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滑索體驗

小樣的,還沒有人理他了,怪隻怪這些家夥的笑點太高了一些,不是自己說這些話出來煞風景。

“那個啥,這俗話說的好啊,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啊。”鳳簫搓著自己的手,這天兒還真是越發的冷啊,說點什麽笑話來緩和一下氣氛都不行,真是連說話都難啊,也罷,也罷,人家不領情,他就不要這樣自討沒趣了,這無臉怪什麽的,他真是最討厭的。

“過牆梯?”皇後不屑一顧的倪了一眼鳳簫,“你們不可能有什麽東西可以威脅到我們母子的!”

唯一一個可以威脅的人,當年都已經被她親手鏟除了,凡是阻礙她兒子大好前程的,她都收拾了個幹淨,眼麵前,也隻剩下姬陰這夥人沒有解決了,還能有什麽籌碼來讓他們威脅他們母子的?

皇後對鳳簫的話不以為然,她實在是對自己當年的事情太有信心,也對自己關押著的姬涼兒十分的有信心,在她看來,那孩子的行徑無異於認賊作父,自己的父親當年慘死,母親又被鳳月逼著離開了攝政王府,本來,他是最該享有一切的人,如今,他所有的一切,都被姬陰這個父皇剝奪的一幹二淨,這樣一個人,實在沒有理由讓人不憎恨。

“話可不要說的這麽不是,我們可還什麽都沒有做呢,你怎麽就知道我們沒有其它的底牌了?”

這底牌可是相當的致命的,連帶著皇後在玉無垠心中的地位可都是會受到刺激的,皇後幹了什麽好事,他們老大可是全都準備一點兒也不少的給人家換回去,還真別說,這皇後做出來的事情,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愧對這個無臉怪的稱號,也是難怪她到現在都沒有一張臉了,這也是有原因的。

鳳月還有後招,這一點,姬陰當真是沒有想到的,他們都十分的清楚涼兒在皇後那裏,也商量過對策,那個時候,姬陰實在是沒有看出來自己的小妻子有什麽不一樣的,她當真有這麽一張可以撼動局麵的底牌嗎?

“放心吧,我們老大辦事,你放心。”

鑒於某人十分疑惑的眼神,鳳簫悄悄的走近姬陰,拍了拍他的胸脯給姬陰保證,他家那位玩起陰謀來,那絕對是各種高手,何況人家可還在那邊兒看著那一處好戲呢!

“底牌,你們還能有什麽底牌?”

“嘖嘖嘖,要不然怎麽說,這作孽的人鬼都是十分自大的看不到被人呢!”鳳簫相當嫌棄的品評了一番,“我跟你說,你這無臉怪自己都幹了什麽,我就不說了,等今兒把你們收拾了,那一遝一遝的證據,就可以把你下完獄在上刑,上完刑在下獄,無期加有期,直接把老底坐穿,我們的服務很貼心的,你就放心好了。”

按照他們老大的性子,皇後怎麽可能這樣輕易的放過,單單她肯放過,這億萬被蒙騙的百姓就不會放過她,西秦的朝臣就不會放過這個玩弄了他們數十年的無臉怪。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天家迫於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將皇後的事情壓下來,他們家老大有一句話說的好,這無臉怪的人皮一撕,誰還知道這到底是誰來著,這罪名和身份還不是隨便給的,分分鍾就解決了一個看不順看的糟心老怪物來著。

“再者說了,我從來就沒有說過,我抓到的是您老的把柄,這兵權又不在您老的手裏不是,我又不傻,浪費銀子的情報從來不做,不然會被我們老大虐待的!”

鳳簫十分義正言辭的,到看著像是個無辜的了,尤其最後一句話,惹得姬無痕忍不住的一笑,這鳳月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即使是成家了,這愛銀子的毛病都是這樣的厲害。

“不是母後的秘密,難道是,是……”

玉無垠瞬間心驚肉跳的,他那個時候不知道鳳月是何人的時候,和他打過照麵,那個陰寒的男人和素來平和頑皮的攝政王妃重疊在了一起,讓他的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就好像是當年他沒有護著茯苓的姐姐一樣,那種害怕是油然而生的,甚至較之當年尤甚!

素來,隻當鳳月是被姬陰寵壞了的大孩子,乖張任性的沒有了章法,卻是不知道,她的這些,也是對人的,那乖張紈絝是最好的外衣,遮掩了多少的色彩斑駁,讓他們都沒有去防備一個隻會一手拿針的女孩子。

“你們誰還記得,咱老大身邊那個出身花樓的姑娘叫什麽來著?”鳳簫潛藏著笑掃了一眼身後的風樓他們,不免有些懊惱,“你們瞧瞧我這記性啊,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竟然連這些都記不清了,果然是到了退休的年紀了,還是應該快點和我們老大神情退休金,好帶著妻兒老小歸隱山林啊!”

感慨到這裏,鳳簫可沒有忘記目前身在自己最近的方位的姬陰,這麽好的機會,不用白不用啊,他十分機智的挪到了姬陰的身邊,用手肘推了推他,“賢婿啊,你說是不是?”

典型的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聽風看了一眼這位任性的老爺子,心裏想著,您老現在就在這裏耍嘴皮子吧,也是王爺娶了您家的小姐,根本沒有法子來反駁的,但真要是王妃來了這裏,這老爺子的話,也就說的沒有這麽利索了。

“你們,你們將茯苓如何了?”

玉無垠的聲音都在顫抖,是的,他這是在害怕,他極度的害怕當年的事情會再一次上演,沒有人知道,他當年救下茯苓,到底花了多少的氣力,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孽緣,從多年前開始,不死不休,除非有其中的一方先倒下,不然,這必將會是一段糾纏多年的事業。

當年,在他青春鼎盛的時候,預見了茯苓的姐姐,那個時候,他意氣風發,也曾經有過一統天下的雄心壯誌,他也始終相信皇後的話,這天下,終有一天,會是他的,他積極的謀劃,在朝堂上急於表現自己,但卻是在自己新婚夜上,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變故,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喜堂上,親眼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死在自己的呃懷中,而沒有辦法自救。

那時候的無助,讓他覺得這個世界都是黑暗的,灰蒙蒙的一片,再也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和意義,他失去了作為一個人可以生活下去的信心,心死了,一切都沒有了。

他心灰意冷,唯一活下去的理由,隻是因為,她臨終前,讓他照顧好她唯一的妹妹,從此,他遠走邊關,再也不回來,若不是這次玉淩華將他召回京城,他甚至都不願意回來,也甚至不知道,當年買給茯苓作為掩護的花樓,竟然到了天下第一莊的名下。

茯苓和他,最初隻是叔嫂情,他當她是自己活下去唯一的理由,茯苓更加的將他作為一個兄長在照顧,邊關那些年,過的不容易,但她的照顧卻也是無微不至,讓他有了家的感覺,他甚至覺得,他們兩個這樣在邊關過一輩子,好像也是一件極為不錯的事情。

對於他們這樣曖昧不明的關係,朦朧的叔嫂情,這中間的那層紗,他們都默契的選擇了沒有去挑明,因為他們誰都沒有這樣的勇氣去承擔這樣的後果,這樣的關係,就像是天平的兩端一樣,他們各自維係著其中的一方,努力的將這樣一種怪異的平衡維持著不被打破。

直到有一天,他們都喝醉了,發生了最不該發生的事情,在玉無垠的眼中,那是對亡妻的褻瀆,是一種背叛和不忠,他沒有辦法接受自己這樣的行徑。

天平的一段傾塌,就再也恢複不了往日的平靜,他們兩個的生活都風崩離析,他隻想到了亡妻,卻是硬生生的忽略了活著的人,在某天夜裏,茯苓不聲不響的走了,回了帝都,依然給他寫信,卻再也不提那天晚上的事情,這成了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溝壑。

早在他意識到天下第一莊留下茯苓的時候,他就已經猜到,那一句“護短”的成分參雜了多少的水分,護短或許是真,但絕不會為了一個細作護短,在那個時候,他的心裏已經開始隱隱不安,卻從來不作聲,直到現在,他明顯的知道了,死者已矣,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知道在什麽開始,那個時時在他身邊的女子,早就已經進駐到了他的心裏,根本就沒有辦在磨滅掉,習慣果然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讓你想戒都沒有辦法戒掉,在不知不覺中,甘願沉淪而不自知。

他沒有辦法想象,如果,連茯苓都離開他的世界,他本來已經昏聵欲塌的世界,會變成什麽樣子,或者,這一次,連活下去的念想都不會在起吧。

“主子,您要等的好戲到了。”蕭墨站在一邊兒適當的提醒著鳳月,要是在沒有到這一刻的話,估計這主子身邊的鳳梨酥就該不夠用了。

“呦,真噠!”

鳳月瞬間來了精神,手裏拿著自製望遠鏡,十分興奮的瞅了瞅,可不嘛,看著玉無垠那一臉蒼白的樣子,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十分了不得的事情,除了自己跟前的小妮子,還能後誰呢。

這好戲啊,果然是要等到了最後才上演的,她朝著蕭墨深深的望了一眼,蕭墨點頭,默默的走到了亭子的另外一邊兒,將鳳月早就命人準備在這裏的滑索道具一一挖了出來,順道緊了緊這邊的繩索,外加給不遠處皇城內的同夥發了個暗號,繩子的另一頭,在不一會子,有了緊繃的感覺,他這才將繩子固定起來。

“主子,一切就緒。”

“嗯,甚好,甚好。”鳳月拍了拍手上的細屑,深深的盯著茯苓看了一眼,“都說這中藥是良藥苦口了,就是不知茯苓功效幾何啊!”

茯苓下意識的呃握緊了自己的手,“主子,你想幹什麽?”

“不做什麽,瞧瞧把人家丫頭嚇得。”鳳月好心的想要去拍拍茯苓的肩頭,卻被人家十分警覺的避開了,這不是完完全全被人當作是外人了嗎,這可不好,雖然她不走萌係路線很多年,但現在走的好歹也是賢妻良母的高端路線,怎麽好好的,弄得跟冷血無情的殺手路線似得,這高冷範兒實在是不適合自己呢!

“好姑娘,既然你都喊我一聲主子了,我又怎麽會做什麽不好的事情呢!”鳳月盡量用自己最是柔和的聲音衝著茯苓安慰道,但這這聲音,聽在她自己的心裏,都忍不住的打了一個寒蟬。

這,真的確定,不是那誘哄小紅帽的狼外婆?

怎麽她自己聽著都滲人的慌來著?

果不其然的,茯苓十分見鬼的瞟了鳳月一眼,這姑娘現在還被鳳月這渾身高逼格的高冷妖豔範兒震懾著呢,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眼前的這貨,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她這心裏還在尋思著,究竟鳳月和攝政王之間是個什麽關係,自己在這一場皇權爭鬥中,究竟被放到了什麽樣的位置上,她又該如何應對。

這小腦袋瓜子,真的是恨不能以一當二,拆開來才好呢,完全都不夠用來思考的,這些,都萬萬全全寫在了這姑娘的臉上,讓鳳月看著都累,就跟當年茯苓和玉無垠之間的事情一樣,那狗血的段子,她也是隻歎簡直了,果然,有時候,也怪不得人家言情小說裏麵的情節狗血,這生活無處不狗血,小說也是源自於生活,這高中課本上也說了,意識是客觀事物的反映不是?

要說起狗血來,她發現,她身邊處處都是狗血,尤其是在喜堂上出岔子的。

玉無垠那個新娘在喜堂上死了,然後勾搭上了自己的小姨子,還扭扭捏捏的,結果成了她鳳月的人質。

玉無疆的小妻子,暗戀多年,幾個兄弟都知道了,這女主角還蒙在鼓裏,這還不算,連結婚,都是在她家幹爹的喜堂上撿了一個現成的。

再來就是花想然,那新娘子最狠,直接把花家滿門都滅,如今多年後相見,還是放不下人家,不準她殺,現在還不死不活的晾著,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這一個個的,完全都是和喜堂有仇來著,非要把好好的喜事變成午夜凶鈴的片場才好,這都叫個什麽事兒,感情都可以編一個喜堂凶案講解全集了。

嘶,這些想想都讓她慎得慌,好好的,怎麽就扯到了這些東西上頭去,別等一下晚上做惡夢就不好了。

在自己還沒有深入探究之前,鳳月決定,好是要早早的停止自己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現在就感覺這冷風陰森森的,瞅了一眼蕭墨已經綁好的繩子,以及那已經固定好了的滑索,她覺得自己現在就有必要跑到她幹爹哪裏,抱著取個暖來著,不然她自己得把自己嚇得凍出毛病來,這人呐,果然是不能自己嚇自己的。

“得了,別一天到晚猜我是想幹什麽,我跟你老實說了還不行嗎?”鳳月那臉蛋忽然間垮了下來,委屈兮兮的把茯苓推到了滑索的邊兒上,她一邊兒跟她說話,一邊兒把固定的繩子牢牢的綁在茯苓的身上,“茯苓啊,你要知道啊,我吧,就那麽一個養了那麽大的兒子,這麽多年,我這又當爹又當娘的好不容易的,好容易這孩子十五了,我準備開春給他找個好女孩把終身大事了了,你們家皇後把我兒子綁票了,我當然隻好綁架玉無垠他看重的女票了。”

“你啊,就可憐可憐我這個辛苦的人吧,養兒子不容易是不是,還是的吧自己的兒子找回來啊,所以隻好利用你了,對不對?”

假假的擦了擦根本就不存在的淚花,這是鳳月的拿手好戲,對於自己這位主子的家庭狀況,茯苓本來就沒有什麽了解的,但這好端端的他的兒子怎麽就十五了,就算是有,也不該是這麽大才對。

“主子,您的兒子應該不會這麽……”

不會這麽大才對啊,蒙誰呢?

“得了,哪裏來的這麽多廢話!”鳳月眼看著自己被揭穿,實在是心裏很不高興,這養子也是兒子好嗎,她可是一視同仁的,把涼兒當著兒子養的,每當兄弟來養,想她這心理年齡已經多少了來著,哦,三十大幾迫近四十的人了,有個這麽大的兒子也是很正常的好嗎,她隻是稍稍出現了一些意外,從八歲開始,重新走了一遍人生路而已。

“還有,其實,你也是很想知道自己在玉無垠心裏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吧,沒事裝什麽裝,假麽兮兮的,有意思嗎?”

鳳月奸兮兮的在茯苓的耳邊說道,還不待人家反應過來,已經順序的將她朝著外麵推了一把,順著茯苓沒有防備的一聲尖叫,滑索已經衝出了軌道,鳳月忍不住衝著她那搖曳的身姿招手,“會有人在前麵接著你的,走好不送,記得等一下告訴我初次滑索的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