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薑向朗還有祁玉他們吃完晚飯後,楚予恬被送回小洋樓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一進家門,楚予恬洋溢在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消失得一幹二淨。
她來到房間後,將牆體裏的保險櫃打開便看見了傅謹珩當初的贈與合同跟兩本印著她名字的房產證,還有……那十幾套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
起初楚予恬是真的沒多想過傅謹珩送她的這些東西,除了道歉跟祝賀之外還有別的含義。
但是結合郭曉曉被傅謹珩悄無聲息的扒出黑料,舉報後開除學籍的事……
這麽一想,楚予恬就猛地想起來。
傅謹珩不管是送她房子,還是送她是珠寶,都是集中在與她分手前的同一個階段。
想到這裏,楚予恬心裏就不禁的重新燃起了那麽一小撮的星火。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傅謹珩是不得已必須要與她分手,所以才特意給她置辦了這麽多的東西?
原本坐在房間地板上的楚予恬,一想到這眼睛都亮了,她從地上蹭的坐起來,想給傅謹珩打電話問個清楚時。
卻看見了微博最新的推送消息。
是尚知娛樂的官博五分鍾前才發的一條新消息。
【恭祝祁僑女士正式接任尚知娛樂的執行總裁一職,撒花花!由美女擔任上司,小編過於激動,順帶再偷偷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新任ceo再有兩個月就要跟@耀萊科技傅謹珩訂婚了!】
附圖是九張祁僑工作跟生活中的美照,而被包圍在九宮格最中央的那張,正是身著白色婚紗的祁僑正挽著傅謹珩的手,兩人看著彼此,相視而笑的照片。
楚予恬原本想打電話,向傅謹珩問個究竟的心思,在看見那張照片時便消散了。
將照片放大後,楚予恬微顫著的手指輕輕的撫上了照片中傅謹珩的那雙淺色的桃花眼。
他看著身著婚紗的祁僑時,眼睛裏的溫柔跟愛,是她曾清晰見過的。
撫、摸著照片中心上人的臉,楚予恬緊掐著自己另一手的掌心,控製著酸楚的眼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心裏重複的告誡著自己。
傅謹珩已經要訂婚結婚了,是別人將來的未婚夫跟丈夫。
不論他之前對你有多好,那也是過去式了。
現在的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
楚予恬在冰涼的地板上坐了很久,直到身體都已經有些僵硬發麻了,才緩緩的支撐著身體,從地板上站了起來。
將保險櫃鎖好後,楚予恬深吸了一口氣,似終於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添了件薄外套走出了小洋樓的大門。
打了一輛出租車後到家拿上了自己的寶貝盒子後,楚予恬抱著盒子又回到了小洋樓內。
找來鐵桶跟柴火,看著高燃起的火焰,楚予恬一邊又一邊的整理著盒子裏的東西。
諸多關於傅謹珩的物品中,有傅謹珩第一次給她的銀行卡,還有她在酒店裏撿到的傅謹珩的袖扣……
還有當年傅謹珩遺留在那箱錢裏的高中學生證。
楚予恬看著學生證上,傅謹珩還稍顯稚嫩的臉,仿佛看見那天他穿著校服,從圍牆上跳下來,救她時的模樣。
時隔十一年,記憶也還是那麽的清晰。
楚予恬勾了勾唇角,非常克製才沒將那張學生證留下來。
她將寶貝盒子裏的東西逐一整理好,連那張用病例紙寫的‘願望清單’的每一個角都展開的理順後,才將盒子重新合上了。
望著那一桶在黑夜中跳動在玫瑰園的火焰,楚予恬捧著自己寶貝盒子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的重複了好幾次。
她曾將愛情這件事想得太過簡單了,幾乎的看見傅謹珩與人的婚紗照時,她才明白過來,感情裏惡心的不僅僅是第三者,就連她這種還愛慕著別人丈夫的事,都是非常惡心的。
“小哥哥,你既然要結婚了,那……我也該繼續向前走,不能再惦念你了。”
楚予恬低聲的喃喃著,將盒子扔進了火焰燒得正旺的鐵桶裏。
她做足了心理建設,緊緊的掐著自己的掌心,用全身的力量在克製著自己。
但當她的寶貝盒子被扔進去後,看著火焰將其一點點的吞噬,楚予恬便仿佛是已經看見了其被燒成灰燼的模樣。
“不——”
她再也克製不住心中的恐懼,那一刻甚至連正熊熊燃燒著的大火都顧不上。
兩隻掌心都被掐破的手,伸進大火中,將那個被燒得滾燙的盒子,一把奪了出來。
被燙傷的手很疼,很疼。
但楚予恬卻緊緊的抱著那個盒子,不肯撒手,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翻湧而出。
……
楚予恬所不知道的是,當她將手伸入那燒著火焰的鐵桶中搶奪裏麵的東西時,遠在公寓中正通過電視大屏幕看著監控上模糊畫麵的傅謹珩,驚得當即從沙發上猛地站了起來。
動作之快,甚至連桌上那杯加冰威士忌都被他撞翻灑在褲子上也來不及顧及。
他一路驅車來了到了小洋樓麵前,在車上一直等至深夜。
覺得按照楚予恬的作息應該已經睡熟了之後,才拿著準備好的燙傷藥跟紗布,悄無聲息的摸進自家小朋友的臥室。
臥室裏燈光柔和的床頭燈並沒有關,傅謹珩輕易的就看見那個正躺在**的嬌小身影。
臉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連在睡夢中也還緊緊的抱著那個不知道裝了什麽東西的鐵盒子。
傅謹珩有些許的懊惱,他裝監控的時候,光顧著屋內了,小洋樓外的監控沒那麽高清,他看不清楚予恬的盒子裏裝的是什麽,也不知道她的手究竟傷成了什麽樣。
臥室的床頭壁燈很暗很暗,傅謹珩低頭又靠近了些才看清其手上的燒傷。
白皙纖細的手指跟手背上,都被燒燙出了好幾個血泡!
而且他家小朋友居然連處理都沒處理的就這麽睡了?!
傅謹珩簡直被氣得肺都在疼。
摸黑的在小洋樓裏取來工具,仔細的消毒後,傅謹珩坐在床邊嚐試著去挑破那些水泡,好給其上藥.
但他才有這個動作,胳膊就被楚予恬其中的一隻手一把給緊緊的抱住了。
燈光昏暗的臥室裏,傳來了楚予恬那帶著幾分委屈,跟傅謹珩熟悉的軟糯聲。
哭腔的喚他:“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