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通過,那個號接連不斷發來消息,千恩萬謝,看起來非常客氣。

那天之後炎涼連續補了幾天,頭才不暈了。四百毫升的血量,是一個人能夠獻的最大量了。

炎涼在微信裏回複:“不用這麽客氣,隻要您身體康複了就好。”

女人說什麽也要和炎涼見一麵,說剛出院,還沒有好好感謝一下救命恩人。

炎涼無奈,隻得跟她約了一起吃中飯。

定在一個比較好的中餐廳,炎涼到的時候,看到一個身材清瘦的女人坐在靠窗的餐桌前。她穿得很素淨,但衣服一看就很上檔次的那種。

頭發微卷,在後麵紮了一個發夾,把頭發盤了上去。

炎涼還沒靠近,她就敏銳地察覺到了,眼眸向這邊看過來。

她的眼睛不是很大,眼角魚尾紋明顯,刻意的妝容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眼底蘊著憂鬱,即便笑的時候,也抹不去那層深色。

炎涼確定自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可是卻莫名覺得親切,或許是同樣稀有血型的緣故吧。

女人站起來笑著朝炎涼招手,炎涼走過來,女人的目光一直凝注在她身上。

“炎小姐,你真是個漂亮又善良的女孩。”女人眼神透著欣喜和讚賞,“我姓商,叫商子萱,你叫我商阿姨就好。”

炎涼含笑點了點頭,一落座,服務生遞過菜譜,商阿姨讓炎涼點菜,隻管點自己喜歡的,今天就是為了表達謝意。

炎涼也沒有客氣,她知道對方誠心感謝,矯情了反而讓對方不安。

商阿姨用手機又輸入了一遍自己的信息給炎涼看,炎涼就用手機和她交流。

她目光一直追隨著炎涼,喜歡得不得了的樣子,詢問了很多炎涼的事,炎涼都一一毫無保留地回答她。

聽說炎涼是服裝設計師,商阿姨豎起了大拇指,誇她很優秀。

吃飯期間,她一直給炎涼夾菜,說炎涼點的也都是她喜歡吃的,她們口味相同,說明很有緣。

炎涼淺笑著,答應以後經常出來和她一起逛街,吃飯,她顯得更高興了。

吃完飯喝茶閑聊時,商阿姨遞過一張銀行卡,炎涼不肯收。

她執意要炎涼一定收下,否則她會覺得心裏不安,因為是炎涼救了她的命,怎麽樣都償還不了這份恩情。

炎涼說,那天真是湊巧了,無論遇到誰她都會這麽做,要商阿姨不必放在心上。

她們拉扯了幾個來回,炎涼站起身要走,商阿姨眼睛裏泛起水霧,泫然欲泣的樣子,拉住炎涼一再請求。

炎涼卻不過,有點後悔今天出來了。無奈隻好收下卡,商子萱這才破涕為笑。

她和炎涼一起走出餐廳,一路親熱地挽著炎涼的手,非要給她去買衣服,炎涼婉拒了半天,才終於和她各自回家。

炎涼舒了一口氣,她真的受不了過分的感激和熱情,看了眼手裏的卡,心裏犯了愁,該怎麽還給她呢?

薑小玫了解了真相後,喜滋滋地拿著卡端詳:“這裏麵有很多錢吧?十萬?也許五十萬?”

說著捅了捅炎涼的胳膊:“那個女人看起來很有錢吧?救命之恩,幾十萬就能償還了?不行,我得看看,少了再找她要!”

炎涼給了她一個白眼球,搶過卡讓她別鬧了。

“你不要我要啊!”薑小玫委屈巴巴地盯著銀行卡,“再說了,幹嘛不要?你救了她的命,她用錢來感謝你,你收下天經地義!你要是不肯收,說不定人家會害怕,不知道以後你怎麽獅子大開口,提出什麽苛刻的條件呢。”

炎涼了解薑小玫的心情,她把晨晨放到了小區內的托兒所,但是收費很高,她正急於賺錢。

可她思量再三,還是無法心安理得地收下,盛泊言過來的時候,炎涼把這事跟他說了,想托他還回去。

盛泊言問:“是什麽樣的女人?叫什麽名字?”

炎涼把商子萱的名字一說,盛泊言深邃的眸子似有波光湧動,唇角勾了勾,漫不經心地說:“她給你,你就收下,哪有收了禮金再還回去的道理。”

炎涼無語了,瞪著盛泊言,他怎麽也和薑小玫一樣厚臉皮了?

盛泊言的臉背著光,燈影從後麵照過來,映得他臉上晦暗不定。

他聲音低沉:“放心收下,她欠你的!”

語氣似有所指,不像是隻說獻血的事,炎涼再想問,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盛泊言看著炎涼繃在繡棚上的衣服,上麵已經出現了同色係的花紋,針腳細密,線條柔和,眸中閃過驚豔之色:“你還有這種手藝?”

炎涼跟他說了小時候跟媽媽學的,想在新款上加一些亮點,就想到了這個。

盛泊言讚賞地看了又看,愛不釋手,衝口說:“你能不能給我衣服上也繡一些這樣的花紋?這樣我的衣服就是世界上獨一件了!”

炎涼不自禁想起了沈澗西,神情落寞下來。

盛泊言瞧見炎涼的臉色,猜到她心裏的念頭,原本雀躍的神態歸於沉寂,瞳眸裏的光澤黯淡,笑意一點點從他的臉上褪去。

他內心深深一歎,酸溜溜的味道充斥胸腔,沈澗西到底有什麽好,為什麽炎涼要喜歡他?那個渾蛋,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竟然為了爭權奪利,丟了珍珠撿了一顆魚目!

自己沒本事,靠著女人的力量搶過來的東西,隻能讓人更加鄙視他!

沈澗西清俊儒雅的樣子浮現在盛泊言腦海中,他不屑地勾了勾唇,眸中閃過冰寒的銳意。

手機響起,謝奕的電話:“那塊地競標成功!你是沒在現場,沒看到汪凱燁那張臉黑成了煤球!哈哈哈!”

盛泊言清冷一哂:“好戲剛開始呢,現在就受不了怎麽行?”

“我說,你真的結婚了?不可能,我不信!你心裏裝了十年的白月光怎麽辦?不會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吧?不帶這樣的啊,你在我心目中的純情形象徹底崩塌了!”謝奕誇張地嚎叫。

盛泊言臉色沉凝地忘了一眼炎涼緊閉的房門,無聲地苦笑一下,拿著手機邊走邊說:“那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