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汪清海不相信那個陌生人,以為他是盛泊言用來試探他的。

他甚至有點害怕,那個陌生人不會是故意把盛泊言對他的仇恨更加深一層吧?

如果炎涼出了事,盛泊言恐怕會把他活剝了燒死!

想到此處汪清海就一陣哆嗦,隨即又想到斷腿之恨,他咬了咬牙。

撮著牙花子想象盛泊言得知炎涼在他手裏時的擔驚受怕,他又覺得報仇似的痛快,他迫不及待想看到盛泊言跪下哀求他的樣子。

既害怕又期待的這種感覺,就像冷熱截然相反的兩股氣流,在他的體內互相衝突,使他一陣冷一陣熱的,好像生了大病一樣。

炎涼是被一個蒙麵的高大男人送來的,全程那人都不說話,把炎涼扔到客廳的地板上,很快就消失了。

汪清海身邊的那個小弟都快嚇尿了,以為來了蒙麵刺客。

屋子裏靜了五分鍾之久,汪清海才回過神來,深呼吸了幾次,膽戰心驚地靠近炎涼。

他用拄著的一根拐杖戳了戳炎涼,見她毫無反應,又仔細看清了她的臉,才後知後覺地大笑起來。

“啊哈哈哈哈……”他笑得快喘不過氣來,眼淚都下來了,看到炎涼略微動了下,才突地戛然而止。

“沒想到啊,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汪清海激動得坐立不安,“這下好了,這次我終於有鉗製住盛泊言的籌碼了,哈哈哈!是誰這麽善解人意啊!”

忽的神情一頓,腦海中滑過沈固風的那張布滿了皺紋卻威嚴不減的臉,不自覺打了一個嗝兒:“嗝!難道是沈老爺子?對,除了他,不會有人理解我心裏的恨和不甘!”

想到此處,他不禁朝著北邊深深鞠了一躬:“老爺子,我汪清海領你的情,以後你讓我幹什麽我都幹!我的命都是你的!”

景嶽山莊的沈老爺子聽完手下的匯報,氣哼哼地跺了下腳,嘴裏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說完急匆匆帶人出了門。

汪清海興奮勁稍微過了一些,他拄著拐杖回到炎涼身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眯著眼打量她。

門被打開,先前出去的兩個小弟興高采烈地進來,一個肩上扛著一個人,另一個手裏拎著一個小孩子。

汪清海一見高興得也顧不上看炎涼了,朝著小弟招手:“過來,我看看。”

小弟把扛著的女人送到汪清海麵前,一看,果然是薑小玫。

汪清海伸手在薑小玫臉上拍了幾下,又掐了一把,嘿嘿**笑:“去,洗幹淨了放我**,我馬上來。”

薑小玫被他弄醒,睜眼一看是他,嚇得驚聲尖叫:“啊!你這個惡魔!我的孩子呢?你把他怎麽樣了?我跟你拚了!”

她頓時張牙舞爪地掙紮起來,旁邊傳來一聲孩子的哭聲:“媽媽!媽媽!”

薑小玫瞬息停了聲音,轉頭朝著哭聲來處看過去,見小晨晨正被一個男人抓在手裏,哭得小臉通紅,聲音都啞了。

薑小玫淚流滿麵,對汪清海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傷害孩子,你怎麽對我都行,隻求你放過孩子!”

汪清海得意一笑:“這回知道怕了?剛才不是還跟我拚命嗎?”

薑小玫極力壓抑著恐懼,軟著聲乞求:“我再也不敢了,你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絕不違背你的命令。隻求你放了孩子,我伺候你一輩子!”

汪清海轉動著**邪的眸子打量薑小玫:“一輩子?呸!你不煩我還厭了呢。也就年輕時候討人喜歡,人老珠黃了還來惡心我,我打死你!”

薑小玫急忙點頭:“是!是!什麽時候你厭煩了我再走!你讓我幹什麽都行!”

“真的?”汪清海斜眼睨著她。

“對!”薑小玫忙不迭地表決心,生怕汪清海不相信,咬了咬唇,“你讓我把炎涼騙過來也行!”

“哈哈哈哈!現在本大爺不需要了!哈哈哈哈!”汪清海的笑聲大到屋頂都要被掀開了,“你看看,這是誰?”

汪清海身子一閃,薑小玫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炎涼,驚訝得瞠目結舌。

“你,你怎麽把炎涼,都抓來了?”薑小玫覺得心裏一冷,一股絕望襲上心頭。

她本來還想炎涼會來救她們母子,可現在,炎涼自身難保。這可怎麽辦?

汪清海一把捏住薑小玫的下巴,得意忘形地說:“你以為我沒了你,就抓不到炎涼?嘿嘿,你太小瞧本大爺了!現在就讓你看看,誰才是晏城的王!盛泊言算什麽?剛來晏城就想耀武揚威,還敢來算計我們汪家,我這次就要他悔得腸子都青了!”

薑小玫忍住疼閉上眼睛,掩住眸中的仇恨和懼怕。

“來人!”汪清海招手叫旁邊的小弟,指著地上的炎涼,“先把這女人扔到雜物間裏,我先爽一把,再來招呼她!”

有人扛起地上的炎涼,往一樓東側的雜物間過去。

薑小玫被另一個男人抓住,拉到有陽台的臥室裏。

晨晨則被綁在椅子腿上,已經哭得暈了過去。

雜物間的門被扣上的瞬間,炎涼輕輕睜開了眼睛。

在汪清海大笑的那一刻她就醒了。

眼睛偷偷睜開一條縫,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不禁心驚肉跳。

從汪清海的話語中,她猜到他的那條腿是被盛泊言打殘的,隻是不清楚他怎麽又逃了出來,還讓人把自己抓了來。

她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腳,發現都被細繩捆綁住了。

抬眸看向窗戶,被關得緊緊的。屋子裏堆著一些雜物,炎涼目光搜尋著,沒有發現什麽有用的東西。

心裏暗自焦急,汪清海自知憑實力無法傷到盛泊言,就把炎涼抓了來當人質,逼盛泊言自己送上門來。

炎涼心急如焚,盛泊言肯定會不顧一切地過來,她既盼著他能來救她,又害怕他吃虧。

如果他發生什麽不測,炎涼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盛泊言在炎涼被綁架十分鍾後才得到消息,派去保護炎涼的人,在衛生間外麵等。超過十分鍾還不見炎涼出來,他害怕了,強行衝進去,發現裏麵早就沒了炎涼的影子,隻有她的外套被扔在一個隔間裏。

驚嚇之餘,急忙打電話給盛泊言。

盛泊言火速趕到了咖啡店,調監控發現有個身材高大的女人,扶著另一個似乎身體不舒服的女人出來。

而那個被攙扶的女人很像炎涼,隻是換了件衣服,腦袋伏在高個子女人的懷裏。

高個兒女人長卷發蓋住臉,監控拍不到正麵,無法辨認!

盛泊言死死地盯著屏幕,瞪得目眥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