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予恬那已經懵到停止轉動的腦袋,直至楚母走進客廳,疑惑的看向正坐在自就客廳的男人時。
做賊心虛的楚予恬,本能的搶先一步的向母親介紹:“媽,這是我男朋友。”
“嗯?”
回應她的是母親那一臉錯愕跟詫異。
傅謹珩雖然也挺驚訝的,不過常年喜怒不形於色的習性,讓他控製得還算不錯,隻是側目看向她。
楚予恬說完,心裏也後悔跟懊惱得不行。
她分明可以隻介紹說是朋友的,但怎麽嘴就跑得比腦子快這麽多呢?!
而且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那就是覆水難收了。
楚予恬悄悄的伸手扯了扯傅謹珩的羊絨大衣的袖口,用眼神祈求對方幫自己把這一謊言圓回去。
父親拋下她們母女二人自殺,母親重病出院後,就一直有做不完的工作,但對於她的教導卻從來都沒落下過。
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母親曾說過無數次。
楚予恬不願壞了自己在母親心裏乖女兒的形象,讓母親知道她跟傅謹珩的真實關係後,日以繼夜都自責的輾轉難眠。
傅謹珩看小姑娘扯著自己的袖口,小心翼翼求自己的樣子,心情頗為不錯的揚起了唇角。
隨即也站了起來,禮貌的與楚母笑:“伯母您好,我是予恬的男朋友,傅謹珩。”
傅謹珩不論是氣質還是外表都屬於最頂尖的那種,讓人看了一眼就不會容易忘。
“我記得你。”從夏天的初見到如今,時隔整整小半年,但楚母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你是阿朗的朋友對吧?上次見麵的時候,你身邊還有一個女孩子。”
“伯母記性可真好。”傅謹珩稱讚著,對於自己跟韓韻雅的關係倒也十分坦承:“那天的是我前女友,幾個月前就已經分手了。”
“我就說我沒記錯。”楚母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才有了幾分真切,笑著連忙招呼他:“快坐快坐,我們坐下再慢慢聊。”
楚予恬光是聽到傅謹珩自稱是她男朋友的時候,心裏就不由的有些甜滋滋的竊喜。
雖然眼眶還紅著,還臉上卻是怎麽也掩不住的笑意。
那種隻有在麵對心愛之人時,才特有的小女生嬌羞姿態,讓楚母都不由的在心裏暗歎氣。
其實這段時間下來,楚母看薑向朗是真的越看越覺得喜歡。
她也看得出來,薑向朗是鍾情她閨女的。
原以為是自家女兒不開竅,或者是覺得薑家身份太高,不是她們這種尋常人家能高攀得上的,所以才故意佯裝不知道薑向朗的心思。
如今看來,是她滿眼都是傅謹珩,所以早看不見身邊其他人對她的鍾情愛慕了。
楚母雖然有些惋惜,但掃了一眼茶幾的桌麵後,不禁道:“恬恬,傅先生這是來多久了,你怎麽連個茶也不知道給人倒呢?”
“我、我忘了。”
楚予恬這才回過神來,站起身去為傅謹珩找喝的。
楚母則在這時候,笑著問傅謹珩是什麽時候跟楚予恬認識的,又是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傅謹珩都回答得滴水不漏。
楚予恬拿了瓶未開封的礦泉水,回來的時候,正聽見傅謹珩以一副女婿的口吻與楚母說:“我這段時間都沒怎麽在申城,所以才一直拖到現在才來拜訪您。”
楚予恬覺得自己簡直是罪不可恕。
竟然讓傅謹珩因為她的一個失言,屈尊降貴的撒了這麽多彌天大謊。
“我家平時也不會來什麽客人,沒準備什麽茶葉,你就喝這個吧。”楚予恬將礦泉水放到傅謹珩的麵前。
“謝謝。”傅謹珩專注的看著她道謝,“恬恬”這一稱呼從他嘴裏說出來,似包裹著又纏綿又旖旎的愛意。
恍惚讓楚予恬覺得自己是真的被他深愛著,他們也真的是一對正見家長的小情侶似的。
楚予恬耳尖紅得都快能滴血了,都有些不敢看傅謹珩笑望著她的那雙桃花眼。
“都這個點了。”楚母看了看牆壁上的鍾,拍著大腿猛地站了起來:“謹珩吃飯了嗎?沒吃的話正好嚐嚐阿姨的手藝。”
楚予恬莫名的就想起那份被傅謹珩原封不動扔進垃圾桶的早餐,臉色當即一白。
幾乎是母親的話音才落下之際,便急切的阻止:“媽,不用忙了,傅先生來之前就已經吃過晚餐了。”
傅謹珩將她蒼白的臉色,跟驚慌的模樣全都看在了眼裏,也想起楚予恬精心準備的早餐,被他毫不留情的扔進垃圾桶的事。
看樣子,小朋友是已經發現了,難怪從那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爬起來做早餐之類的。
隻是她明知道,但卻從未追問提及,並且還每次見了他都還是滿目從未變過的愛意,這才是他始料未及的。
傅謹珩將自己的心思掩飾得非常好,平靜的與楚母點頭笑:“謝謝伯母的好意,不過我有過午不食的習慣,已經很久不吃晚飯了。”
“這樣啊。”楚母這才體諒的點了點頭,但卻沒有再坐下的意思。
“那你們年輕人好好的聊,我換身衣服就去樓上跟陳姨她們打幾輪麻將,晚上或許會晚點再回來。”
說罷,楚母就回房間換衣服去了。
楚予恬壓低了聲音,小聲的與傅謹珩說話:“傅先生,剛才真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時嘴快就介紹錯了……”
傅謹珩突然又端回那個常人麵前生人勿進的矜貴架子,悠悠道:“我還以為小朋友是夜有所思日有所夢,一時把心裏想的話給說出來了,原來隻是介紹錯了啊。”
楚予恬一時間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似的,漲得小臉通紅。
蚊聲的辯駁了句:“我才不是……”
傅謹珩把人逗到不好意思了,淺色的桃花眼裏才重新露出幾分笑意。
還故意俯身靠近她:“小朋友,我這次在伯母麵前幫了你這麽大一個忙,你打算怎麽報答我?”
楚予恬聞言突然不由的攥緊了手指,眼裏有片刻的失神跟失落。
她跟傅謹珩之間,除了那點床笫之事以外,真的就沒什麽別的交際了。
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她還為此感覺到幸福不已。
如今怎麽就越來越貪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