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泊言、沈澗西和汪凱燁很快成了全場的焦點,很多人都湊過來寒暄,互相遞名片,相互介紹。

有些以前就認識炎涼的女賓,看炎涼的目光極其複雜,以前炎涼在她們眼裏,隻是一個被沈澗西拋棄了的窮苦聾啞女孩,她們可以肆意嘲諷,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沒想到她搖身一變成了汪家的真千金,她們平日來往的汪清婉竟隻是個養女。雖然汪凱燁言語間並沒有偏袒,但有盛泊言的加持,炎涼絲毫不遜於汪清婉。

她們心裏雖然仍舊不屑,卻不敢表現出來,有幾個大膽一點兒的女子試探著和炎涼說話,炎涼神情淡然,裝作聽不見她們說了什麽,她們也就失了興趣,悄悄撇撇嘴。

炎涼心裏漸漸有些煩躁,商子萱拉了炎涼去旁邊吃東西,知道炎涼不能喝酒,給炎涼端來一杯西梅汁和一碟精致的小點心。

一些盛裝的太太們迅速圍攏了她們,臉上堆著笑一個勁兒地誇炎涼漂亮,恭維說炎涼的眉眼很像商子萱。

商子萱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話,一律照單全收,對那些說她們母女長得很像的人給予了更多的笑臉。

炎涼手機震動了一下,她低頭去看,是薑小玫開車過來了,就給商子萱表示要出去接薑小玫。

商子萱要和她一起去,被炎涼勸止了。

走出大廳,初秋夜晚涼爽的空氣撲麵而來,炎涼深呼吸了幾下,胸間悶堵的感覺頓時好多了。

也有不少客人到院子裏溜達閑聊,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看到炎涼,不約而同投過來探究的目光。

炎涼目不斜視,腳步匆匆穿過花園中間的青石路,走到大門口,看到薑小玫正翹首張望。

炎涼開了門放她進來,薑小玫兩隻眼睛頓時不夠用了,四處張望著,驚歎道:“有錢人真是各有各的富貴,你看這座別墅,和東孚公館又不一樣了。”

“大平層和這種有院子有花園,還有泳池的別墅比起來,我還是喜歡這種別墅!”薑小玫像隻翩飛的大紅蝴蝶,歡快地跳來跳去,不住地發出驚呼。

炎涼讓她安靜一點,別像沒見過世麵似的。

薑小玫哈哈笑著說:“我就是沒見過世麵啊!”

兩個人走到院子西側的池塘邊,院子裏的燈光很足,半空中掛著的上弦月被人不自覺忽略,失去了存在感。池塘裏的魚似是受了驚擾,浮出水麵吐著泡泡。蛐蛐吱吱叫著,更添了一種別樣的熱鬧。

炎涼不想回到房間裏,覺得裏麵人太多,空氣缺氧,令人透不過氣。

薑小玫顯然對燈火輝煌的大廳很感興趣,好奇地問:“裏麵的人都是豪門貴胄吧?他們長什麽樣?”

說著眼眸裏閃過豔羨和渴望。

炎涼輕歎一聲,決定帶她進去看看。

剛要起身,就看到汪清婉徑直朝她們過來,腰扭得炎涼擔心下一秒鍾就會斷掉。

她來幹什麽?不會又要找麻煩吧?炎涼眉心微蹙。

看了看浮著幾片蓮葉的池塘,汪清婉不會又想故技重施,把她扔進池塘裏吧。

炎涼瞥了眼旁邊的薑小玫,心裏多了幾分底氣。

“妹妹,到處找你找不到,原來你躲到這裏來了!”汪清婉隔著一段距離就高聲招呼,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

薑小玫眯著眼睛看她,悄悄問炎涼她是誰,炎涼在她手心裏寫了個汪字,她立時像炸了毛的貓似的,全身進入戰鬥狀態。

“喲,這位美女是誰呀?我怎麽從來沒見過?妹妹,你也不給我引薦一下?”汪清婉饒有興味地打量薑小玫,眸光微閃,本能地感知到了危險的氣息。

“你就是欺負炎涼的那個養女?”薑小玫一開口就火力全開,打了汪清婉一個措手不及。

汪清婉以為薑小玫隻是炎涼帶過來的朋友,必然家境普通,隻是她直愣愣看自己的目光令人很不舒服,就想給她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她竟然張開就揭自己的瘡疤。

汪清婉在大廳裏忍炎涼已經忍得很難受,豈能再受別人的挑釁?

她柳眉一豎,抬手就想甩薑小玫一個耳光,誰知不等觸到對方的臉,手臂就被一下抓住往旁邊一帶,汪清婉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周圍人發現這邊有熱鬧可看,目光齊刷刷聚集過來,有人甚至緩步靠前,想看得更真切一點。

汪清婉麵紅耳赤,努力穩住身形,手指幾乎指到薑小玫臉上:“你特麽是誰?誰讓你進來的?有邀請函嗎?要是沒有,可別怪我讓人把你扔出去!”

炎涼怕薑小玫吃虧,急忙上前攔在她前麵,用手語跟汪清婉說,薑小玫是她的朋友。

汪清婉看不懂,也沒耐心了解,但心裏大概猜到答案,故意裝傻充愣地一下扒拉開炎涼。

炎涼身體往旁邊一歪,薑小玫在後麵扶住了她。

“我是炎涼的閨蜜!你再敢欺負炎涼,我今天就打死你!”薑小玫大聲叫嚷,“你不就是怕炎涼搶走你汪家大小姐的地位,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負她。”

汪清婉被當眾揭出心事,頓時惱羞成怒,她真想把薑小玫那張沒有遮攔的破嘴堵死,再把她扔進池塘裏喂魚!

可是很多人在看著,她不得不強行壓下內心的煩躁和惡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喲,是妹妹的閨蜜啊,誤會,全是誤會,我不知道你聽了誰的挑撥離間,我可從來沒有欺負過炎涼,妹妹回來,我比誰都高興呢。”

她極力撇清的語氣顯得非常做作和誇張:“要說欺負也是炎涼欺負我,上次因為我和澗西哥的事情,她把我推下樓梯摔傷了,又把我推下水,幸虧我從小會遊泳,才沒有受傷……”

說著她假裝揩了揩眼角,仿佛受了天大委屈似的:“我理解妹妹的心情,所以我從來沒有怪過她,你是不是聽炎涼說的?哦,不對,妹妹不會說話,可能你誤會了她的手勢吧,畢竟,手語好難學,我學了好幾天也學不會幾個呢。”

薑小玫冷眼看著汪清婉演戲,哈哈大笑,笑得很有豪氣:“表演!繼續表演!奧斯卡欠你一個小金人!我就知道你是個綠茶婊,最會在男人麵前裝可憐,明明就是你搶了沈澗西那個賤人,沈澗西本來就不是什麽好東西!忘恩負義,不要臉的一對賤貨在一起鎖死正好,我們炎涼不稀罕!”

“我們炎涼現在是盛太太,盛總比沈澗西那個賤人有錢又有能力,長得也比那個賤人不知道帥多少倍!家世也比那個賤人強幾百倍!我說,炎涼有什麽理由不要這麽優秀的老公,還惦記那個朝三暮四的娘娘腔?”

汪清婉氣得臉色發青,想要辯解,可薑小玫機關槍似的突突個沒完,她根本插不進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