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炎見唐蒼夜神色匆匆,臉上大有驚恐之色,下馬時差點便要摔倒,忙上前將他扶穩,問道:“蒼夜兄,出什麽事情了?怎麽讓你如此緊急。”
唐蒼夜一口氣喘了過來,忙道:“龍炎兄,隻怕此刻這京城中隻有你我不知道這件事了,快去吧,遲了可就來不及了,俞姑娘……俞姑娘在城中擺了個擂台,要比武招親!”
“什麽!比武招親!”唐龍炎一愣,忙抓住唐龍炎,厲聲問道:“蒼夜兄,這是怎麽回事!”
唐蒼夜雙臂被他死死抓住,頓時痛入骨髓,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隻能不停的朝著唐龍炎使眼色,唐龍炎這才明白過來,忙將唐蒼夜的手放開,歉聲道:“抱歉,蒼夜兄,方才是我太緊張了,對不住,有沒有受傷。”
唐蒼夜揉著自己的雙手,道:“傷刀沒有,隻是龍炎兄,下次不可這般莽撞了,否則再這麽兩下,估計我的手抖保不住了。”他見唐龍炎麵帶愧疚,也不好再多說什麽,加上唐龍炎眼中神色緊張,現在是很想知道俞寒心的消息,但方才讓自己吃痛,一時間又不好開口,他也不再多說什麽,眉頭一皺,朝唐龍炎道:“方才我隨著那些看熱鬧的一同湧過去,想看個究竟,結果卻發現了你的俞叔叔俞清遠站在一個擂台上,朝台下之人略一抱拳,隨後便開始招呼起來,說什麽俞寒心已至婚配之時,無奈她要求甚高,需得文韜武略,樣樣精通才能迎她過門,也因此拒絕了許多達官貴人家的公子。俞清遠見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於是在三天前已張榜出去,要在今日設一擂台,比武招親。隻要是三十歲下未婚配者,皆可參加比試,隻要在俞清遠那過了文試,便可上擂台來比武試。在日落之前,誰能最後站在台上,便是他俞清遠的乘龍快婿。他還說……龍炎兄,我還沒說完呢,你別走啊,你的馬……”
唐龍炎還未聽完,火氣已經上來,他朝身後喊了一句:“那匹馬便勞煩你代為看管了。”便已經朝著唐蒼夜來的方向大步跨出。
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幼年時,我與寒心妹妹不是已經指腹為婚了麽?昔日代州代縣城中,俞叔叔不是已經將寒心妹妹交給我了麽,那時候不是說就隻還差上門提親這一步了麽?就算要反悔,去年汴京俞府中,他為何又不將話挑明,為何要偷偷摸摸的行這般事情?他越想越怒,腳下逐日太虛步絲毫不曾停留。
疾步登上屋簷,唐龍炎定眼一望,見東南方向人聲鼎沸,一座約莫一丈的高台尤為顯眼,無數人圍在高台旁,高台上,兩個不停閃動的身影隱隱可見,高台旁邊,豎起一座約莫兩丈高架子,架子上布置華美,仿若一座空中閨閣,微風拂過,挑開那閨閣的簾子,浮現出一個一襲白衣的人影。
寒心妹妹,我不會將你拱手讓人的!唐龍炎遠遠望見那個人影,心中一個火熱,他顧不上自己內傷在身,身形一閃,便已經飛出老遠。
不遠處的高台上,一名二十來歲,作書生打扮之人已將對方一腿踢出高台,頓時引得台下連連叫好,那人當即抱拳還禮道:“承讓承讓,在下隻不過僥幸贏了兩場,做不得數。”
一旁的俞清遠走上前來,笑道:“這位小兄弟太客氣了,上台不過半柱香時間便已擊敗兩名對手,不過要贏得小女的芳心,還得繼續努力啊。下一位請上台!”
那書生笑著朝俞清遠點了點頭,道:“俞叔叔客氣了,小生不過僥幸而已,做不得數,這台下武藝高強者眾多,小生實不敢妄自誇大其詞,隻能盡力而為了。”他雖然是朝著俞清遠說話,但眼神一直在朝著高台旁的那座空中閨閣望去。
寒心妹妹,得到你的,一定會是我!書生朝著那裏望去的眼神,熾熱而堅定。俞清遠對這一幕仿若未覺,隻是伸手拍了拍那書生的肩,低聲道:“崔世侄,俞叔叔看好你,不要讓俞叔叔失望了。”
那姓崔的書生聽到俞清遠這麽說,眼中猛然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便隱藏得滴水不漏,隻是抱拳朝俞清遠略微一拜,便持劍繼續走到高台中央,迎接他的下一名對手。
在台下的歡呼聲中,一名體格魁梧的大漢走到了台上,惹來眾人一片哄笑。台下不時有人起哄道:“你這個樣子,不怕嚇壞別人小姑娘麽,還是快下來吧,俞大學生不會收你當乘龍快婿的。”
“看你這樣子隻怕都有四十歲了吧,說好是三十歲以下才能參加的比試,你上來湊什麽熱鬧。”
“看他這個樣子,那裏比得上這般這個書生這般風流倜儻,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混過文試的。”
那大漢見台下哄鬧聲越來越大,當即怒吼道:“夠了!給俺靜一靜!”他這嗓門倒是很大,一時間將台下眾人的聲音壓了下去,他似乎對這個效果很是滿意,於是繼續大聲說道:“俺陳大牛剛剛路過這裏,聽說這裏比武招親,俺很是感興趣,這就上來了,方才這位大哥也說了,文試可以過一會再說,俺這就來了。俺才二十八歲,家裏就俺一個人,為啥不能來比武?”
眾人聽他說得有理,哄鬧聲也漸漸小了,那崔書生見是一個粗人,心中不禁莞爾,但樣子還是得做一做,當即朝著陳大牛抱拳作揖道:“在下崔駿,少年時曾帶劍遊覽我大宋江山,被道上之人稱呼一句狂劍書生,因此比試需用長劍,不知張兄台使什麽兵刃?”他昔日一人一劍闖蕩江南,頗有建樹,但這狂劍書生四個字,卻是自封的,他見這陳大牛一副憨憨的樣子,語氣中不禁有些輕蔑。
那陳大牛也不含糊,朝崔駿抱拳道:“兵刃?我就這麽上來了,要什麽兵刃?囉嗦什麽,直接動手吧,怎麽這麽多鳥事。”說罷將指節捏得咯咯想,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看來俞叔叔是要讓我輕鬆勝了這一場,好在旁邊休息,這才送了這麽個空有一身力氣的肥牛過來。為了避免車輪戰,俞清遠規定勝了三場之人可以下場休息兩場,崔駿見那陳大牛一副粗野的樣子,更不將他放在眼中,見他竟然不用兵刃,手中長劍一揮,道:“既然陳兄這般將美人拱手想讓,那小生便卻之不恭了,俞姑娘,你等著我崔駿來迎娶你吧。”他見對手如此容易對付,心中一寬,說話也有些狂妄起來。說罷,他捏出一個劍訣,長劍一揮,朝著那陳大牛右肩刺去。
“好劍法!”陳大牛見他這一劍角度刁鑽,出手狠辣,竟然以出手便毫不留情,當下不禁叫好,他見長劍駛來,也不躲閃,隻是雙臂一伸,竟是想夾住那把長劍。
崔駿冷笑一聲,對這個叫陳大牛的輕蔑之意更增,他本隻是想威懾一下這個壯漢便罷了,哪知這陳大牛竟然如此蠢笨,伸出雙臂來接長劍,他心中一動,便想在這人身上刺幾個窟窿,一來可以震懾住身後之人,二來則可以造成更為轟動的效果。
但見崔駿長劍一刺,陳大牛手腕一並,竟然真的將崔駿手中的長劍夾住!
崔駿一驚之下,長劍揮動,隻聽“哧”的一聲,陳大牛的衣袖被割裂,但手腕卻完好無損。陳大牛將雙拳沿脅提上至胸腋,隨後拳心相對,,鬆指放拳一夾成切掌,形如刀,朝著崔駿一掌過去,由於勁力太大,竟然將衣袖震裂,露出兩塊精鋼製成的護腕。
“這……這是少林的鐵線拳!敢問大師姓名?”崔駿長劍收回,方才的那股傲慢蕩然無存,眼中滿是警覺。
陳大牛雙手下垂,腰正頭平,斂神靜氣。隨後吊左腳,曲右膝,右手成拳,左手成掌(四指撐天),提至右胸前腋下,再一齊堆出,拱手頂禮,卻是一招敬禮開拳,隻這一下,一股武者的氣魄便表露出來,隻聽他沉著嗓子道:“在下乃少林俗家弟子,你方才擊敗的是俺師侄,俺師弟說閣下有兵器上的優勢,讓俺這個師叔上來試一試。”說罷他縱身躍上,扭手一收,在兩手變拳,口喝一聲“哈”的一聲,接著雙拳立即向上打,竟是一招二虎潛蹤。
崔駿見他這一招腳步沉穩有力,出手迅捷狠辣,竟然是個男對付的角,他雖少年成名,但這名氣大多是別人敬重他的家世,這才給他的尊稱,方才那兩人不過都是些草包,他這才能輕鬆取勝,眼下這人隻出了一招,崔駿便覺得不好對付。
但此刻不是感歎的時候,崔駿心中一沉,他見陳大牛上路守得嚴嚴實實,無從下手,於是轉攻其中路與下路,他的身子順著陳大牛的掌法微微一彎,長劍直刺陳大牛的雙腿。
陳大牛見長劍刺來,當即紮二字拑陽馬不動,將兩掌由上向下一運,收至雙耳旁,掌心斜朝下;隨即分三節握拳,漸貫力入拳中,以十二橋手中的一式輕鬆擋住了崔駿的一擊。他手勢一變,兩拳變十字手收回胸前,鼻中發出“唔”的一聲,身腰一挺,兩拳分別向左右劈出,隻一招分金槌,便將崔駿打落在地,隨即朝著他的胸口一拳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