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她身後是整個王朝!
沒開玩笑?
鳳月的第一感覺不是感動,而是在想著,這貨今兒真的正常嗎?
她真的有一種很想要上前看看他額頭溫度的衝動,去看看這貨還是不是正常的,但下一刻,她就把準備伸出來的手別在了自己的背後。
他眼眸如同水榭蘭亭一般的輕靈澄澈,餘音繞梁,在大殿和她的腦海裏盤旋著,雖然並不能扣說得清自己現在是怎樣的一個情緒,但是她分明在他獨具威嚴的麵容中,看到了某人對自己,對未來最為鄭重的承諾。
這個消息不可謂是不震驚朝野的,所有的人都是在心裏做了一番的叫囂的,姬無痕更加是想要站起來,姬陰卻是瞅準了時機的,“好了,現在本王宣讀先帝的遺旨。”
真是沒想到,這家夥已經不在乎自己和鳳月之間是有著從小定下的婚約的,竟然還在宣讀遺詔之前,就放出了這個消息出來!
姬無痕的心裏,那是一個恨啊,真是沒想到,姬陰還是比他想的要會算計的多的多!他如今,甚至有些怨怪他的母親為什麽沒有早在姬陰還是繈褓中的嬰孩時,就直接將這個男人給掐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太子姬無痕自幼聰慧機警、勤政愛民,深的朕心,朕知命不久矣,若朕駕崩,眾愛卿不必驚慌,輔佐太子即位即可,但太子尚且年幼,著攝政王姬陰攝政,丞相鳳簫暫代兵權,二人一同輔佐新帝直至新帝有能力親政為止,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臣們又是三呼萬歲,姬陰沉聲道:“眾卿家,都請起吧。”
這一道聖旨,讓姬無痕徹底成為了東辰的皇帝,但太子黨卻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的,攝政王和鳳家一個有了攝政的權利,一個有了兵權,姬無痕隻不過是一個被架空了權利的傀儡而已。
姬陰和鳳家本來就關係密切,如今兩家要是真的聯姻了,那麽誰還是他們的對手?
太子黨的人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的肉,他們不會是這兩個人的對手的,至少暫時是不可能與他們為敵的。
但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家聯姻,串通一氣?
他們就不相信,姬陰會真的隻甘心做一個攝政王爺。
看著姬陰和鳳簫那邊兒,大臣們將他們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都在恭喜和恭維他們,卻忘記了那個已經成為了帝王的姬無痕。
難道就這樣看著他們可嗬嗬的,他們還毫無還手的本事,隻能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姬無痕的答案當然是否定的,他甚至已經從那張龍椅上走了下來,幾步來到鳳月的麵前,冷眼掃了眼姬陰,“皇叔莫非是忘記了,皇叔和月兒是叔侄關係,再說了她和侄兒自小就有婚約,皇叔這麽做,未免也太不符合禮教了吧。”
這孩子現在是在說什麽話呢,這個時候和姬陰,和鳳家作對,壓根就是沒有半點的好處的啊!
老國丈在後麵看了一眼姬無痕,心裏麵是一直都在幹著急啊,後來他也是顧不得了,直接上來扯了扯姬無痕的衣袖。
這時候的姬無痕很顯然已經沒有心情在去管這些事情了,他的目光和姬陰的對視在一起,“難道說,皇叔就不怕世人說你強占侄媳,和自己的小輩**嗎?”
所有的大臣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話姬無痕還真是很敢說啊,太子黨那邊素來知道鳳相是一個極不好說話的人呢,這話雖然不針對鳳月,但也是在暗中把鳳月數落了,鳳相愛女兒可是出了名的。
“嗬,要說叔侄是**的話,那麽表兄妹又如何不算是**了?”鳳簫冷冷的走到姬無痕的麵前去,就憑這小子,到了現在還想打他們老大的注意,看樣子真的是骨頭太輕了,人活膩歪了!
“既然姬陰的話沒有道理,太子的話這樣的有道理,我看,就先把你和我家月兒之間這天理不容的婚約給解除了!”鳳簫直接把鳳月拉到了自己的身後,護著她,抬頭看著坐在上座的皇後,絲毫都沒有客氣的意思,“皇後,你也看到了,是你兒子先說的,既然他也這麽明白事理,我們做父母的又正好在場,就這麽定了,他們兩個的婚約,就算是解除了!”
皇後一聽這話,哪裏肯同意的,“鳳相,痕兒他……”
“他怎麽了,這麽大的人了,都當皇帝了,自然是很懂事的,我在他的話裏就聽出這麽個意思了,皇後,先帝已經不在了,我這個顧命大臣自然是為了皇帝好的,皇帝的婚姻就是整個天下的大事兒,是朝政不是一個人的事情,這事兒,皇後作為一個婦道人家就不要插手了!”
自古後宮不得幹政,鳳簫這話,無疑是狠狠地打了皇後一巴掌,弄得她當下就是啞口無言,隻能悶悶的坐在上邊兒,不再說話了。
“哼,鳳相這真的是很好的,就算是本宮放棄了,皇叔也是要放棄不成嗎?”姬無痕狠狠的盯著鳳簫。
他竟然抓著他言語裏的錯腳來逼迫他,這樣的顧命大臣,真的是很好的,從現在開始,他就要讓他知道,這東辰天下是誰在做主嗎?
“皇叔在東辰百姓中,是何等的信仰啊,難道要讓自己一世英名,毀在這裏嗎?”姬無痕又是一聲質問。
他和鳳簫兩個人這樣子的欺負他,他除了忍耐沒有其他的辦法,但是鳳月呢,鳳月可是不一樣的,這天下和一個女人,注定姬陰是不能兩全的,他就是要讓姬陰無奈,他姬無痕得不到的,姬陰也不能得到,就算是毀了,他也在所不惜!
這錦繡河山和鳳月,選擇了前者,他會一世孤獨,選擇了前者,他必然會遭到全天下的罵名,說他為老不尊!
這樣的抉擇真的是很難啊!
“哈哈哈!”出乎意料的,姬陰笑了,笑的甚至是有些放肆的,姬無痕愣了,他這是在笑什麽,難道他的話就是這樣的可笑嗎?
“無痕啊無痕,你以為這個決定於本王而言,是一個很難的抉擇嗎,你以為,逼著本王選擇了,本王得一樣,舍一樣,本王就會難受嗎?”
可笑,可笑,這孩子的想法,為什麽就是這樣的可笑呢,他的答案,從來都是這樣的簡單啊。
“若這天下,容不下本王和本王喜愛的女子。”姬陰頓了頓,抓著鳳月的右手,分明是發狠的誓言,但他卻是笑的極為清淺,好像這些在他的眼裏,都敵不過她的風華一瞬,“那本王與這天下為敵,為了她重新打造一個容得下我們的錦繡江山,又有何不可!”
為了一個她,他舍身成魔又有何不可,若這天下世俗容不下他們,這天下江山和這些茫茫人海中的沙塵,又與他們何幹?
如此霸氣的誓言,出自姬陰的口中,卻是沒有人敢懷疑什麽的,他言語之中的意氣風發,仿佛讓人們看到了他站在泰山之巔,俯瞰眾生、睥睨天下的威嚴。
“你……”
姬無痕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要說什麽了,姬陰的話,姬陰的誓言,實在是太狠了一點,為了一個鳳月,他竟有和全天下為敵的勇氣嗎,他不由的想,這個男人一定是瘋了,隻有瘋了才會這樣子說。
鳳簫竟然是有些失笑的,姬陰的狂妄真的和鳳月的很像,太過相似的人在一起,未必是幸福的,這一直是他的結論。
但是到了今天,他更加願意相信,姬陰是那個唯一一個可以給鳳月幸福的男人,因為他的狂妄不亞於鳳月,他的銀子夠多,他人長得夠帥,最重要的是,姬陰的潔癖,隻有鳳月除外,這樣的人,他們老大才不會膩啊!
老國丈驚悚的看著姬陰,他剛才的話實在是太過駭人了一些,“王爺,難道說你這是要某朝篡位不成?”
“某朝篡位?”鳳簫冷哼一聲,時分的不以為然,“難道說姬陰不姓姬嗎,還是說他當了皇帝這東辰就不是東辰,弄得他好像不是這個皇室的成員一樣!”
“你,相爺,你怎麽……”老國丈感覺自己簡直是要發直了,這鳳簫怎麽說也是東辰的大臣,怎麽可以這樣子說話呢!
“你什麽你,我說錯了嗎?”鳳簫不屑的看著老國丈,剛才鳳月的藥粉實在是很管用的,老國丈被鳳簫這樣一刺激之下,竟然咳嗽的更加的急促了。
瞧瞧這老爺子,已經是一大把的年紀了,一邊兒咳嗽著,那臉都已經咳的通紅的了,卻還是想要斷斷續續的說話,連半個字音都說不起來,這是在和誰過不去呢?
“老爺子,你和誰過不去,也別和自己過不去啊,這身子可還受得了啊?”鳳簫真的是很關心老人的,真的,發自內心的!
“我們家姬陰還沒有說要當皇帝呢,你這欲加之罪,可別上了,不然的話,話還沒有說全呢,自己反倒是咳死了,未免也太不劃算了一些。”
鳳簫說著,還好心的幫老國丈拍了拍背,好讓他順氣,可惜啊,有人好像不領情似得,這場麵,看得鳳家和攝政王府下麵的那些大臣心裏那叫一個暢快啊,甚至還在不斷的偷笑呢。
姬無痕當時找了鳳傾閣想要幹什麽,他們還是很清楚的,對太子黨和姬無痕那可真的是沒有一個好臉色的。
“是啊,還是姑父說的有道理。”姬無痕忽然間同意鳳簫的觀點了。
這一聲姑父,實在是喊得鳳簫心裏誣陷的雞皮疙瘩,他甚至嫌惡的往後挪動了幾步,好讓自己和姬無痕保持在一個安全的範圍內。
“外公啊,既然皇叔執意要如此,我們勸也勸了,還是不要在瞎操心了吧。”
姬無痕說的期期艾艾的,十足的一副自己家孩子很不聽話,自己也沒有辦法似得,瞧瞧他這樣子,實在是很會裝的啊!
姬陰和鳳月的叔侄關係是一個事實,至少表麵上是的,姬陰的真是身份,在目前而言,還不是說的時候啊。
所有的大臣自然是不知道這一事情的,但都知道,叔侄成親,是萬萬不能夠的,姬無痕這樣說了,不管是哪個官員,也實在是找不到給姬陰辯護的話來啊。
鳳月其實並不想要姬陰但上什麽不好的名聲的,心裏知道這沒有什麽的,但卻並不喜歡姬陰的形象被人弄得如此的不堪。
就算是要走,他們也必須走的萬人相送,而不是在人們鄙夷的眼神中,弄得他們好像是做了什麽錯事才悄然退場的一樣。
就在眾人都不說話的時候,殿外卻是響起了一聲並不高卻也不低的聲音,“誰說他們犯了天下的大不違了?”
這聲音,並不是那種很權威的聲音,柔柔和和的,卻和每一次一樣,將她內心最晦暗的角落都照了一個透亮。
鳳月抬頭的時候,就看到了已經站在她不遠處的暖陽,這是她離開上京之後,第一次看到暖陽,今天的他格外的不同,人還是一樣的溫暖和煦的,但那一身繡著龍紋的華貴衣袍,卻是讓人覺得不可靠近的貴氣。
他顯然也看到了她,暖陽衝著她點了點頭,遂走上前來,幾步站到了東辰所有大臣的麵前,看著他們,慢慢的說道:“鳳月是我北幽國君,朕北冥寒的表妹,我北幽最尊貴的長公主北以柔的親生女兒,跟你們東辰皇室沒有一點兒沾親帶故的關係,眾位大臣不必有任何的顧慮!”
“長公主,帝君,您這是在開什麽玩笑呢,鳳月明明是我朝公主的孩子。”老國丈十分不以為然的走到暖陽的麵前來,“您就算是想要認親戚,也不要這樣子來認啊!”
“認親戚?”暖陽一聲冷笑,在老國丈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身邊的暗衛觀雪不知道從哪裏跳了出來,直接將老國丈的兩手反剪在他的身後。
老國丈很顯然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隻是惡狠狠的盯著觀雪看。
“哼,看樣子,我們東辰的國丈真的是不明白,東辰和北幽之間的國力差距在哪裏啊!”暖陽冷哼了一聲,麵上已經再也找不到昔日裏麵鳳月所喜歡的暖意,他毫不留情的喚了一聲,“觀雪!”
觀雪聽到之後,猶如接收到某一種命令一樣,在一瞬間,已經將老國丈的手臂擰斷了一條,甚至,站在他不遠處的大臣,都可以聽到那骨骼碰撞的聲音。
“國丈大人,我想你應該知道,除了西秦之外,我北幽的實力從來不容小覷,我這個人隻是很怕麻煩而已,但是不代表我生氣的後果不嚴重。”
暖陽微笑著轉身看著老國丈,那微笑卻是帶著刀刃兒的,看到老國丈點頭之後,他才滿意的轉過身去。
觀雪順勢將老國丈的手鬆開,瞬間就不見了蹤影,而老國丈已經癱倒在了地上,剛才他真的在觀雪的身上感受到了很濃重的殺意,他甚至以為暖陽會直接讓他殺了自己的。
“國丈啊,當年你們的太後和我的姨奶奶交情甚好,甚至是在一塊兒生產的,但你真的以為,她偷偷的將我的姨母調換了,我們真的不知道嗎?”
老國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當年這樣隱蔽的事情,怎麽會,怎麽會有人知道的,真是作孽啊,作孽啊!
“我們北幽國的子孫,天生左肩上都有一個梅花形的小胎記,出生的時候不會有,一定要到了滿月的時候才會出現的,這點你們都不知道吧。”
暖陽斜睨了一眼老國丈,“本來我是可以殺了你的,畢竟,你們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一些,背著你們的先帝偷情,還有了孩子,可惜你們的孩子先天殘疾,急需我們北幽的聖藥治病,你們竟然將我姨奶奶的孩子給調換了,哼,真是可笑!也活該了那孩子,隻活到了滿月的時候。”
“什麽……”老國丈的眼睛更加是睜得滾圓的,往事實在是不看回首的,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去看坐在上麵的皇後一眼。
“哼,那孩子在滿月的時候,沒有出現梅花胎記,自然是被我們所遺棄的,難道要我們幫著你們這一對狗男女養孩子嗎?”暖陽眯著眼看著老國丈,“不過,你們也是挺狠的,先帝對老太後冷落期間,有的孩子,為了不讓人起疑心,竟然將我姨母送到了某個貴人哪裏,然後在假惺惺的把她領養了過來,害得我姨奶奶百思不得其解,要不是朕這次進宮來探查,無意中聽到了一個老宮女的話,朕恐怕就真的要和自己的親人錯失交臂了,你們東辰,簡直就是該死!”
“帝君,帝君,一切是老臣當年糊塗,還請帝君不要牽連東辰!”老國丈幾乎是跪著爬到暖陽的麵前的,他伸手抱著他的大腿,時分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甚至是在哀求。
暖陽毫不憐惜的看著他,“哼,不要牽連,你憑什麽,你的罪簡直就是十惡不赦!”
“老臣,老臣,老臣以死謝罪,這事兒與他人無尤,與東辰無尤!”
老國丈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的,那話一聲比一聲堅定,在他說完的瞬間,他竟然直直的衝著盤龍的柱子撞過去,當場就死了。
暖陽甚至是連瞧都沒有用去瞧一眼的,他隻是擺正了自己的身子,“好了,這事兒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今兒,朕告訴各位,我北幽的無雙郡主會在明日下嫁東辰攝政王姬陰,這事兒和乎倫理綱常!”
他又轉身去看著姬無痕,“朕請在座的諸位聽著,她鳳月的身後,有我整個北幽王朝撐著,絕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