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裏,鹿知之將手機交給了看管她的女警。
“警察同誌,我已經聯係了我的律師,他馬上就到。”
女警點點頭,然後問身邊的醫生。
“這位小姐現在怎麽樣?”
醫生看了看手裏的一疊報告。
“檢查結果沒什麽問題,暈倒可能是受到了驚嚇。”
“再觀察兩個小時,沒什麽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醫生帶著護士離開了,關門的時候,鹿知之看到,除了屋子裏的女警,門口還守著兩個警察。
她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昏倒。
玄音鈴響,她可以選擇無視,這樣就不會介入因果,但也得不到功德。
但她一旦按照玄音鈴的指示去救人,那麽就要對有緣人負責。
就好比領取了任務,但是不完成,就會受到懲罰。
她不僅沒有完成任務,還破例在沒開口要賞錢時就跟女孩說了別的話。
介入了因果,卻又無法改變,自身會受到反噬。
剛才的暈倒,就是被反噬的結果。
鹿知之揉了揉太陽穴。
“我身體沒事,你們想帶我去哪裏現在就可以走。”
女警一絲不苟地站在了床角。
“大夫說觀察兩小時,還是觀察一下比較好。”
“別說你現在隻是配合調查案件,就算你真的殺了人,也沒有不讓你看病的道理。”
女警拿出本子,遞給鹿知之看了一眼。
“這個是做筆錄的記錄單,你看一下。”
“如果你覺得身體沒事,我還是希望你配合調查,把你所見到的,所知道的,都告訴我。”
“不過你既然聯係了律師,那也有權利在律師到來之前保持沉默。”
鹿知之用雙手撐著床坐了起來。
“沒什麽不能說的,你問吧。”
女警見鹿知之態度良好,十分配合,聲音也不自覺地放緩了。
“請問,您跟死者是什麽關係?”
即使看到了那女孩臉上的死氣,鹿知之還是存有一絲僥幸。
也許下麵已經鋪了氣墊床,女孩正好摔在上麵。
也許下麵有雨蓬,可以阻擋一下下墜的力度。
可聽到警察說死者,她感到十分惋惜。
“沒有任何關係。”
女警抬眼看鹿知之。
“你當時為什麽會暈倒在天台?”
鹿知之實話實說。
“我正好在五樓逛街,聽到有人說跳樓。”
“當時人流都湧去外麵看熱鬧,我就想著要去救一下跳樓的人。”
女警在記錄單上寫著,然後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密封袋。
“請問,這是什麽?”
鹿知之看去,密封袋裏是她的符紙。
她環顧四周,確實沒看到自己的背包。
可能背包裏的東西都被拿走了。
鹿知之解釋道。
“我是個玄師,用你們的話來說,就是擺攤算命的。”
“這是符紙,可以驅邪避晦。”
女警點點頭。
“可以詳細地給我講一下當時的情況麽?”
鹿知之講了自己如何爬上了天台,跟女孩說了什麽,然後女孩還是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女警微微皺眉。
“你說你進去的時候,死者已經站在了圍欄的外邊,你全程沒有接觸到她對麽?”
鹿知之點頭。
“對,我一直在她十米左右的距離。”
女警搖搖頭。
“在死者的身上,發現了你包裏同樣的符紙。”
“你說你沒接觸過她,那請問,這個符紙是誰貼在她身上的?”
鹿知之呼吸一滯。
她平時用符紙,都是用靈力催動,然後附著在目標身上,根本不用近距離地貼上去。
這點她確實沒有想好怎麽解釋。
她當然可以當場給民警表演一個,她是如何催動靈力,讓符紙動起來。
可她現在是嫌疑人,所作所為都要記錄。
如果她這樣做了,那讓警察怎麽寫?
這記錄又不止給一個人看,可能要經過上級的層層批複,這件事肯定要記錄在案綜裏。
難道要讓在案綜裏寫上,她會操縱靈氣?
女孩跳樓好多人都看到了,這已經變成了一個社會事件,少不得還要進行通報。
這些東西怎麽向大眾解釋?
更有可能,她會被抓去當做外星人做研究。
鹿知之閉了閉眼睛,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我當時是想拿出符紙來證明我是玄師,我想告訴女孩,我能幫她解決問題,希望她不要想不開。”
“符紙輕薄,可能正好有風刮到了她的身上吧。”
女警寫著,邊寫邊用眼睛瞟著她。
鹿知之覺的,女警有些不相信她。
畢竟這件事確實詭異。
正好有人跳樓,正好她就跑了上去。
正好她的符紙就吹到了她的身上,然後她暈倒在了現場。
這一切的合理中,全都透著不合理。
正常人都蜂擁著跑去外麵看熱鬧,隻有她逆流而上,選擇去天台救人。
怎麽想,都不正常。
女警又問了兩個問題,鹿知之都如實回答。
也沒什麽再問的,女警將記錄給她看了一下。
“以上就是我們談話內容的記錄,你看如果沒有問題,就簽字按手印。”
鹿知之拿過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印。
女警給她倒了一杯水。
“謝謝你對我們工作的配合。”
“死者跳樓的地點是在公眾場合,引起了社會恐慌,所以我們必須迅速查清,然後進行通報安撫民眾。”
“如果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很快就可以回去了。”
“我們也會繼續對您進行詢問,也請您回想一下當時的細節,以便詢問的時候作答。”
鹿知之點點頭。
她沒做虧心事,也沒什麽好怕的。
隻是可惜了沒有救下那個女孩。
正想著,外麵一陣喧嘩。
“我要進去!”
警察聲音嚴肅。
“抱歉,鹿小姐正在配合我們做調查,案件沒有結束之前,她不能見外人。”
顧言洲的聲音雖然冷靜,但聽得出那隱忍的怒意。
“我不難為你們,我進去也不會說什麽,你們都可以陪著。”
“我隻是想看看她的身體情況!”
警察依然拒絕。
“抱歉,這是規定。”
顧言洲終於發了火。
“你跟我談規定?”
“這京市,我就是規定!”
“馬上!”
“把門打開!”
說話的聲音剛落,門被踹了一腳。
‘嘭’的一聲,嚇了鹿知之一跳。
她在病房內聽著馬上要起衝突。
顧言洲平時挺淡定一個人,怎麽會這樣衝動?
襲警可不是什麽好罪名,必須阻止他。
鹿知之對著門外喊道。
“顧言洲,我沒事,你別亂來!”
女警急忙攔著她。
“鹿小姐,你不可以跟外麵的人溝通,這是違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