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恍惚了一瞬,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我說過了,離婚我會淨身出戶,不要任何東西。”炎涼的小臉緊繃,神情有些凜冽。
謝奕微微一笑,示意炎涼坐下,把文件攤開,放在炎涼眼前:“你先不要急著拒絕,這不算離婚的財產分割。我和泊言現在的狀況都沒辦法再管理公司,隻能交給你。不是白給你,而是請你幫忙。”
“出了什麽事?”炎涼一驚,驚慌地問,“泊言,他怎麽了?”
剛才和盛泊言分開,他除了周身的失落,沒看出哪裏不好。
謝奕深深望了炎涼一眼:“遇到了一點麻煩,不過你不用擔心,我們能應付的,隻是需要時間。而這段時間可能會給公司帶來衝擊,所以泊言想讓你幫忙經營這家服裝公司,務必使它正常運行。”
“到底出了什麽事?”炎涼的聲音倏地淩厲起來,“你不告訴我,我就不會答應接手!”
謝奕歎了口氣:“汪清海的失蹤被確認了,有人舉報泊言。還有,京市那邊可能也有些事牽扯到他,很快就會接受調查,而我,必須擔負起金禾地產的擔子,不能讓人落井下石。”
炎涼的心髒頓時跳得亂了節拍,臉色煞白,深褐色的瞳眸中溢滿了擔憂和驚懼:“怎麽會這樣?你們,不會有事吧?”
“有人在搗亂,估計是沈固風,泊言說,還有別的力量,”謝奕把叼在嘴上的一支煙按滅在茶色的水晶煙灰缸裏,“泊言也不確定,目前我們必須打起全副精神來應付這件事。”
“我,我能做什麽?”炎涼清淩淩的瞳眸中泛起水霧,殷切地望著謝奕。
“別擔心!”謝奕輕笑一聲,“你要相信泊言,他必定會沒事的。你現在能做的,就是幫著泊言經營好這家公司。地產方麵,估計沈固風會插手,有我在呢。”
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擊得炎涼驚慌失措。腦補了很多盛泊言可能遭受到的報複,心裏就像被利刃翻攪。
她按照謝奕的指示簽了名,按了手印。
謝奕臉上露出輕鬆的神情:“這下好了,泊言至少不會真的落到身無分文的地步。”
炎涼的心一疼,不禁有些惱怒:“這有什麽好笑的!”
謝奕攤了攤手:“我功成身退,這間辦公室現在歸你了。”
炎涼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裏,她忙不迭地拿出手機給沈澗西撥了過去:“你爺爺憑什麽舉報盛泊言!汪清海的事,不是你爺爺一手慫恿的嗎?”
沈澗西被炎涼劈頭蓋臉地一頓指控,驚得呆了兩秒鍾。
心裏頓時酸溜溜的,看來炎涼得知了盛泊言的事,就這麽護著他,來找他興師問罪了。
不禁惱火地回懟:“盛泊言要是行得正坐得端,還怕人舉報?再說了,他和汪清海的恩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汪清婉去警局立案,警察查到他了,和我爺爺什麽關係!”
炎涼氣的胸脯一起一伏:“難道你們沒有暗自做什麽?”
沈澗西有些心虛,他不知道炎涼是否清楚他在沈采蘋事件中的作用,於是不敢再說什麽。
沈固風最近神秘兮兮的,很多事好像刻意瞞著他。
還有邵千敏和沈澗南又和好如初,讓他也很驚訝。更令人費解的是,邵千敏竟然扔下沈澗南,經常來老宅,不知道和爺爺在書房裏談什麽。
沈固風囑咐他,讓他安心做項目,別的不要管。
他從善如流,反正他知道爺爺做的事肯定對他有利。最頭疼的是汪清婉,自從警局裏回來,就變本加厲地跟他鬧,甚至又鬧到公司裏去。
如果有可能,他真的想把汪清婉綁在家裏,不讓她出門。
前段時間,汪清婉還能理智地麵對他們離婚的事,現在隻要他一提到離婚兩個字,她就開始歇斯底裏地發瘋。
他恨得咬牙切齒,恨現在的離婚製度,還要什麽一個月的冷靜期,還有,如果有一個人不同意就離不了!
最終估計隻能走訴訟程序。
汪清婉隻剩下一個人,再也沒有親人,幹脆破罐子破摔了,昨天還把他的手撓出血了!
要不是他機警躲得快,那張臉也保不住。
唉!
他現在唯一的欣慰就是晚上能來炎涼這裏坐一會兒,一起吃飯,和她說說話,給她買的禮物,她也不像之前那麽抵觸不肯收了。雖然炎涼對他還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臉上總是不見笑容,但比之前,真是好太多了。
他相信,假以時日,炎涼一定會看到他的真心。
他的無人駕駛汽車項目進展得很順利,就等著完成三輪融資了。
他還是秉承著不貪心的原則,錢拿到手裏才踏實。心裏盤算著再有多長時間,他就能拿到錢,然後和炎涼開啟新生活。
想得美滋滋鼻涕冒泡,被炎涼的厲聲質問打破了美夢。
一想到炎涼如此維護盛泊言,他就一頭火沒處發,巴不得盛泊言被抓進去,永遠不要出來才好!
炎涼明知沈澗西不可能幫盛泊言,但還是忍不住去指責他。
掛斷電話後,她心裏翻江倒海的難受,一股恐懼攫住了她的心。
她真的害怕盛泊言會出事,那天沈固風表麵上與盛泊言和解,那是因為當時勢均力敵,打起來誰都占不了便宜。
但這並不表明他回去後暗地裏不做什麽小動作。
可是炎涼現在除了擔心,還能做什麽呢?
她憂心忡忡地回了辦公室,周圍同事都偷眼看她,竊竊私語。
“是不是被謝總罵了?看她的臉色那麽難看。”
“不會被解雇了吧?如果我是謝總,絕不允許有損害公司名聲的員工!”
“看她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算不被解雇,也必定被處罰,估計撤掉她部門經理的職務了!”
……
韓菁華瞄了瞄炎涼,想問又忍了下來,隻觀察炎涼是否會收拾東西離開。
可惜,炎涼坐回工位上,呆愣愣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
韓菁華有些拿不準了,過來撞了下炎涼的胳膊:“謝總怎麽說?是撤職還是罰款,還是解雇?”
她覺得現在沒必要對炎涼很客氣,就算她再有後台,遇到這樣損害公司利益的事,哪個老總也不會容忍。
“炎經理,你倒是說句話啊!”另一個員工揚著下巴站在韓菁華身邊,語氣輕佻,“哦,對了,你現在可能已經不是炎經理了吧?謝總沒解雇你,算是給你麵子了。我們公司的人被你連累,這段時間挨了多少罵!你倒是整天掛著個僵屍臉,什麽都不在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