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無言回的消息,鹿知之神色慢慢沉了下去。
看到鹿知之表情不對,胡鶯鶯急忙湊了上去。
“無言說了什麽,我也要看!”
胡鶯鶯尖細的嘴巴拱了過去。看著手機屏幕,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
“玄師也有天劫要避,我的天劫將至,需要去閉關。”
“入關之前,我給你郵寄了一個快遞,你拿著這些東西,按照玄音鈴的指引完成答應我的幾件事。”
“我知道你又要說‘不給消息不幹活’。”
“但這次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你不是一直想解開跟顧言洲的共命嗎?”
“你二人的共命是你師父以玄鏡宗的玄術布成的,你需要搜集七色石,然後去玄鏡宗後山的祭壇解開。”
“我已經跟玄鏡宗掌門說好,你找到七色石時我還沒出關,她會幫你解了這共命。”
“知之,前路凶險,小心為上。”
胡鶯鶯越讀聲音越小,生怕鹿知之生氣。
可鹿知之的表情卻緩和了些,並沒有剛才那麽生氣,她才安撫道。
“這死老頭,總是打啞謎,每次一到關鍵時刻,人就不見了!”
“知之,這共命術,很早就有了,什麽玄鏡宗秘術,他是騙你的,你別聽她的話。”
鹿知之揉捏了眉心,又躺回到草地上。
“是的,我不該再相信他的花言巧語,現在該急的不是我,應該是他。”
“過幾天,他就會來找我了。”
本以為能過一段平靜日子,可第二天,顧言洲找上了門。
與顧言洲一同來的,還有顧家的老爺子。
這是顧老爺子第三次登門,走到門口時步履變得緩慢,而且頻頻歎氣。
顧言洲站在旁邊沒說話,重九走上前一步,扶了一下顧老爺子。
“老爺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顧言洲斂眸,抿著唇微揚嘴角。
“重九,爺爺老了,走不動了,你讓他慢慢走吧。”
顧老爺子氣得眉毛齊飛。
“還不是你們這群惹禍精,到處給我惹禍,我三天兩頭就要來給人家道歉!”
“我都這個年紀了,還要給你們收拾爛攤子,你還有心思嘲笑我!”
顧老爺子越想越氣,轉回身拿著拐杖作勢就要打顧言洲。
重九不敢攔老爺子的拐杖,又怕顧言洲挨揍,就想要衝到顧言洲身旁擋一下。
剛作勢要擋,‘叮’的一聲清脆響,顧老爺子的拐杖就歪了一下。
少女的聲音如黃鸝般動人,從門口的方向傳了過來。
“顧老爺子,手下留情。”
拐杖被打偏,顧老爺子身後站著的四個保鏢立刻警惕地看向四周。
而顧言洲身邊的保鏢好像見怪不怪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裏巋然不動。
重九隻緊張了一瞬間,看到打偏顧老爺子拐杖的是一根銀針,也瞬間露出了笑容。
“沒事,沒事,是鹿小姐的銀針。”
“鹿小姐這是心疼我們五爺,怕五爺挨揍,出來維護呢。”
顧老爺子拄著拐杖往前走,瞪了一眼旁邊的顧言洲。
“臭小子,眼光還挺不錯,找了個疼你的媳婦。”
“要不是你媳婦,我今天非要打你幾棍子。”
顧言洲撿起地上的銀針,在他的高定西裝上擦了擦,然後攥在手裏,一臉的得意驕傲。
“我看上的姑娘,肯定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
他臉上閃過一抹莫名其妙的自信。
“雖然她現在還沒有答應跟我交往,但是我們倆的關係,幾乎跟情侶沒什麽區別。”
顧老爺子冷笑兩聲。
“嗬嗬。”
“追了這麽久人家姑娘都沒想著給你一個名分,不知道你在得意什麽,小廢物!”
兩家的人越走越近,顧言洲怕讓鹿父和鹿母聽見,便不再開口。
鹿父跟鹿母對視一眼,默契地幫彼此檢查衣服是否得體。
雖然心裏知道,顧家是來道歉。
可顧老爺子畢竟是長輩,曾經在京市也是個人物,該有的禮貌還是要有。
鹿父伸手微微彎腰。
“顧老爺子,您好。”
顧老爺子將拐杖遞給重九,上前握住了鹿父的手。
“家裏的兒孫不孝,總是給我惹禍,我隻好舔著老臉,再次登門道歉。”
鹿母溫和的笑。
“顧老爺子,您說的哪裏的話,快進來坐吧。”
兩家會麵,表麵上和諧又融洽。
第一次顧老爺子上門時,鹿父不在家。
第二次上門,家裏隻有知之一個人。
所以這次,前一天顧家就說要來人,鹿父特意推了工作在家裏等。
客廳茶幾上的百合正盛放,整個房子都彌漫著淡淡的甜香。
眾人落座,傭人端上來茶水。
沙發寬大,顧言洲坐在旁邊的單座沙發上,鹿知之就坐在沙發的扶手上。
這很像情侶之間會做的事。
一想到這裏,鹿知之有些害羞。
這是她第一次,在這麽多人麵前,默認自己是顧言洲的女朋友。
顧言洲將一直攥著的銀針偷偷遞給鹿知之。
鹿知之從他手裏摸過銀針,習慣性地塞進了自己口袋的針包裏。
兩人自以為動作隱蔽沒有人看見。
卻不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兩個人身上。
鹿父想起剛才的一幕,沉著聲音喊。
“知之,給顧老爺子道歉。”
“你剛才怎麽能拿針去打他老人家的拐杖。”
鹿知之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對。
先不提顧老爺子是長輩,就說他這麽大歲數了,自己就不該衝他扔針。
可她遠遠地看見顧老爺子在罵顧言洲,那拐杖挺粗,要是真打一下,肯定很疼。
那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手沒有接收到腦子下達的指令,銀針就飛了出去。
鹿知之從扶手上跳下來,恭敬地站好。
“顧老爺子,對不起。”
顧老爺子站了起來,微微頷首。
“鹿小姐,你先不用跟我道歉。我今天來是專程向你道歉的。”
說罷,顧老爺子又轉向沙發上坐著的鹿父鹿母,微微頷首。
顧言洲見顧老爺子頷首,也站起來,衝著鹿父鹿母鞠了一躬。
“伯父,伯母,對不起,我又讓知之受委屈了。”
鹿父白了一眼顧言洲,然後去扶顧老爺子。
“老爺子,您快坐下,我是晚輩,不好接受您這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