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涼和薑小玫回來的途中找了一家飯店,美美地吃了一頓,臨走薑小玫還給晨晨帶了一些小點心。

炎涼時不時擔憂地看她一眼,她大口吞咽的動作,和誇張的大笑,都在刻意掩飾著心裏的失落。

薑小玫不是戀愛腦,對學長的感情時間也短,相信她很快就會釋然的,炎涼心裏默默期盼。

回到家薑小玫哄著晨晨去玩了,炎涼回到臥室開始畫設計稿,假期直播不能停。

手機發出悅耳的音樂聲,炎涼拿起來一看是汪清婉的電話,遲疑了一秒鍾就接起來。

“炎涼,你一定要參加我的婚禮哦,要是你不來,我的婚禮就不算完美,我會遺憾一輩子的。”汪清婉掐著嗓子說,語氣裏透著一絲得意。

“那就遺憾吧。”炎涼的表情沒有一絲波動,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很快又響起來,炎涼沒有理,手機繼續鍥而不舍地叫著,炎涼隻好把它調成了靜音,所以她沒能及時接到盛泊言的電話。直到一個小時後,她直起腰準備去給自己倒一杯咖啡,才看到盛泊言的電話已經來了五六個。

她急忙給他打過去,被秒接,話筒那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炎涼,你在哪兒?”

“我在家裏。”

對麵忽地靜止了幾秒鍾,隨即傳來盛泊言如釋重負的歎氣聲:“打你電話怎麽不接?我給薑小玫打電話,她說一起回來然後就沒注意你去了哪裏,我還以為……”

炎涼頓時覺得很內疚,盛泊言似乎總是在害怕自己有什麽危險,他在擔心什麽?

“我沒事,就是畫圖的時候把手機靜音了。”

然後炎涼看到商子萱的電話正在打進來,閉了閉眼,先掛斷了盛泊言的電話,接起了商子萱的。

“媽,我沒事,對不起,剛才我把手機靜音了。”炎涼咬著牙再解釋一次,心裏說不清什麽感覺,自己好像一下子被很多人牽掛,被很多人放在心上,這是一種負擔,也是一種甜蜜。

聊了幾句,商子萱得知汪清婉給炎涼打電話要求她參加婚禮的事,猶豫著說:“清婉好像是真心改過了,她剛才跟我說,很想和你修複關係,她隻有你一個妹妹,希望你能參加。”

炎涼扶額,還不等說什麽,又聽商子萱說:“我知道你不願意見到沈澗西,媽理解。其實媽隻是希望你們姐妹倆關係好,彼此可以有個照應,媽還能跟隨你們多少年呢。”

“媽,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炎涼滯了一下,盡管不忍心,還是說了出來,“我和汪清婉不可能好好相處,她心思很深。我不可能不吸取教訓,請原諒。”

商子萱頓時啞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很快掛了電話。

炎涼又給盛泊言打了過去,說了今天去看望邵千翊的事,還有汪清婉和商子萱的電話,嘮叨了半天。

盛泊言放下手機,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眸光落在手機屏上停留了一會兒。

謝奕斜睨著他,調侃道:“你看上去像個在熱戀中的男孩。”

盛泊言慣常冷漠的眸子蘊著一層溫潤:“剛才你說什麽?沈澗西打算投資無人駕駛?”

謝奕掉轉了車頭,剛才本來想去工地,結果盛泊言打不通炎涼的電話,臨時改了行程,現在沒事了,繼續之前的計劃。

“嗯,他已經開始著手做了,估計從汪氏拿到了一部分資金,又把繁簡抵押貸了款,看上去很急,原本打算進軍地產的項目也停下來了。”

盛泊言擰眉思索了片刻,倏地一笑:“他很聰明,做這一切汪家還不知道吧?”

“有可能不知情,汪凱燁最近在跑毒地的事,早就焦頭爛額,顧不上關注這些。”謝奕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無意識地敲了幾下,“沈固風也可能不知道,他那麽僵化的腦子估計理解不了,所以沈澗西以最快的速度先斬後奏。”

“嗯~”盛泊言沉思地眯了眯眼睛,“竟敢把繁簡抵押了,他是真的想甩掉主業,讓沈氏改頭換麵啊!”

“我們要不要在資金上卡他一下?讓他的計劃泡湯?”

“不要!”盛泊言斷然否決,“讓他做,適當的時候給他開個綠燈,等他第二輪融資完成的時候,再收拾他!”

“你?你想收回繁簡?”謝奕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隻有沈澗西破產才能收購,你打算玩個大的?”

“我也想速戰速決,如果沈澗西進軍地產,我們就不可能推進得太快。”盛泊言深眸中墨色濃鬱,顯得更加深不可測,“他既然自掘墳墓,我當然要成全他!”

謝奕打了個冷戰:“真不能得罪你,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盛泊言和謝奕去了新開工的工地看了一圈,戴著安全帽和建築工人交流了一個多小時,時近傍晚,兩個人才離開。

盛泊言想去東孚公館,半路上接到了盛少珺的電話:“阿言,這就是你說的報仇?汪家父子什麽事都沒有,隻賠了點錢,錢對他們來說算什麽?你折騰半天,對我許諾了半天,最後連他們的筋骨都沒有傷到?”

盛泊言沉默地聽著盛少珺在電話裏的咆哮,隨手打開平板搜索新聞,看到汪家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汪凱燁帶著汪清海開了記者發布會,公開向社會道歉,把責任歸咎於汪清海的無知上,並為此賠償二千八百萬。

他知道盛少珺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本來這次盛泊言早就預料到了,不可能一下子擊垮汪家,何況還有沈固風的暗地幫忙,他們能賠這麽多錢,聲譽受損,就是明麵上的懲罰了。

盛少珺不知道的是,經過這次事件,打掉了汪凱燁多年經營的人脈,與此事件相關的人員都被雙規,剩下的也對汪凱燁很不滿,刻意與他疏遠了。要想再緩和關係,恐怕需要付出更多的時間和金錢來拉攏。

他沒辦法跟盛少珺解釋,隻能掉轉車頭,回了老宅。

一進門,盛少珺就撲上來,捶打著盛泊言的胸膛哭叫不停。

盛泊言溫聲安撫,好不容易讓盛少珺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才撿了她能聽懂的跟她說,他這次隻是報仇的第一步,為了不讓業主成為受害者,隻能提前行動。

盛少珺恨得又錘了他一下:“你幹嘛要這麽心軟?你這樣怎麽能夠報仇?”

“媽!要是為了自己報仇就傷害那麽多人,我還不如汪清海!”盛泊言沉聲卻果決地說。

盛少珺愣住了,一時說不出話,隨即又嚶嚶哭泣起來。