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炎接過楊業遞過來的奏折,打開一看,見上書:“臣潘美今有一本啟奏:臣近日觀代州知州兼三交駐泊兵馬部署楊繼業每日沉溺酒色,怠於練兵,城中兵士未得管束,扇窗名宅,搶/劫擄掠,比之昔日遼軍入城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臣曾善言以勸之,但其卻依仗昔日雁門關守城有功,對臣冷眼相待,行作如常。長此以往,臣深恐邊關不守,軍心渙散,臣在此請命,願聖上開恩,命臣調遣至代州,臣定能是三月內將代州整治妥善,請聖上明察!”
唐龍炎慢慢搖了搖頭,隨手翻看了一下另一本奏折,這一本是曹彬的上奏,雖然言辭間頗為客氣隱晦,但卻依舊是指責楊業帶兵五方,數年毫無建樹雲雲。唐龍炎將奏折還給楊業,歎了口氣,道:“趙炅正是用你之際,待你果然不薄,竟然連奏折都原封不動的送到你手中。這些將領真有心思,隻會在窩裏鬥,折騰自己人,若他們能將此番心思用在征戰殺敵上,隻怕我大宋便不會是今天這般狀況了。”
楊業苦苦一笑,道:“這些老夫倒是不怕,這五年以來,每次朝中有這些參我的奏折,聖上都會將其原封不動的交到我的手中,以顯示出對我的厚愛,隻不過如今的北伐,正如同唐小兄所言,隻怕凶多吉少,困難重重。”頓了頓,他又微笑道:“你小子還有臉說什麽甩手掌櫃,今日你回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你跑了,還不快隨我下去給眾位兄弟賠罪?他們等你等的好苦啊。”
“是,大帥。”唐龍炎報以歉意的一笑,抱拳答道。兩人以前以後走下城頭,守城的士兵們見楊業身後竟然跟隨著一個人,在楊業登上城頭之際他便聽到楊業吩咐左右退下,此刻忽然多出一個人來,他心中一驚,想也不想,當即將手中的長*了過去,口中呼喝到:“什麽人,竟然敢尾隨大帥!,圖謀不軌!”
楊業正要出聲喝止,卻已然來不及,那長槍飛速而來,沉穩有力,正對唐龍炎的咽喉,唐龍炎看也不看,任憑那支長*到他的喉嚨上,那人隻覺得手中一痛,仿若自己的長*到了一塊頑石上一般,根本不能刺入半分,他正暗自驚訝時,卻聽得唐龍炎笑道:“王大哥,多日不見,怎麽守起城門來?”
那人正是昔日的百夫長王富,他抹了抹頭上的冷汗,笑道:“我說誰有如此本事,竟然能無聲無息的闖入這裏,原來是唐領軍啊。”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道:“怎麽守城,還不是因為和人打賭輸了,我王富願賭服輸,就在這裏守一天的城門。”
唐龍炎聽得頗為有趣,便笑問道:“哦,不知王大哥和誰打賭,怎麽又輸了呢?”
王富歎道:“是我技不如人,和黃家小子比試之時竟然被他取巧勝了。我們本就說好了,誰輸了,誰就來這裏站一天崗的,所以,唉……”
正說著,一人從一旁走了過來,道:“王大哥怎麽能說我是取巧得勝呢?分明是你說要與我單挑,我可沒說要與你單挑啊,我與杜姑娘二人聯手取勝,又有何錯呢?”忽然他眼前一亮,驚訝道:“唐……唐兄,真的是你!太好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激動之情,溢於言表。唐龍炎還未明白什麽事情,便已經被他拉著朝大營處走去了。
唐龍炎見他神色緊張,也不多問,當即一路跟隨他而來,隻聽四周喧鬧聲越來越大,唐龍炎皺著眉頭,正有些不滿這校場怎麽會如此嘈雜,忽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在他麵前,是一名堅毅不拔的少女,此時她古劍工布在手,正盯著眼前的三名男子。隻聽期中一名男子冷聲笑道:“曹將軍派我們看一看這龍騎兵到底有何特別之處,也好讓我們學習學習,想不到這龍騎兵之中竟然有女子,莫非她要學習昔日的花木蘭麽?”
另一人笑道:“崔叔叔這就有所不知了,這龍騎兵之本就是一些烏合之眾,不說這來曆不明的女子,便是昔日的舊部,聽我父親之言,也不過隻是一些亂臣賊子,曾在大遼作威作福,說不定啊,這些人就是大遼的奸細!”
少女秀眉一揚,冷聲道:“這些人皆是我我大宋立下汗馬功勞之人,你們怎麽能這般侮辱他們!我龍騎兵有何特別之處,不需要你們知曉,你們這些兵痞,連給龍騎兵提鞋的資格都沒有!”
第三個人似乎是第二個人的隨從,隻見他走上前一步,躬身朝第二人道:“少主,屬下聽這名女子的話,似乎頗有些本事,此刻左右無事,不妨讓屬下與這位女子過過招,也好讓少主見識見識龍騎兵的厲害。”
唐龍炎皺了皺眉頭,朝身旁的黃落寒問道:“這些都是什麽人,怎麽敢來我代州撒野,而且矛頭明顯對準了龍騎兵!”
黃落寒歎道:“就是方才,這三人帶著曹彬的五百近衛軍進了城,說是慰問一下龍騎兵,實際上則是沒事找事,他們故意為難杜姑娘,隻怕就是欺負她是女流之輩。聽說中間這人乃是曹彬的幼子,他也就罷了,但是他身邊的兩人似乎武功不差,隻怕杜姑娘一人難以應付啊。”話語間,便是在央求唐龍炎出手幫一幫杜悠然。
杜悠然似乎聽到了身後黃落寒的聲音,她並不清楚黃落寒身旁的人是誰,但無論如何,得知他在自己身後,她的心中多少安穩了一些,她背對著黃落寒搖了搖頭,微笑道:“落寒哥哥,沒事的,我能行。”隨即昂起頭,冷聲道:“這位大哥,還請手下留情。”竟然直接接下了對方的相邀。
果然是龍騎兵,連一名女子都如此有骨氣,果然非大人手中兵士可比。那人點點頭,有手虛握成爪,道:“在下不用兵刃,請姑娘隨意,得罪了!”說罷,他右足重重一踏,飛身上前。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同樣飛身而至,一把抓住了那人的手,笑道:“這位大哥怎麽如此著急,這等比試怎麽能勞煩龍騎兵的隊長出馬,讓我這個還不算是龍騎兵之人與你過過招好了。”
好快!那人神色一變,望著眼前的少年,這名少年雖然兩鬢有些斑白,但眉目俊朗,氣質不俗,但最多也就二十來歲,他收回右手,皺眉道:“小子,這裏不是你逞能的地方,還要命的話,快快離去。再說了,就算你肯,這些桀驁不馴的龍騎兵們願意讓你代替他們與我交手麽?”
他本以為周圍的龍騎兵們定然不會讓這無名少年出頭,但讓他感覺奇怪的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望著這名少年,眼神中充滿了敬仰與激動,仿若看到神明降臨人間一般,這一刻,縱然是功力深厚,久經沙場的他,依舊感到了一絲不寒而栗。
不會啊,來這裏之前我都已經打探好了,龍騎兵之中,夢魘八騎最難對付,其他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但這名少年方才的身法,我竟然沒能看透,不,是根本就看不透!
他身後曹彬的幼子還不知出了什麽狀況,不禁不耐煩道:“你還愣著幹嘛,還不教訓一下他,怎麽,難道你要丟我爹的臉麽?快上!”
同樣出乎他的意料,唐龍炎隻是淡淡一笑,道:“我相信龍騎兵會體諒我的,這一點你無須擔心,對了,一個個來太費事,你們一共來了多少人,一塊上吧!”這句話以出口,他整個人的氣質為之一變,這一刻,他眸子中閃出一抹厲色,竟然逼得方才還威風凜凜的曹家幼子抬不起頭來!
“我崔彥進參軍那麽多年,從來都沒見過有人敢誇下如此海口,竟然敢以一敵五百!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敢說出如此狂妄之語!”
唐龍炎望著他,搖頭道:“虧你征戰沙場這麽多年,豈不知我以一人抵擋你五百人,隻需拿下統領便可獲勝?你還不讓這草包退後麽?是不是真要小看我龍騎兵的本事?”說話間,方才的溫和隨意早已不見,換來的則是一股冰冷的殺意。
好厲害的殺氣,這人到底是誰,怎麽他隻是用眼神,便能讓我難以挪動身體?方才出手的那人當即大聲喝道:“少主快快退到軍隊最後,千萬不要過來!”
那曹彬的幼子也知道此人難以對付,他慌亂中也顧不上風度,當即踉蹌著朝身後飛奔而去,一瞬間,五百人同樣朝著唐龍炎洶湧的衝了過來!
此時杜悠然早已認出了眼前之人,她見唐龍炎獨自一人對抗對方五百之眾,雖然知曉唐龍炎的實力,卻也有些擔心,正要走上前去幫忙,卻感覺被一人輕輕拉了回來,隻聽那人微笑道:“讓他去吧,你沒發現麽,他出現的這一刻,所有的龍騎兵,仿佛都找到了歸宿。”一名黃衣少女與一名白衣少女攜手而下,美輪美奐,讓杜悠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