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下班之後,林宇鵬忽然想起了夏卓的問題,急忙拿起桌上的對講機通知鄧玉虎,馬上安排和夏卓見麵,但地點不能在地下監牢裏了,就安排在天穹集團旋轉餐廳的一間豪華包房裏,擺上一桌豐盛的酒宴。自從知道夏卓是夏夢瑤的父親之後,林宇鵬對他的態度就來了個大轉變,本來還想等鏟除章躍然之後,直接就把他也送到印尼當一輩子黑勞工去,但是現在既然有了夏夢瑤那層關係,就得對夏卓改變一下策略,軟硬兼施,最好把他徹底拉攏過來。夏卓這個人林宇鵬還是了解的,就衝那天審問他的時候那個膽小怕事的樣子,就知道他沒什麽出息,是個外強中幹的家夥,如果他不是章躍然的人,那他基本沒什麽價值,等於廢材一個。一個女人,膽子小的話可以博得男人的同情和憐愛,而一個男人,如果膽子小的話,將會被人恥笑和基層,而且必將一事無成,這年頭就是這樣,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夏卓如果沒有章躍然的支持,肯定開不起“水雲天”,也就是說“水雲天”真正的老板是章躍然,夏卓充其量不過是個“大總管”而已。一切都準備好之後,林宇鵬坐在了包房的主位上,身後站著保鏢項奎。過不多時,就見鄧玉虎帶著夏卓走了進來。林宇鵬雙眼電芒閃爍,打量了夏卓幾眼,見他精神萎靡,目光黯淡,知道他這些天被囚禁在了監獄裏,不知道還能活幾天,心情之晦暗可想而知了,早就沒了往日的銳氣,都快成一具行屍走肉了。此時夏卓一見林宇鵬,而且還是在這豪華的包房裏,桌上還擺著慢慢一桌子豐盛的酒席,他腦子轉得還挺快,想起來犯人臨死之前不是要吃什麽斷頭飯嗎?今天林宇鵬這和顏悅色的擺了一桌子菜,莫非要送他上路嗎?想到這裏,死亡的恐懼使得夏卓腿肚子發軟,這就要跪下來了,旁邊鄧玉虎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冷聲叱道:“你這是怎麽了?”夏卓哭喪著臉,目光中露出恐懼之色,麵帶懇求地向林宇鵬道:“林總,你饒命啊!我不想無……隻要能保住命,你要我做什麽我都同意。”林宇鵬還真有點哭笑不得,心中暗自好笑:“夏卓這膽子和地女兒夏夢瑤確實有得一比了!膽子怎麽都這麽小啊,誰說我要殺他呀?”他隻好使用那招牌式的嘿嘿一笑,但這笑容在夏卓看來好像是不懷好意的冷笑一般,心中更加堅定了林宇鵬要送他上路的推測,渾身都發軟了,臉上現出無比恐懼之色,連話都不會說了。鄧玉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暗自罵道:“你他媽的也算是個老爺們!”說罷,將他提起來放到了林宇鵬對麵的椅子上。夏卓立即就堆在那裏了,表情萎靡,目光中滿含著懇求之色,腿一個勁地抖。“夏卓,你別害怕嘛!我不殺你,隻是想和他好好聊聊天,別緊張,嗬嗬!”林宇鵬凝視著夏卓,擺出一副友善的麵孔,微笑道。夏卓緊張驚恐的情緒這才緩解了一些,心中暗自付道:“林宇鵬怎麽突然對我態度轉變了呢?前幾天還狠得我咬牙切齒呢!他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夏卓知道,現在自己受製於人,不管林宇鵬賣啥藥他都得吃了,這時又見林宇鵬衝鄧玉虎使了個眼色。鄧玉虎心領神會,給林宇鵬和夏卓各自倒了杯紅酒,然後垂首立在夏卓身旁,其實現在就夏卓這狀態,不用人看著他也跑不了,完全成了一隻鬥敗的公雞,蔫頭耷腦了。林宇鵬微微一笑,舉起酒杯,向夏卓道:“夏先生,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嘛!你雖然過去幾次設套害我,但最終不還是沒成功嗎?隻要你以後學好,不再當章躍然的走狗,我可以既往不咎,來咱們先幹一杯!”夏卓喇嘴一笑,這笑真比哭還難看,他也學著林宇鵬端起酒杯,但是因為心裏進展,手臂一陣哆嗦,杯中的酒灑了小半杯,隻聽他顫聲道:“林總,您……放心……我再也不為章躍然做事了,以後你就是我的老板,為你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林宇鵬想笑卻不好意思笑出來,連忙和他碰了碰杯,正色道:“夏先生,你太客氣了!在我手下做事的人都是親如兄弟,怎麽能做牛做馬呢?現在這又不是萬惡的舊社會了,拿人不當人看!在我這裏,一律平等,一視同仁!”“是是,謝謝林總!”夏卓仰頭將杯中酒喝,連什麽味都不知道,心中還是陣陣忐忑,不知道林宇鵬今天到底要幹什麽。林宇鵬知道他還是不相信自己,無奈地一笑,暗道:“真有意思!我說實話的時候,別人以為是假話,我要是說假話的時候,別人卻以為是真話……”他淡淡一笑,伸手指著桌上可口的飯菜,沉聲道:“夏先生,這些天委屈你了,對不起啊!這些菜都是我們集團高新聘清的國家特一級廚師做的地道宮廷菜,你多吃點吧!”夏卓咧嘴嘿嘿一笑,心中暗自橫下心來,管他將來是死是活呢,先美美地吃個飽飯吧,要死也是飽死鬼啊!這幾天在地下監牢裏押著,雖然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好招待,一日三餐有葷有素,但是心情糟糕,吃的再好也是味同嚼蜻。林宇鵬看著夏卓一口一口地夾菜吃,雖然不敢狼吞虎咽,但是動作挺快,有的菜不小心掉到桌子上了他還撿起來吃下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過了半晌,林宇鵬見他吃得差不多了,雙眼銳利的電光暴然一閃,微笑著問道:“夏先生,我問你,夏夢瑤是不是你女兒啊?”夏卓聞言渾身劇烈地一顫,手中一哆嗦,筷子裏夾著的一塊肉片啪地掉到桌上了,凝視著林宇鵬,眼中流露出驚詫之色,怔在那裏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