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捏著鼻子問道。

“鹿家可治不了你這病,你這樣多久了?”

任誠光是從樓梯上走下來,就已經呼哧帶喘。

“我這不是一直生病麽!找了好幾個大師來看,效果都不好。”

“不去鹿家也行,聽說你能起死回生,趕緊給我看看,我覺得都喘不過氣了。”

隨著任誠的靠近,馮玉玲和任芊芊不斷後退。

任誠皺了一下眉頭。

“芊芊,來扶爸爸一下。”

任芊芊往馮玉玲身後躲了躲。

馮玉玲想捂鼻子,可是不敢,隻好屏住呼吸,憋得臉通紅。

可任誠對任芊芊發難,她心疼女兒,又不能不管。

馮玉玲指了指鹿知之。

“你養了鹿知之二十年,也該到她盡孝的時候了。”

鹿知之並沒有退縮,而是迎著任誠走了過去。

她將任誠扶到沙發上,偷偷地摸了摸任誠的脈象,心中了然。

“任先生,你這個病不好治,如果我不救你,不出一周,你必定腸穿肚爛而死。”

任誠知道自己病得不輕,可聽到自己死的如此淒慘,還是嚇得有點哆嗦。

“你知道嚴重,還不趕緊給我治!”

鹿知之拿出符紙,將朱砂盒子打開,邊畫符邊說。

“醜話說在前頭,我救你一命,就當還了這二十年的養育之恩,你以後不要再糾纏我。”

馮玉玲一臉的震驚。

“你可真是個白眼狼啊,我們養了你二十年,你救我們是應該的,以後你賺了錢還要孝敬我們,給我們養老,這都是你應該的!”

鹿知之頓時停筆。

“那我現在不救了,你們全家都要死,省得我以後麻煩。”

任誠一拍桌子,伸出手指著馮玉玲。

“你給我閉嘴!”

他喘著粗氣,見鹿知之沒有動作,便知道無法蒙混過去,隻得無奈地說道。

“你要是能治好我,就當你還了恩情吧!”

鹿知之看了任誠一眼。

“我吩咐你們做的事,無論多離譜,都要做好,否則出了什麽問題,我也再不能管了。”

任誠好像呼吸困難,連話都說不出,隻是點了點頭。

鹿知之筆走遊龍,一張符已經畫好。

她將符疊成三角,對著任誠說道。

“張嘴!”

任誠一臉的驚懼。

“你要幹嘛!”

任芊芊在旁邊譏諷。

“我還以為妹妹有多大的本事呢,原來也是喝符水吃符紙啊。”

“如果都是這樣的手段,我覺得還是不要讓爸爸做了吧。”

“這幾天我們請了很多大師,來了都是這一套,爸爸不僅沒有好,反而更嚴重了。”

“他本來肚子沒有這麽大的,每次喝了符水之後,肚子才會更大一些。”

鹿知之沒理會她。

“去拿兩個盆來,要最大的那種。”

馮玉玲不解問道。

“拿盆幹什麽?”

鹿知之歎了口氣。

“我說過,讓你們做什麽就做什麽。”

任誠已經憋得臉色青紫,上氣不接下氣,隻能胡亂地揮手,表示去拿盆。

馮玉玲不耐煩地走到了一樓的衛生間,拿出兩個桶。

鹿知之看了看桶。

“你們兩個提著桶,站在這等著。”

然後再次轉向任誠說道。

“張嘴。”

任誠費力地將嘴張開,鹿知之一下將符紙扔了進去。

“咽下去。”

任誠梗著脖子,將符紙咽了下去。

鹿知之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到包裏,然後從沙發上站起來。

“吃符紙隻是準備工作,你們在屋裏不要出去,我去外麵院子看看,是不是有風水上的問題。”

任誠吞下那符紙的瞬間,覺得自己的氣息通暢了一些。

平日裏模糊的眼睛現在好像能看清楚了一般。

他有些後悔,原來自己這個女兒這麽有本事。

當初如果對她態度好一點,是不是如今就不用受這麽多罪!

轉念又一想。

這女兒也是個冷心冷肺的,這麽有本事居然也沒跟家裏說過。

可是再生氣也沒什麽辦法,現在還要指望著她救自己。

任誠看著鹿知之,點了點頭。

“行,去看看哪有問題。”

鹿知之幾不可查地彎了彎唇角。

“那……”

“你們就呆在屋子裏,千萬不要出來哦,萬一我發現了什麽,你們出來衝撞了,不太好。”

馮玉玲一聽衝撞,嚇得急忙點頭。

“好,我們不出去。”

然後又怕鹿知之不會再回來。

“那你不走吧!你要是偷偷走了,我就去鹿家鬧。”

鹿知之好心情的沒有懟她,聲音帶著笑意。

“嗯,我一會再回來。”

鹿知之算著時間,小跑著出了任家客廳。

剛走到大門口,屋裏就傳出了聲音。

“桶,桶拿過來……”

話還未說完,嘔吐的聲音傳了出來。

緊接著,就是任芊芊尖叫的聲音。

“啊!太臭了!”

“哎呀,爸爸,你吐桶裏,怎麽都吐我身上了!”

“媽,這可是我新買的裙子!”

而馮玉玲根本就沒回話。

因為她也被臭得開始嘔吐。

一家三口的尖叫聲,嘔吐聲,此起彼伏。

腐臭的味道從門縫鑽出來。

鹿知之下意識地遠離了門口。

“媽,我受不了了,我要出去透透氣。”

高跟鞋敲在地上的聲音逐漸靠近。

馮玉玲虛弱的聲音響起。

“不行,不能出去,鹿知之說了,出去可能會衝撞到!”

任芊芊的聲音帶著哭腔。

“可是……可是太臭了啊,我受不了了!”

任誠吐過,聲音中氣十足。

“你平日裏口口聲聲說要孝敬我,就是這麽孝敬的!”

“我隻是吐了,讓你收拾一下而已,你居然就想著跑!”

“我要是有一天癱瘓在**了,你還會管我麽!”

馮玉玲急忙安慰。

“哎呀,老公,芊芊身子嬌弱,你就別為難她了,她最是孝順不過了。”

“芊芊,過來把你爸爸吐的這個收拾了。”

高跟鞋的聲音遠去,任芊芊再是不情願,也要去收拾。

屋裏沒了說話聲,鹿知之小跑著離開了別墅附近。

走到後院,她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哈哈哈哈。”

她是故意的。

那道符,就是讓任誠將肚子裏的汙穢都吐出來的。

出門會衝撞到什麽東西,也是她胡編亂造。

就讓那相親相愛的一家三口,在屋子裏好好‘享受’一番吧。

任家的別墅都是開發商統一找人算過的,房子的朝向和花園的修葺都是專人布置,不存在風水問題。

鹿知之說出門看風水,隻是想找個借口出來罷了。

任家這個房子,她沒住過幾天,但她很喜歡任家的這個花園。

修行之人修的就是靈氣,而花草是天地間的聚靈之物,看著熟悉的花草,鹿知之的心情平複了許多。

花園裏本來沒有坐的地方,大概是任芊芊來了之後,在花園裏放了個秋千架。

鹿知之向著那座秋千走過去。

坐在秋千上**了一會,她想著任誠的這個問題該怎麽解決。

秋千越**越高,稍微高一點的時候,鹿知之看到對麵的柵欄下麵有個亮晶晶的東西。

秋千停下,鹿知之好奇地向對麵柵欄走過去。

當她走過去的時候,那亮晶晶又不見了。

不對啊!

自己明明看到的,難道是眼花了?

她又回到秋千上坐下,開始**高,然後又看到了亮晶晶的東西。

鹿知之突然反應過來。

應該是土裏埋了東西在院子裏形成了陣法。

秋千**到高處,脫離了陣法,她就能看到。

這院子裏,居然有陣法!

鹿知之繞到別墅後麵的工具房裏找了一把鐵鍬。

回到剛才的柵欄下開始挖。

如果沒猜錯,土裏的東西應該是金晶石。

金晶石是一種稀有礦產,用他們修行之人來說就是蘊含能量。

這種石頭非常貴,對改運招財有奇效。

幾鍬下去,果然是金晶石。

剛才捉弄了任家一家的好心情**然無存。

鹿知之板起了臉,看著那金晶石。

菱角分明,被打磨成了元寶形狀,果然作用是招財。

可那元寶底部,刻著一個名諱。

元貞。

這是她師傅的道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