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忍者發出聲嘶力竭的慘叫,沒等他來得及做出反應,蕭宇的左拳又砸中了他的咽喉,忍者的身軀向後踉蹌了兩步,摔倒在地上,剛才削斷的青竹殘端剛巧插中他的後背,竹子的尖端從他的前心透了出來,鮮血沿著他的身下汩汩流出。

蕭宇厭惡的吐了口唾沫,從他的手中撿起東洋刀。他清醒的知道對方並不是獨自一人,他的同伴很快就會趕到這裏。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他要在夜色的掩護下離開這片山區。

晚上九點三十分,黑木廣之一行到達警事廳殮房,資料顯示美惠子沒有親人,身為社團重量級人物的他,負擔起了這個認屍的重任,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親自來到這裏,隻是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一向沉穩的他,仍舊迫不及待的想親自確認美惠子的死訊。

驗屍官拉開冰櫃,一具女性的屍體出現在黑木廣之的麵前,他用力揉了揉眼睛,這具屍首根本不是藤田美惠子。他憤怒的盯住驗屍官,近乎咆哮似的大吼道:“你有沒有搞錯?”

那名驗屍官看了看屍體的編號:“沒錯,死者的確是叫藤田美惠子!”

“混帳!”黑木廣之惡狠狠的罵了一句,轉身向殮房的外麵走去,這時不知是誰拉下了電閘,整個殮房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恐懼瞬間占據了黑木廣之的整個內心,他迅速從腰間掏出了手槍,沒等他完成這個動作,他聽到了子彈通過消聲器的聲音,然後他的身軀重重的撞在冷藏箱的金屬外壁上,冰冷的感覺順著他的後背傳遍了他的全身。

黑木廣之發出一聲近乎瘋狂的怒吼,可是他的聲音一樣沒能繼續下去,子彈馬上穿越了他的喉頭,他的軀體在黑暗中不斷的抽搐。

反町俊馳和美惠子並肩站在神戶港塔的最頂層,從這裏俯瞰整個城市,仿佛一切都在他們的腳下。

美惠子的眼神依舊淒迷不定,蕭宇的模樣在她的腦海中始終揮之不去。

反町俊馳的目光充滿了興奮和期待,黑木廣之的死僅僅是今晚戰鬥的開端,他慢慢計算著時間,東南的方向升騰起一團火焰。反町俊馳的眼睛變得發亮,今晚對他們兄妹來說,是稱霸整個日本黑道的開始……

蕭宇出現在林祖繁麵前的時候,對方險些沒能認出他來,直到蕭宇大聲的喊出:“林先生!”他才認清眼前的年輕人是蕭宇。

林祖繁連忙把蕭宇扶入房間裏,失血和寒冷讓蕭宇的臉色變得蒼白。

林祖繁為他清理包紮完傷口,又拿來幹淨的衣物讓他換上。

“謝謝!”蕭宇終於緩過勁來,林祖繁微笑著向他點點頭:“是不是遇到麻煩了?”

蕭宇歎了口氣,卻沒有說話。

林祖繁一邊打開房間內的電視,一邊說:“宋老黑打電話過來,讓我留意你的下落,沒想到你自己跑來了。”

蕭宇的目光被電視中的新聞畫麵吸引了過去,他雖然聽不懂日語,可是上麵的日本字多少能猜出幾個,林祖繁一旁翻譯說:“山口組的元老級人物黑木廣之,不明不白的被人在警事廳殮屍房槍殺了!”

蕭宇的眼前卻浮現出美惠子那姣美的容顏,他這才明白美惠子並沒有在大火中死去,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一個圈套。美惠子所作的一切,是不是想一步步的把這個最大的敵人引出來。

蕭宇的內心有種難言的苦楚,美惠子再次戲弄了自己,他已經分辨不出究竟她對自己是怎樣的感情。

林祖繁似乎看穿了蕭宇的內心:“宋老黑他們已經回到了神戶,要不要給他們打個電話?”

一種難以名狀的溫暖瞬間充滿了蕭宇全身的血液,他開始反省自己所做的一切,正是因為自己感情的一時衝動,讓這幫朋友再次來到了充滿危機的神戶。

林祖繁語重心長的說:“阿宇,現在的神戶並不是旅遊的最好季節……”

蕭宇一身疲倦的出現在朋友的麵前,他卻意外的沒有看到香織美紗的倩影。宋老黑和胡忠武一左一右壓住了他的肩膀,剛巧碰到蕭宇受傷的左肩,蕭宇痛得忍不住叫了起來。宋老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你小子活該這樣,居然敢背著我們吃獨食。”

蕭宇尷尬的笑了笑:“美紗呢?”

宋老黑不自然的咧了咧嘴:“回到神戶她就已經失蹤了,估計她不願意見你……”

蕭宇沉默了下去。

霍遠手拿機票樂嗬嗬的跑了過來:“我還真擔心你被日本鬼子給弄死了,這麽多差旅費我找誰報去?”

蕭宇忍不住罵了一句:“靠!老子這次就賴帳了,你能怎麽著?”

“這可不是你蕭老大的風格,是不是這兩天不爽,欲火攻心啊?”霍遠不放過任何一個揶輸蕭宇的機會。

胡忠武提醒說:“馬上就登機了,我們進去吧!”

這時蕭宇的目光卻凝滯在正前方。

藤田美惠子身穿黑色和服靜靜佇立在機場的入口處,她的雙目凝視著蕭宇,整個世界在瞬間寂靜了下來,兩人的眼中隻有彼此的存在。

蕭宇慢慢向她走了過去;“你好……”他生硬的話語在提醒美惠子彼此間無法彌合的距離。

美惠子的笑容顯得淒楚而牽強,她不知道究竟自己得到的多還是失去的更多:“要走了?”

蕭宇反問說:“這裏還有讓我留下的理由嗎?”

美惠子的目光顫抖了一下,她竭力抑製住自己的淚水,這樣的時候,她更需要表現出自己的堅強:“一路順風!”美惠子向蕭宇伸出纖手。

蕭宇猶豫了一下,終於握住了她的纖手,她的手掌很涼,不知道她的內心是不是一樣。

“再見!”蕭宇毅然走過美惠子的身邊。

“蕭宇!”美惠子又喊住他,她轉身將一個文件袋塞入蕭宇的手中,飛快的向遠方跑去。

蕭宇沒有回頭,他生怕回頭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

客機飛翔在雲層中,蕭宇的目光始終注視著弦窗的外麵,他拆開了文件袋,抽出裏麵的文件,這是兩份合同,關於轉讓台南深水港的合同!蕭宇用力的抿住嘴唇,美惠子已經在上麵簽好了名字,隻要他簽上自己的大名,深水港工程就落在他的手中。蕭宇的內心默默的說:“再見了美惠子,永別了我的愛……”

蕭宇剛剛回到台南,李繼祖、何老爺子的電話接踵而來,甚至連位高權重的馬楚良也親自打電話前來問候,蕭宇清楚這些人問候是假,想得到深水港的具體消息是真。蕭宇暫時不想將這個信息透露出去,對每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敷衍過去。

拿到了美惠子的轉讓書,蕭宇已經深水港的工程中立於不敗之地。他開始考慮自己未來的走向,馬楚良是事關重要的人物,深水港工程如果想順利的進行下去,就必須得到他的支持。

何天生的財力是另外一個重要的支持,美惠子將深水港轉讓並不是無條件的,三千億日元的轉讓費用對目前的蕭宇來說實在是一個天文數字。

隻要把握住這兩個強有力的靠山,李繼祖無疑已經成為雞肋,蕭宇不可能再讓他從中分一杯羹。在這個時候將李繼祖拋在一邊,無異於向他和三合會公開宣戰,李繼祖絕不會默默承受被人拋棄的命運。考慮再三,蕭宇決定先探聽一下何天生的意思。

競標之前,蕭宇將明生碼頭也完全關閉,他利用市政府的關係重新注冊了一個新的公司‘世紀船務’,公司的地址選定在台南市中心的‘千禧大廈’,借著開業的機會他讓卓可純親自前往澳門邀請何老先生前來剪彩。

歡迎酒會定在第二天在‘千禧大廈’七十八層的空中花園舉行,蕭宇正在和馬心怡商量酒會的布置情況,卻看到何天生在芬妮和王覺的陪伴下坐著輪椅向蕭宇走了過來。

正在和別人談話的蕭宇,連忙迎了上來:“老爺子不是說明天剪彩才到嗎?怎麽今天就來了?”何天生哈哈笑著說:“我倒是想晚一天來,可是有人不願意!”

蕭宇這才想起他身後的芬妮,一段時間不見,芬妮出落的越發楚楚動人,也許今天是公眾場合的緣故,她比起以前顯得矜持了許多。

王覺仍舊是一副能夠滴出蜜的麵孔,蕭宇對他實在是提不起多大的好感,草草招呼了一句,陪著何老爺子來到自己位於七十七層的辦公室。

何天生饒有興趣的看著整間辦公室的裝修,笑著說:“沒想到我迷信七這個數字居然把你也傳染了!”蕭宇笑了起來:“我是想借您老人家一點運氣,千萬別介意啊!”

對何天生蕭宇並不想有保留,他將深水港工程的轉讓文件拿出:“老爺子!有件東西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何天生仔細的瀏覽完文件的每一個細則,他的唇角露出一絲滿意的微笑:“價錢很合理,我本以為他們會出到五千億日元的價格。”

蕭宇笑著說:“資金的方麵,還要老爺子多多費心!”他停頓了一下又說:“我拿下轉讓書的事情除了老爺子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李繼祖也不例外!”

何天生深邃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他輕易就聽出了蕭宇的潛台詞,他移動了一下輪椅,來到靠窗的位置,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台南的景色,他滿懷深意的說:“從這裏看,台南實在在是太小,如果人口繼續增長下去,這個城市早晚會麵臨爆炸的危險!”

蕭宇來到他的身後:“有句老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何天生笑了起來,他用手指點了點蕭宇的胸口:“既然意識到困難,就應該在他還沒有完全做出準備的時候,想好一切應對之策。”

他指了指遠處的港灣,深水港建成後,受到衝擊最大的就是香港的黑色航運,這件事情你早晚都要考慮。

蕭宇不無擔心的說:“我之所以一直沒有公開轉讓書在我的手中,就是因為害怕這件事會促使其他黑道之間的聯合。”

何天生提醒他說:“你想沒想到過誰會成為你的顧客?”

蕭宇的眼前一亮,他一直都在考慮擁有港口的三合會、和記之流,卻從來沒有正式想過自己未來的顧客,貨比三家這個道理在任何時候都通用,深水港一旦建成,自己首先麵臨的就是和其他的對手爭奪客源。而這些所謂的顧客,完全可以被他發展成為一條戰線上的盟友。

何天生意味深長的說:“拋出一部分的利益給我們未來的客戶,深水港將成為凝聚江湖實力的核心,你擁有的顧客越多,你自身的實力越大。”

‘世紀航運’開業的當天,稱雄港台的黑道梟雄悉數登場,任何人都看出蕭宇蓬勃發展的實力。

中午的剪彩儀式簡直成為一個黑道巨擎的聚會,有何天生在暗中主持,一切都在順利中進行。

李繼祖顯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蕭宇和何天生排除在同盟之外,仍舊樂嗬嗬的向蕭宇恭賀,蕭宇自然是不露聲色,無論李繼祖怎麽詢問,他對於日本發生的一切是隻字不提。

章肅風雖然沒有親來,但是派‘引擎’前來道賀,幸好今天四震去醫院照顧艾咪沒有出席酒會,否則兩人相見說不定又搞出什麽事情來。

台中天道盟的韓望江和他的手下薛正東也出席了這次酒會,蕭宇跟他隻是一麵之緣,這次他主要是看在何天生的麵子上。

本來蕭宇準備請馬楚良和何老爺子一同剪彩,後來考慮到今天前來的江湖人物眾多,馬楚良畢竟是政府要員,公眾的形象十分重要,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酒會在熱烈的氣氛中開始,蕭宇本來打算邀請卓可純作為自己的女伴,本來她也已經答應,可是臨到酒會開幕之前,她卻打消了主意,借口身體不適,不願出席這個酒會,八成是因為李繼祖列席的緣故。

蕭宇致辭結束的時候,芬妮穿著紅色禮服,笑眯眯的來到他的身邊。蕭宇皺了皺眉頭:“笑得這麽詭秘,又打什麽鬼主意?”芬妮居然伸手挽住了蕭宇的胳膊。

“別介!讓人看到影響多不好!”蕭宇想甩開她的胳膊。

芬妮卻死死拽住不放:“看到你一個人形單影隻,我可憐你,臨時充當你的女朋友!”

蕭宇哭笑不得說:“你有空還是去陪陪你家老爺子,在我這兒添什麽亂呢?”

“他太悶,不如你有趣!”

蕭宇無可奈何的點點頭,這時天道盟的大佬韓望江和薛正東向自己的方向走來,蕭宇的臉上連忙堆起客套的笑容。

韓望江大笑著說:“蕭先生真是令人豔慕啊,目空一切的芬妮小姐居然被你泡上了。”蕭宇對他沒有太多好感,這人說話不但直白而且沒有水準。

薛正東有些尷尬的笑了笑,他也感覺到老大說話的水平太差。

“我們是普通朋友!”蕭宇笑著解釋說。

韓望江的眼神曖昧的打量了芬妮一下,然後說:“情人總是從普通朋友開始的!”蕭宇心裏忍不住罵了一句,嘴上卻說:“韓先生真是幽默!”韓望江根本聽不出蕭宇對他的諷刺,舉杯跟蕭宇碰了一下,然後說:“以後台南看來就是蕭先生的天下了,我的生意還請多多照顧!”

蕭宇知道他是靠販賣軍火起家,如果深水港建成,他肯定少不了麻煩自己,對於這種未來的大客戶,還是盡量少得罪,更何況他跟何天生的關係非同一般,蕭宇客氣的應付了兩句,這才找了個借口離開。

引擎主動來到蕭宇麵前,他看著蕭宇的眼神多少顯得有些不滿,蕭宇馬上意識到是因為身邊多了芬妮的緣故。

“晴晴最近會回來,有沒有想過給她打電話?”

蕭宇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前些日子去了日本,剛剛回來。”

“不會忙得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沒有了?”引擎狠狠瞪了芬妮一眼:“是不是光顧著陪何天生的孫女了?”

芬妮再也壓不住心頭的怒火:“你混蛋!憑什麽用這種口氣對阿宇說話!”她這一喊,把所有客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這邊來。

引擎冷笑一聲:“我不跟你這種女人一般見識!”芬妮氣得想拿酒去潑他,被蕭宇捉住手腕,酒水灑了蕭宇一身。

韓望江看到這邊的情形也走了過來,引擎畢竟是他的同胞兄弟,他拉了引擎一把:“阿山,你醉了!”

引擎一把將韓望江推開:“我清醒的很!”他用手指著蕭宇惡狠狠的罵了一句:“晴晴真是看錯了你,忘恩負義的東西!”他全然不顧滿場錯愕的眼光,轉身向外走去。

韓望江嗬嗬笑了起來:“諸位繼續啊,剛才是我弟弟喝多了,千萬別影響了大家的雅興!”音樂繼續響起。

經過剛才引擎這麽一鬧,客人大都沒有了興致,沒多久就各自散去了,蕭宇有些鬱悶的向外走去,芬妮還跟在他的身後。

來到電梯中,蕭宇忍不住大聲喊了起來:“你她媽有病是不是,整天跟我添什麽亂?”芬妮居然毫不生氣的笑了起來。

“有什麽好笑的?”

“中國有句俗話:打是親,罵是愛。證明你開始愛上我了!”芬妮的話險些沒把蕭宇氣得吐血。

當晚蕭宇親自去拜會了市長馬楚良,競標臨近,他必須和馬楚良之間事先將一切策劃妥當。

蕭宇深知要想跟馬楚良這種級數的對手合作必須以誠相待的道理,他將在日本的一切詳細告知了馬楚良。馬楚良知道蕭宇已經拿到日方轉讓合同的消息也是大喜過望,拿下深水港的工程已經沒有任何的障礙,剩下的事情就是表麵上盡量做的沒有破綻,避免落人喉舌。

“方天源和三聯幫那裏好辦,隻要把他們的黑社會背景揭露出來,他們就自然喪失了競標的資格。”蕭宇提議說。

馬楚良點點頭:“這件事越早越好,輿論聲勢盡量做到最大,在民族榮譽上大做文章,把深水港工程樹立為愛國主義的體現,山口組的退出,本身就是一個正麵宣傳的契機。”

蕭宇笑了起來,馬楚良和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馬楚良囑咐說:“阿宇,一旦拿下深水港工程,你會麵臨空前巨大的壓力,一定要做好心理準備!”

“馬市長請放心,我會做好一切準備!”

蕭宇拿出一份申請書:“這是關於將明生、東興兩處碼頭改建為高級住宅區的申請,還望馬市長給予關注!”

馬楚良欣賞的點點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年輕人中已經很少有人能有你這樣的遠見和眼光。”

自從譚自在死後,青龍幫已經成為一盤散沙,每個堂主都自立山頭。這次的日本之行讓宋老黑徹底死心,他將人馬和蕭宇合並。

通過這次合並,蕭宇的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他們的目標鎖定在青龍幫原有的地盤上,按照何老爺子的話,這塊地盤你不去爭取,還有別人想去吞並。

蕭宇事先和宋老黑商量了一下,兩人定下先禮後兵,逐個擊破的策略,他們的首選目標鎖定在瘸五留下的地盤上。自從瘸五爺死後,他打理的安南區就陷入群龍無首的地步,他的副手鋼炮並沒有服眾的能力,對待手下十分殘暴,弄得手下人怨聲載道,很多人都已經改投到宋老黑的門下。

宋老黑以青龍幫元老的身份,主動找鋼炮進行了談判,沒想到這小子是又臭又硬,還沒談上兩句就跟宋老黑拍桌子砸板凳,弄得宋老黑大動肝火。

“**他十八代祖宗,鋼炮真***給臉不要臉!”宋老黑氣得臉色鐵青,出師未捷搞得他很沒有麵子,更何況臨去談判之前他還信誓旦旦的向蕭宇說,這次一定馬到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