狗子帶著飛了上去,用繩子將他的腰捆了個結實,才複又下到了最底下。

鳳月這丫頭還想還是睡著呢,在這樣的時候,這樣的空間裏麵,他倒也真是服了這個丫頭了,一把鳳月抱了起來,姬陰忽然間發覺,鳳月的身子不是一般的燙,儼然就是發燒的體溫,他一手趕緊覆在鳳月的額頭上,那溫度甚至可以灼傷他的肌膚。

這麽虛弱的小身子,原來她不是睡著了,而是昏迷了,姬陰摸著她臉上的溫度,有些不大忍心,心裏頭竟然生出了慢慢的擔心來,可他也沒有忘記一事情,一手抱著鳳月,他一手已經探上了鳳月的脈門,還是和上次一樣,平常的出奇。

鳳月現在人都昏迷了,整個人難受的在他的懷裏小貓哼似得輕吟著,這樣的虛弱的鳳月,是斷然做不了假的,看來,她真的隻是比平常的孩子多了幾分的算計和心思,確實是沒有任何的武功的,是他想的太多了。

“嗯,好涼,幹爹,是你嗎?”鳳月迷迷糊糊的呢喃著,“幹爹,月兒怕黑,這裏好黑好冷的!”

斷斷續續的話語,孩子純真稚嫩的語氣,姬陰感動的同時,卻是有在愧疚著自己當日裏麵,怎麽就是要緊抓這鳳月的這一點不放了,一直試探著,依照小丫頭的心思,自然是知道自己試探她的,所以她才會產生了反感,有了機會就逃跑,還不忘安排一出戲來讓他打消顧慮。

哎,自己堂堂一個大人,竟然咬著一個孩子不放,這又是怎麽了?

“乖,小月兒,幹爹帶你回家,好不好?”姬陰瞧著懷裏鳳月通紅的小臉蛋,委實是有些心疼的厲害,連聲音都軟得一塌糊塗。

回答姬陰的仍舊是鳳月貓兒哼一樣的小聲音,繩子被再一次的放下,上邊兒有傳來聽風的聲音,“主子,我已將拉著那少年上來了,您接著繩子帶著鳳小姐上來吧。”

姬陰會意,一手抱著鳳月,微微運氣,兩腳一蹬,他飛上上去,另一隻手去抓那被聽風扔下來的繩子,他將鳳月好好的護在自己的懷裏,生怕他在受了涼,上去的過程並不快,周圍也都是無盡的黑暗,使得姬陰根本沒有辦法發現,在黑暗中閃著精光的一雙眼眸,以及被她悄然打出體外的一根銀針。

幾百米的距離,一根銀針落在地上,根本就聽不出任何的響動。

鳳月的眼裏流光溢彩的,像個狐狸似得,剛才她模糊之間聽到了姬陰的聲音,後來等到他身上帶著龍涎香的寒氣逼近她的時候,她整個人就清醒了過來。

姬陰來救她,是鳳月沒有想到的,但她可沒忘了這貨可是一直都在試探自己,所以她故意用了一根銀針紮在了自己的衝穴裏頭,製造了自己發熱的假象,除了要姬陰良心發現,有那麽一丟丟的愧疚之外,鳳月更加希望這貨可以改過自新,從此以後不要在試探自己。

不過也虧得她多長了一個心眼,把自己的內力都隱藏了起來,今兒姬陰這小子,一邊看著可憐巴巴的她,竟然還一手探上了他的脈門,雖然最後,他一臉的愧疚,看的鳳月很滿意,但她心裏還是奄奄的不高興。

這次姬陰救她一次,又試探她一次,功過相抵,鳳月發現,姬陰在她心裏麵,還是那個讓她討厭的變態幹爹。

“主子!”

見到他們上來,聽風趕緊的上前來,一看被姬陰抱在懷裏的鳳月,整張小臉都是通紅通紅的,就知道是在底下受了涼,不等姬陰開口,他已經抱著狗子,在前麵開路。

走了不出三十步的距離,最前麵的一道拱形門上,忽然間落下了千斤重的鐵門,直壓得地上的塵土都飛揚起來,讓人頓時間嗆得厲害。

一道沉重的聲音之後,伴隨這得是一連竄沉重的聲音,這些都是鐵門落下來的聲音,一道沉重過一道,讓人的心裏都隱隱的不安起來,聽風警覺的靠近了姬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