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剛開始學會享受腎上腺素飆升的是樂趣,場地內的廣播就傳來車輛設備需要進行檢修的道歉聲明。

場地上的車陸陸續續的停靠,早有準備的工作人員也不斷的上來向眾人鞠躬道歉,並承諾今天在度假基地的所有消費進行減免。

檢修也是為了遊客的安全考量,所以絕大部分都表示了理解。

楚予恬跟薑向朗自然也都點頭表示沒沒事,但楚予恬的眼睛卻還是一直留戀的看著場地,明顯就是意猶未盡,還想玩。

薑向朗整理著被頭盔壓變形的發型,也不忘調侃她:“讓你放下手機好好玩,這下後悔了吧。”

楚予恬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威脅的衝著薑向朗揚拳頭,一副‘你再說我就要揍人了’的樣子。

薑向朗哪天不被楚予恬錘上幾拳踹上幾腳都還不習慣了。

於是麵對威脅,反而嬉皮笑臉的伸手把她的頭發揉得更亂。

“薑二狗!”楚予恬掄起拳頭就去錘他。

但在薑向朗眼裏,楚予恬的拳頭又小又萌,連打他的時候都萌得他心尖直顫。

雖然嘴上是不斷道歉的說:“我錯了,不敢了。”其實巴不得楚予恬多打他幾下,越來越習慣跟他的接觸才好。

等楚予恬鬆手後,薑向朗這才伸手重新去幫她一起發絲整理好。

安撫她說:“別遺憾了,等下周日我們早點去看醫生,然後再好好的來這玩個痛快。”

對於這樣的安排,楚予恬自然的十分滿意的點頭應下了。

每次看望心理醫生,結束的時候她情緒都會很低落,但薑向朗卻總有辦法將讓她轉移她的注意力,逗她開心。

也是因為薑向朗的存在,每周兩次的心理治療也不再隻是一種煎熬。

離開卡丁車場地,薑向朗也帶她去找了別的好玩的。

玩夠了也吃飽了,才載著她回到小區樓下。

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窩在副駕駛座上睡著了楚予恬,薑向朗的眼睛裏滿目都是寵溺的笑意。

“領導……”

薑向朗小聲的喚了一句。

原是想叫醒她的,但見其睡得特別熟後,莫名的將聲音壓了下去。

目光也漸漸地從其閉目的眼睛,緩緩的滑落至那淺粉色菱唇上,然後怎麽都移不開了。

就想是快餓死的狼,看見了一盤精心烹飪過的佳肴,光是擺在那,就足以讓狼哪怕是連命都不要了,也想撲上去的那種。

薑向朗揣著跳得跟打鼓似的心髒,解開安全帶後,緩緩靠近那熟睡中的心上人。

薑向朗都已經俯身靠了過去,但感覺到楚予恬熟睡時的鼻息若有似無的噴息在他臉上時,又猛地驚醒了過來。

想到楚予恬的病情後,恨不得抽色迷心竅的自己兩個大耳瓜子。

楚予恬好不容易開始信任他,在一定的接觸範圍內,允許他的靠近,並且不會再有什麽非常明顯的不適。

他要是在這時候辜負她的信任,簡直就是畜生行徑!

薑向朗強忍下心間的悸動,狀做無恙的伸手揪住楚予恬那白皙小巧的耳骨。

笑罵著將她喚醒道:“好你個沒良心的,真把我當司機了?我在這開車,你就在旁邊睡覺?!”

楚予恬睜開睡眼惺忪的眼睛,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是什麽狀況:“這麽快就到了?”

她解開安全帶,加快清醒的揉了揉自己的臉,才轉過身向其道謝:“今天謝了,明天的糖醋排骨我就不跟你搶了。”

“這可是你說的!”薑向朗立刻就精神了:“誰跟我搶誰是狗!”

楚予恬囫圇的點著頭,朝其揮手告別後,走進自家的老小區。

推開家門楚予恬照常的換好鞋,準備回房間拿衣服洗澡。

都走到房間門口了,才猛地想起自己剛才的餘光似乎看見了什麽!

她猛地回過頭,看清端坐在她家客廳上,正翻閱著平板電腦的高大男子時,生怕是幻覺的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但穿著黑色羊絨大衣的傅謹珩還在坐在那,甚至還抬眼看向了她。

幾個月不見,依舊還是英俊得有些虛幻。

直到他的薄唇微啟,清冷的聲線淡聲說:“小朋友今天跟薑二玩得挺開心?這麽晚才回來。”

楚予恬這才終於敢確定,眼前的人是真實存在著的,並不是她太過思念而臆想出的幻覺。

強烈的思念跟壓抑不住的委屈感,伴隨著眼睛跟鼻腔的酸楚一並瘋狂的席卷而來。

她紅著眼眶,細嫩的聲音都委屈極了:“傅……傅先生,這次是您主動先來找我的。”

傅謹珩有些好笑的“嗯”了一聲,放下手裏正處理公務的平板,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去。

楚予恬抿著唇,眼淚在眼眶打轉,但人卻固執的沒動。

“小朋友,我都主動到你家了,你難道還舍不得過來陪我坐著說說話?”傅謹珩放柔了幾分的聲線有些服軟哄她的意思。

楚予恬聚集在眼眶的眼淚當即就繃不住了。

低著頭在離傅謹珩還有一臂之遙的地方坐了下來。

傅謹珩看著兩人間還能再容納一個人的間距,腦海裏浮現出的是今天薑向朗替其戴頭盔,兩人肩並著肩坐在卡丁車裏的情景。

楚予恬原本是隻願意和他親近的……

傅謹珩的淺色桃花眼眼底快速閃過一絲陰霾,但很快就被他隱了個幹淨。

像是自己就是這房子的主人似的,還貼心抽出兩張紙巾遞給楚予恬。

“上次的事,是我太不近人情了,不是存心要傷你的。”傅謹珩揉了揉她的腦,溫柔的與她笑:“小朋友可以大度一次,別跟我計較嗎?”

楚予恬接過紙巾,快速的擦拭著掉個不停的眼淚,蚊聲的還替他辯解:“您其實沒做錯什麽,我知道您也是為了我好。”

“在你看來,我就這麽偉大嗎?”傅謹珩都不由的失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小朋友,你這是對我有多厚的濾鏡啊。”

“我……”

楚予恬正欲開口,突然一陣鑰匙進入鎖眼,轉動的細碎聲響起,還伴隨著鑰匙間掛著的鈴鐺的清脆聲。

是母親回來了!

楚予恬意識到這一點,腦袋裏的弦都繃緊了,甚至還溢出了冷汗。

她該怎麽向母親解釋傅先生的身份以及跟她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