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澗西在這一點上理解並支持盛泊言,當然,前提是,不能把這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那怎麽辦?澗西哥,你幫幫我哥!”汪清婉一把抓住沈澗西的胳膊,身子緊貼上來,“現在隻有你可以救我哥了!盛泊言不會還想對我下手吧?他和炎涼結婚,又離婚,我看不出這裏有什麽報複的成分。”
沈澗西眉頭擰成一個結,他也想不通,為什麽盛泊言和炎涼隻見過一次麵就領了證,單純的巧合還是什麽?
要說是報複,現在又莫名其妙離了婚,炎涼也沒什麽損失吧?
想到這裏,他心裏慌亂起來,急忙拿出手機給炎涼撥去電話,還是在黑名單裏。
他懊惱地把手機摔在地上,轉身對汪清婉命令道:“把你手機給我用一下。”
汪清婉見他當著自己的麵給炎涼打電話,頓時心頭怒火竄得老高,她尖銳一笑:“你以為,你都進了黑名單,我還能和她正常通話?”
沈澗西表情立時頹敗晦暗下來。
“澗西哥,你不要太過分,你現在還是我的丈夫,一個已婚男人!”汪清婉妒火燒心,早就把別的事扔到了九霄雲外,“你以為炎涼離了婚,你就有機會了嗎?你休想!我是絕對不會跟你離婚的!”
沈澗西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塊似的,汪清婉也不害怕,反而揚了揚下巴,一副和他硬剛到底的架勢。
“婉婉,你在哪兒?”
外麵傳來汪清海的聲音,沈澗西表情一收,一言不發地轉身離去。
汪清婉在門口遇到汪清海,後者笑得臉上都快開花了,那隻沒受傷的手舉著一張銀行卡:“婉婉你看,沈老爺子給我的,一個月限額十萬!”
汪清婉有些意外,沈老爺子竟然和沈澗西持完全不同的態度。
“沈老爺子還給了我一套公寓,讓我暫時住著,等以後有了合適的房子再讓我搬過去,嘿嘿!”汪清海有些受寵若驚,“還說要給我股份呢,具體的讓我和澗西哥談。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婉婉你,你是他家的長孫媳婦,將來是要掌管整個沈家的。”
汪清婉有些心神不寧,看著哥哥得意忘形的樣子,心裏升起一股煩躁。
沈澗西竟然敢起離婚的念頭,當她汪清婉是個軟柿子,想怎麽捏就怎麽捏是吧?
死死地咬著嘴唇,她知道自從炎涼的身世揭開以後,沈澗西就一直在後悔。那時候礙於汪凱燁在,炎涼又嫁給了盛泊言,他隻能認命地娶了她。
現在擋在沈澗西前麵的阻礙都被清除了,他隻要取得炎涼的原諒就可以了。
他根本沒把汪清婉當回事,但汪清婉可不是那種認命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從炎涼手裏把他搶了來。
已經到手的東西,她寧願死也不會放手!
炎涼真是自己作死!
汪清婉暗地咬牙,其實早在那次服裝賽之後,她就一直在找機會報複炎涼。可惜炎涼很謹慎,又有盛泊言在身邊,居住的小區安保措施也很嚴密,她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現在炎涼和盛泊言已經離了婚,身邊應該沒人了吧?而且聽汪清海說,炎涼已經搬出了東孚公館,她的機會終於來了。
沈澗西回了客廳,見沈固風正襟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裏挽著一串佛珠,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爺爺,您怎麽給了汪清海房子和卡?”沈澗西不解地問,他一直以為爺爺很看不上汪清海。
沈固風示意沈澗西坐下:“先安頓下他,不要讓他總是上躥下跳的。你現在的項目正處於關鍵時刻,萬萬不能有任何風吹草動。”
爺爺蒼老冷靜的聲音,讓沈澗西躁動的心安靜了下來。
“我知道你想離婚,但現在不行!”佛珠在沈固風的手裏一粒一粒地撥著,“汪家已經完了,你原本就不喜歡汪清婉,現在她對你除了負麵影響再也沒有別的。離婚是遲早的事,但剛結婚一個月就離婚,又是在汪家出事以後,難免讓人說三道四,與你的名聲不好。”
其實沈固風說了一半,沈澗西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的確,剛才他太衝動了,爺爺是對的。
沈澗西點了點頭:“爺爺,您放心,我有分寸,知道該怎麽做。”
沈固風老神在在地審視沈澗西半晌,又低啞著嗓音說:“把汪清海穩住,還有一層好處,就是牽扯盛泊言的精力。當年的事,盛泊言有可能不知道你在其中的作用,他現在的首要目標就是汪家。”
沈澗西一愣,他沒想到爺爺想得如此深刻。
“與近在咫尺的血海深仇相比,我們老一輩的仇怨算是陳年舊事,就算他想找我們算賬,短期內也顧不上。你就抓緊這段時間,趕快推進那個項目,隻要賺到了錢,有了實力,到時候他也拿我們沒辦法。”
沈澗西暗自欽佩爺爺這麽大年紀,思維還如此清晰和縝密,不覺信服地點了點頭:“好,爺爺您放心。”
“還有,關於盛泊言和我們的關係,你不要告訴汪清婉。”沈固風不放心地叮囑道,“她眼光短淺,心浮氣躁,心眼又不正,知道了恐怕會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好!”沈澗西暗自後悔剛才自己太衝動了,被炎涼已經離婚的消息衝昏了頭腦,一心想要盡快擺脫汪清婉。
“做戲也要做全套,既想穩住她,你就不能總是不回家。”
沈澗西神情一僵,露出為難的表情。
沈固風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啊,還是城府不夠深,這樣可不行,你將來是要成大事的人,不能沉溺於兒女情長。我知道你心裏放不下炎涼,但她真的不合適,你將來和汪清婉離了婚,也不能娶她!”
沈固風的語氣從未有過的嚴厲,沈澗西不敢說什麽,垂著眼簾遮住內心翻湧的情緒。
沈固風怎麽會看不出來,眼裏流露出失望之色,隨即又閃過一道淩厲,流星一般轉瞬即逝。
汪清婉兄妹被沈老爺子留下來吃晚飯,飯桌上各人不一樣的心思,隻有汪清海像是卸下了連日來的驚懼,吃得酣暢淋漓,仿佛回到了過去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絲毫也想不到,此刻他的親爹正在獄中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