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不要聽!
前麵還想誇她一句聰明,讓玉無垠頓時沒了方寸呢,但是你看看,這丫頭現在幹的又是個什麽事兒啊,分明就是個瘋丫頭,哪裏有人在敵人勢弱的情況下,還要好心的提醒的,她竟然還說,要給人家時間準備,這都是什麽思想,是對自己太自信了一些,還是對他們這些手下太自信了一些?
花想然心裏這叫一個氣啊,有這樣的主子的嗎,好像是為了宣泄他的不滿似得,他手上的氣力都加大了幾分,分分鍾奪命的架勢,看的鳳月瞬間有些驚歎,她朝著她揮了揮手中的小手絹,頗為有些以他為榮的樣子,“花姐姐,果然棒棒噠,我幫你加油,你要好好幹啊!”
什麽!
這說的是什麽話,這丫頭當真是個坑啊,花想然手裏的劍明顯的一僵,他實在是沒有看過比鳳月還要不靠譜的人,現在都什麽時候,她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還有,她手上的那相當不應景的小手絹是從哪裏弄出來的?
他分神的瞬間,周圍玉無垠的侍衛都衝了上來,這些人可和皇宮裏的禦前侍衛不同,他們跟著玉無垠駐守邊關多年,各個都是個中好手,分心不得,眼看著其中一人的劍鋒直逼著花想然過來,風樓不由驚呼一聲,“當心!”
風樓用力朝著自己這邊兒來的劍抵在胸前,虛晃一招,成功的避開了所有的人,縱身到花想然的跟前,持劍的右手奮力一擋,另一隻手將花想然扯了過來。
“主子,現在哪裏是開玩笑的時候!”
風樓扭過頭去看著鳳月,也是難怪人家花想然要分心了,主子這壞毛病到底什麽時候才可以改掉,這是在迎敵呢,可不是在遊戲人間呢,看看花想然這一時失神的,要不是他剛才及時,現在人家都不知道在哪裏了,這坑屬下也不是這樣子坑的,把他們都坑死了,誰給她賣命,這不靠譜的小丫頭。
“那啥,今天天氣不錯啊!”
鳳月沒心沒肺的撓了撓頭,在一邊兒裝傻,相比於他們,她早就已經退居到安全地帶,一個人坐在最近的一處宮殿的屋頂上,她說著,看了看天空,那漫天的雨水瞬間把她的話驗證了個清楚,她隻好無奈的聳了聳肩,無辜的幹笑兩聲,“好像確實不太好的樣子呢!”
花想然和風樓第一次有了十分的默契,他倆都十分給麵子的給鳳月回了一記要殺人的凶光。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們要真有什麽事,我會救你們的啦!”某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聽的下麵的兩個男人似乎都在同時聽到了對方的心聲一般,萬一要是救不了怎麽辦,知道她武功好,但這不是問題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個態度問題,態度問題啊!
鳳月眼瞧著,這下麵兩個人的身手越來越快,儼然就是一副她沒有給他們滿意的說法,他們兩個就直接把這些人當成是她給劈了,這天底下竟然還有著和樣子的手下,隻不過是開個玩笑嗎,至於嗎,她都要哭了,著些人都這麽一大把年紀了,怎麽就知道欺負她這麽個小姑娘,她要投訴!
不過,在這之前,她還是得做點別的什麽,這裏真正的高手隻有風樓和花想然,但那些玉無垠府上的侍衛功夫都不弱的,他們兩個功夫再高,都經不住這樣的車輪戰的,讓她的手下就這樣累死,等會子,誰幫她把把車駕回去,她對這個可是很不在行的!
手中的逸雪劍被她拋了出去,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度,那帶著淡藍色劍氣的利刃,可不是這樣隨便的飛舞的,它極為有規律的,將所有圍著風樓和花想然的侍衛逼得退開來,最後,直接結果了一名侍衛的命之後,在此回到了鳳月的劍鞘當中。
“抱歉,抱歉,我這劍不見血,是不會回來的,真是個調皮的個性,我最不喜歡的可就是血腥啊!”鳳月端詳著手中的逸雪劍,即使出門前已經服過藥了,但這暈血的症狀實在是太厲害了一些,這麽多年下來,就算是找到了暫時緩解的藥物,她見到了還是會十分的不舒坦,她嫌棄的將手中的逸雪劍給風樓扔了過去,“風樓哥哥,等這把劍自己變幹淨了在還給我,非要用鮮血喂食的破劍,真不知道狐狸和竹子讓我好好用這把劍是怎麽想的。”
逸雪劍似乎是知道自己正在被自己的主人嫌棄著,它在風樓的手上並不是十分的安分的,甚至還很不老實的震動了幾下,好像是在發泄自己的不滿似得。
呃……
風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說了,這逸雪劍好歹也是把好劍,就這麽被他們家住嫌棄,好像不是件好事來著,不過,話又說回來,鳳月素來很少用劍,當初看上逸雪劍,好像真不是因為它是一把好劍,而是因為它身上鑲了不少的寶石,主子說等哪一天窮了,賤賣了也是一件好事。
手中的逸雪劍一貫是一把可以洞悉人心裏的怪劍,風樓這心思,自然也是沒能逃過它,它又開始不安分起來,風樓的眉毛不由調了調,這劍聽狐狸說,會跟隨著主人的習性走,主人的心思有多細膩,它的心思就有多細膩,主人的心思有多粗線條,它就會多粗心,如今看來,這逸雪劍的心思,也太細膩了吧,竟然連這個都可以感知到,別啊,這大敵當前的,在和一把威力不可小覷的劍鬧矛盾,真的會死人的!
“風樓,你跟它說什麽了?”花想然指著他手裏的逸雪劍,這劍剛才開始,就不正常,現在更加是不正常的厲害,它素來乖的很,很少發脾氣啊!
“這,大概是知道了主子要它的真正原因吧。”
“這個啊!”
花想然不由笑了笑,這把劍還真的有些像是鬧脾氣的孩子呢,不過,要是一個本事強大的人,不是因為功夫被人賞識,而是以為其它不知名的原因惹起了主人的興趣,也是一件傷自尊的事情啊。
他走近兩步,看著風樓手上的逸雪劍,“嗯,勸你還是乖乖的,主子不喜歡不乖的小家夥,不然她說不好把你回爐重練,你也知道她很不喜歡血腥的。”
“喂,你嚇它做什麽?”風樓明顯感到手裏的逸雪劍消停了下來,但這絕對是因為花想然的威脅,然而,這罪魁禍首竟然無所謂的笑了笑,他瞧瞧回過頭來看著他,“要是換了鳳丫頭,一定比我還絕!”
呃……
風樓正猶豫間,手裏的逸雪劍又是一動,提醒著他們局勢的改變,重新席卷而來的殺氣,他們兩個都是警惕了起來,然而更強勁的氣流從上麵席卷了下來,他們抬頭一看,果然是鳳月衝著他們這邊兒飛身而來。
她的內勁確實強大,使得周圍的樹葉都在風中胡亂的飛舞,跟隨著雨水一起,撲打到人的臉上,身上,瞬間讓人狼狽不堪,而她,卻依舊是那般從容自在,她十分自如的從那席卷而來的狂風中,用食指和中指夾出了一片翠綠的樹葉來,微微觸碰,將上麵的雨水都蒸騰了個幹淨。
“怎麽了,這劍又整什麽幺蛾子呢?”鳳月低下身子看了一眼逸雪劍,遂笑著看著風樓,“風樓啊,要是看著煩,就直接扔掉好了。”
呃,這笑容絕對是魔鬼的笑容啊!逸雪劍本來就被花想然那句話嚇得不敢動了,這次鳳月的話,恰好就驗證了剛才花想然的話,可憐的寶劍,就這樣被自己的主人嫌棄的渾身發顫。
“所以你們兩個不要這樣子嚇唬這個小家夥啊!”
“有嘛,花姐姐,有嘛?”
“沒有啊,我們好像在闡述事實啊!”
“就是,就是!”
“你們兩個!”
風樓十分不滿的揚起手上的逸雪劍,看看鳳月和花想然他們,但這兩個家夥顯然是沒有這個自覺的,沒心沒肺的在那邊兒裝著委屈,看的風樓瞬間有一種想拿著逸雪劍每人捅上一刀的衝動,所以說啊,隻有不靠譜的人才會和不靠譜的人湊到一起,而他是在旁邊看戲順便做出提醒的那一個嗎?
她,是要幹什麽?
玉無垠有些摸不著頭腦,鳳月顯然看著是太過從容了一些,讓他都在一瞬間,做不出判斷來了,隻能看著那張小臉,在雨水中愈發清晰的笑容和那一片樹葉,以及那主仆三個沒事欺負一把劍,都這個當口了,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
“二哥,怎麽辦呢,現在我可真的要認真了呢。”
她笑,笑的從容,在他還沒有想明白他要做什麽的時候,悠揚動聽的樂符已經承載著樹葉的重量,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來,那是一曲很美妙的曲子,悠揚婉轉,似乎在訴說著經年之前的故事,悠長深邃的帶著一種可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悠揚的樂曲透過雨水敲擊在人的心頭,敲擊出每一個音符,確實很好聽,但卻帶著哀思,穿透人的耳膜,直奔心裏來,擊打的心裏心疼,就像是細嫩的樹葉劃過冬天的幹澀的肌膚,極為容易就留下清淺的口氣,微微一點感覺不到疼痛,但等到回過神來,已經是千瘡百孔,連預防都來不及了。
頭腦開始止不住的疼痛,心上的傷口牽動著從前最不想要回想起來的瞬間,在腦中不斷的盤旋著,隨著每一個韻腳的律動,不斷的盤旋著,撕扯著,好像整個人都被割裂開來一般。
這是……
原來是這樣嗎?
玉無垠驚恐的看著鳳月,他從著自己的手下喊道,“快,趕緊捂住自己的耳朵,不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