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範明海明顯驚訝。

城西項目組最初成立的時候,溫喻心本是不在內的,但因為她很想參與,便一直關注項目進展,最後靠著提前拿到政府消息,破格加入。

現在突然被踢出,溫喻心肯定不會願意的。

範明海猶豫問了句:“有具體原因嗎?”

傅瑾年語氣比冰川上積累多年的冰雪冷意還甚:“原因是什麽,她自己最清楚。”

他周身氣壓實在是太低了。

範明海沒敢再說話。

隻迅速將通知發了下去。

溫喻心看到消息的時候,正在家裏陪母親說話,氣得當場砸了桌上的杯子。

當時為了進入這個項目,她甚至放棄了兩個更好的項目。

隻是因為這是傅瑾年親自帶著的項目,進入後她就能和他有更多相處的機會。

她費了那麽大勁,才進入項目組,剛站穩腳跟,現在卻一個原因都不說,就要將她踢出?

憑什麽?

溫母嚇了一跳:“怎麽了這是?”

她看了眼溫喻心的手機,便明白了。

“喻心,不如你就聽媽媽的話,回到自家公司吧,傅瑾年再好,也不是咱們溫家能隨便攀附的,你何必為難自己?”

溫喻心深吸一口氣,還是氣得磨牙:“媽,我好不容易才坐到這個位置,你讓我放棄,我不甘心!”

更何況,傅瑾年連沈黎那個戲子都能娶,他們溫家怎麽就不行了?

想到沈黎,溫喻心一下子反應過來。

是她跟傅瑾年告狀了!

還真是個隻會靠男人的廢物。

溫喻心麵露狠戾:“媽,你讓我爸最近找時間,約傅伯父吃個飯,確認一下傅爺爺知不知道傅瑾年結婚事情。”

溫母明白她的意思,但看著女兒略顯偏執的模樣,忍不住歎了口氣。

溫喻心目光一轉,又給助理發了個消息。

——

沈黎坐在傅瑾年副駕上,目光一直落在窗外。

路燈明亮,五顏六色的霓虹燈彰顯著城市的繁華。

她的眼睛卻沒有聚焦。

傅瑾年餘光看向她,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摩挲。

很快到了明月灣,沈黎剛解開安全帶,手機響了。

居然是李導的電話。

她頓了下才接通,那邊立刻傳來李導精神矍鑠的聲音:“沈黎啊,我最近找到個好本子,我看了,特別適合你,你這兩天有空和我聊聊嗎?”

沈黎下意識看了眼傅瑾年,他也沒下車,靜靜坐在駕駛位上,目光落在外麵,神情難辨。

但明顯是在等她。

她沒有立刻回答,李導以為她行程不方便:“要是沒時間,晚點幾天也行,現在還在談投資呢。”

沈黎回神,笑了笑:“有時間,明天就行,我定好餐廳,咱們下午見可以嗎?”

她推開車門,迎麵吹來的夜風,不冷不熱是正舒服的溫度。

不知是李導的消息,還是這風太舒適,讓沈黎心情緩了幾分。

她側眸看向同樣下車的傅瑾年。

他同樣看過來,目光沉沉。

情緒不太對。

沈黎知道他為什麽不高興,他大老遠來接自己,還幫她安撫工作人員,結果卻受到她的冷待。

這事放在誰身上,都會不爽。

和李導簡單說了兩句後,電話掛斷,傅瑾年抬腳往前走。

第一次沒等沈黎。

但到了房間內,卻去洗了水果。

好像又和往常一樣。

沈黎想起網上說的冷臉洗**。

她猶豫下,慢慢靠過去,小聲道:“你休息一下吧,阿姨坐也可以的。”

這話說完,傅瑾年情緒好像更沉了。

也沒和她說話。

沈黎抿了下唇,也覺得自己過分了。

縱然不談情,也不該如此對幫自己很多的恩人。

她慢慢挪到傅瑾年近處,剛想開口哄一哄他,卻覺得腹部一陣墜痛。

沈黎頓了一下。

明明早上出門還想著,今天是她的生理期。

結果下午卻忘了,還和工作人員一起喝了冰飲。

沈黎皺眉,捂著肚子撐在桌子上,沒忍住溢出小聲的呻吟。

傅瑾年意識到不對,一抬頭,就看到小姑娘蒼白的臉色。

“阿黎?”

他心裏氣惱,惱自己和她置什麽氣。

醫生說了,她病情不穩定,要保持好心情。

現在不喜歡又能如何,她總歸已經和自己結了婚,同在一個屋簷下,有的是時間讓她對自己生出情愫不是嗎?

傅瑾年有些慌神,立刻邁著長腿走到她麵前:“阿黎,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別怕,我現在立刻帶你去醫院。”

他直接彎腰將人抱起來,沈黎卻著急抓住他的衣服,搖頭:“不用,沒事,我……”

解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傅瑾年打斷:“現在什麽時候了,你還要拒絕我幫忙?阿黎,不要拿身體開玩笑。”

他語氣格外嚴肅。

第一次聽到他對自己發脾氣,沈黎愣了一下。

看她神情,傅瑾年也意識到自己態度不太好。

正想安慰她,緩和一下氣氛,沈黎閉了閉眼,尷尬開口。

“我隻是來了生理期,肚子疼。”

“……”

傅瑾年唇角動了動,片刻才僵硬開口:“我抱你去衛生間。”

沈黎想說不用,但想到他剛才說的話,頓了下,便沒有拒絕。

到了衛生間門口,她被放下,想進去,又想起沒拿衛生巾。

但傅瑾年站在她身後,猶如一座大山,擋住去路。

他後知後覺,問了一句:“是不是要拿衛生巾?”

沈黎看著他,僵硬點頭。

傅瑾年沒等沈黎說在哪裏,就已經轉身離開。

他步子邁得很大,好像很著急,又好像是倉皇逃走。

沈黎側眸看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才後知後覺地感受到羞恥。

她關上門,去清洗自己。

沒大會,衛生間的門被輕輕敲響。

她裹著浴巾,開了一條門縫。

傅瑾年的手很漂亮,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冷白皮膚下是脈絡分明的青筋,如同春日生長的枝椏。

蓬勃有力,格外性感。

而此刻,這雙被稱為藝術品的手,正拿著她的貼身衣物,拇指按在鵝黃色的布料上,壓出明顯的褶皺,

另一隻手,拿著一個粉色包裝的衛生巾。

沈黎剛剛壓下的情緒,一下子又衝出來,感覺整個人似被放在火上烤,熱得難受。

她飛快接過:“謝謝。”

門被關上,傅瑾年還頓在原地。

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傅氏總裁,此時卻耳根發燙,沉默盯著自己掌心。

上麵似是還殘留著布料的柔軟觸感。

隻是心思卻飄遠,女孩子的貼身衣物怎麽會那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